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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佞(3)+番外

“这老虔婆好毒的心肠,亏我还以为她是真心为太太好,一心一意跟随着她做事,还时不时体贴她,给她做针线活不说,还经常让黄茶、花茶给她做些养身的点心。早知道,我就该指挥着她们俩往那老虔婆的茶点里下毒,毒不死她也要她半条命。”白茶是最近着福妈妈的,除了为自家太太着想,也未必没有存着讨好福妈妈的心思。但这一切都建立在福妈妈骨子里刻着个“忠”字的前提下,否则白茶对福妈妈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她很是会作戏,我们都被她骗了去,日后再仔细着些,万不能再处处让她把着。太太怕是已经知道不对劲了,要不不会那么说话,只可怜了太太,竟被这老奴才带到了歪路上,如今和爷的情分只怕很难扭得回。”

“这事且缓一缓,还是先想着怎么替太太在爷面前周旋一二,那老婆子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咱们几个发力。等爷回过头来,多的是时间来收拾那老婆子。”

“要不请太太装回病?”花茶傻傻地提议道。

要搁别的女人身上,这提议可能真的很傻,但放到沈端言身上就不是了,她太傲,装病这样的事从来不屑为之。最后青红二茶拍板,剩下的四茶各自行动,太太自然不肯装病,那她们几个就想法子让太太真“病”。

黄茶擅长药理,配几剂药来让沈端言身子一点问题没有,但特像生病。连着服两天药,沈端言就不行了,天天趴在床榻上起都不肯起来,浑身无力不说,还烫得很。如果不是六盏茶干的,只怕六盏茶这时候慌得都没了主张,不过六盏茶装得很像,福妈妈没有作他想,急急忙忙地吩咐道:“红茶快去请大夫,青茶你去前院看看爷回了没有,如果爷回了,务必把爷请来瞧瞧太太。太太这想必是积虑成疾,想爷想得紧,否则太太素来身强体健,怎么会一病不起。”

“啊呸。”白茶在心里呸了福妈妈好几声,然后又把福妈妈给诅咒了一通,让她胡咧咧咒骂太太。

黄茶先搭脉,然后特痛心疾首地说:“福妈妈,太太果然是心力不足,气虚面燥。”

福妈妈闻言又是一阵唱念坐打,直把六盏茶都听得牙酸也没止住声,还是大夫来请过脉开好药方子,福妈妈这才消停一下。

这会儿,沈端言躺榻上,真想把六盏茶一个个排好,然后照着次序个个不落地抽一顿才好。这几个丫头避开福妈妈让她喝了不甜不苦的药汁子,她以为是养生的,现在想想哪里是养生的,她早先就没喝过。这场病来得离奇古怪,六盏茶又演得有点儿过,沈端言想看不出来都不行。

“要装病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干嘛非得给我下药不可,真是几个折腾人的丫头。”沈端言无望地想,只怕日后会被折腾得更惨,她的穿越生涯果真很悲催呀。

她感叹着自己的穿越生涯时,请来的大夫已经到顾凛川那里回过了话:“只是些许小毛病,调养一阵既可……不严重,许是近来天气转凉,这才发作出来。”

“不必用药了,既然死不了人,让她熬着,也省得三天两头地闹。”顾凛川仿若没看到大夫脸上的震惊,挥手就让大夫退下。大夫是府里的人,顾凛川相信他没胆把自己的话传出去。

大夫自然不敢不用药,也不敢用可以把病养好的药,只给了几剂看起来像药的汤汁子。

药一过手,黄茶的心就往上跌,这压根不是对症的药,那天下药被沈端言发现了,如今她也不敢再瞒着沈端言任何事,只把药捧到沈端言面前道:“太太,如果您的病症是真的,这药压根不对症,喝了也跟没喝一样。”

“噢,没事。”让黄茶把汤药倒掉,沈端言想了想,大夫是府里供养着的,凭着顾凛川对事物的掌控能力,大夫不敢擅自做主,就算四个小妾疏通了大夫,顾凛川不发话大夫也不会这般妄为。这样一想,答案就自然浮出水面,顾凛川希望她病着,最好一点一点越病越重,直到最后一命呜呼。

这个人是有多恨她,噢,不对,是到底有多恨土著正主。

为着正主太会拉仇恨,这些苦果都要她来一一品尝,她真是太倒霉了。

☆、第三章 活着我在正院,死了我在祠堂

事实证明,正主拉得仇恨太多,对后来者来说简直是个噩梦。

**病榻N天,黄茶不敢就这么让她好,按着原本的脉象,如果药不对,一两个月算轻的,十个月八个月才是正常的,要是林妹妹那样的配置,估计就真的可以如顾凛川愿了。

正主的身体健康得能上山打老虎,下海搂捞海参,所以她以肉眼可见的最缓慢速度好起来。就在她觉得自己再过十天八天可以起来装作勉强地散散步透透气时,顾凛川竟着人送来一篓子看一眼都让人掉口水的大青蟹。沈端言乐呵呵地让福妈妈赶紧派人上笼蒸,再备好姜醋汁和紫苏茶。

福妈妈倒是应声而去,黄茶却哀声叹气地说:“太太,若是气虚最忌寒凉,这青蟹是寒中之寒,您要真是气虚,这就跟催命符一样灵验。一吃下去,就不是一两个月的事,至少也得将养半年。”

“果……果然是渣男,罢,也是我没病没灾,送来便吃吧,如此鲜美可口的应季河鲜,不吃也是可惜。这么一大篓子,蒸好了一块吃,谁也别落下,正好替我分担着些寒凉之气,也好让我少躺几个月。”沈端言忍不住在心里模拟出渣男,然后一针一针扎穿他,既然不待见,当初就别娶,现在得了门路又来嫌弃附属品,真是恬不知耻。

思索一会儿后,沈端言想了想自己日后的出路,逃当然是不能逃的,她一逃沈家的脸面就全完了,倒是成全了渣男,这种便宜渣男的事她不会干。至于与顾凛川修好这个选项,绝对是灰色的,她看都不会看一眼。最后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摆明车马,跟顾凛川说明白,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害我,我也不碍着你。

但如果直接说,渣男估计不会相信,所以她得先摆出一副“我心已死,古佛青灯”的倒霉样儿来。

她还没来得及跟青红二茶说自己的打算,院子里就有人来报:“太太,方姨娘来瞧您来了。”

不等沈端言拒绝,红茶就迎了上去,伸手掀了帘子把方姨娘迎进来:“方姨娘可是来了,太太正想着朱姨娘、温姨娘、秦姨娘都来了,方姨娘也会来呢。太太正要让婢子去跟方姨娘说一声身子要紧,别拘着来侍疾,太太可忧心这孩子了,只盼着您安安稳稳把小少爷生下来才好。”

红茶三两句话说得方姨娘变了脸色,她怀胎十月到最后生下孩子来,不管是男是女都要养在太太身边,管太太叫“娘”,却只能管她叫“姨娘”。方姨娘脸色几经变幻后,终于稳定下来,扑向床榻上正装病人的沈端言:“太太,我的好太太,您这是怎么了,小少爷还指望着您教养呢,您可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