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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法医小妾(75)

“若是查不出来呢?”老夫人冷笑着睨着姜梅。

“小姐~”如意急得冷汗直流,又不敢声张,只在她身后拼命扯她的衣角。

小姐真是拎不清,没有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你管四夫人是该死还是冤死?总之死一个便少一个对手,何必强出头,凭白惹得老夫人不高兴?

姜梅只当不知,眼望老夫人,目光清明,神色坦荡地道:“江湄若错了,愿受家法处置!”

“好!”老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扶着梅雪的手在刘管事送来的太师椅上坐了,冷然一笑:“老身就要看看,江秋寒的女儿究竟有何本事,这板上订钉的案子,竟要把它翻转来?”

“请王爷速去报官,请杵作来验尸。”姜梅并不畏惧,淡定地转身望向君墨染,再次提出请求。

“蓝一”

“慢着,”老夫人抬手叫住蓝一,望着姜梅的眼神忽地变得极冷,象藏着一把钢针,逸出阴森诡异的微笑:“这jian人再不济,总是墨染的妾,怎能让陌生男子瞧了身子去?如果一定要验,那么就由小九亲自操刀吧。”

“咝~”这话一出,抽气声此起彼落,偌大的一间祠堂静得连落针都听得清。

君墨染微微蹙眉,亦觉老夫人此举太过为难江湄。

不过,他对江湄的兴趣日浓,也想乘此机会看看她的底限在哪里,看她究竟如何应付眼前的难关?所以,静观其变,两不相帮。

蓝衣营的侍卫更是忧心冲冲地望着姜梅,不知她要如何逃过这一劫。

“这~”姜梅咬唇,心中委决不下。

验尸当然不难,那是她的老本行。

关键是,这样一来,她要如何向君墨染解释?

之前一直狡辩说这些知识都是从书上看来的,这一动起手来,可就露馅了,她要如何自圆其说?

“怎样?”老夫人森森地笑了起来:“不能吗?那还谈什么替姐妹申冤?乘早领了家法吧!田嫂~”

事有轻重缓急,君墨染的疑惑可以慢慢再解释,若为了自己脱嫌,眼见有人冤死也不管,那可不是她的风格。

下定了决心,姜梅反而淡然了。

她环顾众人,微微一笑,道:“即如此,请王爷安排合适的地点,并且将不相干的人请出去,只余若干证人即可。另外,这祠堂也请派人守着,里面物件不可再移动分毫,待验尸过后,再行勘验。”

她相信,再周密的犯罪,一定会留下蛛丝蚂迹。

从已掌握的情况分析,祠堂是第一现场确定无疑。现场虽已破坏殆尽,但有勘总比没勘好。

另外,她只想要真相,不愿意做个动物园的猴子任众人观赏。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一则,这是祠堂,老夫人也绝不会允许在这里开膛验尸,扰了祖宗;

二则,男女有别,既然连杵作都不肯染指,自然不会许男仆围观。

只这二条,到了姜梅进入刘管事准备好的房间时,屋子里已只有五个人了。

君墨染,老夫人,梅雪以及宛儿,另外为保公正,还把张妈也挑了进来,冷卉因为是未嫁之身,反而没有被老夫人选中。

姜梅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默默地瞧了一会,暗叹:当初萧佩琴送她这把匕首时,恐怕万万没有想到这把刀最后会被用来切开她的身体吧?

尸体解剖很顺利,剖开尸身后,可以清楚地看到内脏器官充血,点状出血极为明显,心血不凝,颜色深红,小肠内容物为米汤样液体。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她在萧佩琴的左心房上找到了一枚长约二寸许的钢针。

看到这根钢针,不必她再多说一句,在场的人就算不懂医也该明白,这才是萧佩琴死亡的真正原因。

君墨染冷着脸把钢针拿出去,交给蓝一:“去查一下这钢针的来历。”

老夫人一言未发,扶着梅雪的手起身离去。见她走人,其余人也鱼贯而出。

宛儿离开时,望着姜梅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姜梅垂着头并未瞧见,继续取她胃部残留物以银针做试验,证实无毒,说明毒物确实如她所推测的那样并不是从口腔进入胃部。

相反,在鼻腔,呼吸道及肺部都检测到了毒物。

君墨染去而复返,倚着门,默默地看着她以娴熟的动作分解着面前的尸身,并且全神贯注于检验之中。

她神色肃穆,庄严,冷静,沉着,大气而又从容不迫。

就好象,她原本就属于这里,她天生就应该站在这个位置。

是的,她站在尸体前,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是执着正义之剑,散发着不可逼视的光辉,圣洁得犹如一个女神。

双重谋杀(二)

“看到没有?”听到脚步声接近,姜梅头也不抬:“肺部已然水肿,这是典型的吸入性急性中毒,绝非之前大家推测的那样口服毒物。”

这样一来,萧佩琴之死,就演变成了一桩双重谋杀案。

“王爷,”见君墨染不吭声,姜梅只得抬起头来:“我看你有必要把昨晚值夜的侍卫叫进来再细细盘问一遍,看有没有可能中间有人离开,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撩起眼皮看了君墨染一眼,才接着往下说:“假如真的看守十分严密的话,那就不排除监守自盗的可能。”

君墨染毫不迟疑地摇头否定:“蓝衣营跟我日久,他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那么,有没有其他人选?”姜梅来王府时间尚浅,对萧佩琴的人际关系并不了解,事关人命,更不敢妄加推测。

“她的父亲是个小官,绵罗国破时,临时封了个公主的名号硬塞进来的。”君墨染缓缓摇头:“除了王府,她几乎不与外人接触,我想不出谁会如此恨她?”

“有没有可能……”姜梅脑中灵光一闪,话说一半,又先摇头否决:“算了,应该不太可能,是我想多了。

“你想到什么,说说也无妨。”门边忽地传来清雅的男声。

姜梅转头一瞧,李煜宸坐在软榻上被蓝三和蓝四抬了进来。

“煜宸,你怎么来了?”君墨染皱眉,示意蓝三去守住房门,不让人接近更不许人随便出入。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岂能不来?”话是对君墨染说的,他的目光却始终绕在姜梅的身上,眼里有惊奇更有激赏。

姜梅略略心虚地垂下眼帘,手中的匕首无意识地在门板上轻划:“谁这么多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干嘛到处乱传?”

“靖王府出了个女杵作,至少不是什么坏事吧?”李煜宸微微一笑,搭着君墨染的肩过来瞧被肢解的尸体。

初时漫不经心,然粗略扫过一眼之后,心中一跳,忙细细再看一遍,这一看之下,顿时目瞪口呆,简直惊为天人!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验尸一途他虽未涉猎,但身为千手医圣,用刀切割人体却并不陌生。他自问尚且做不到她这般精准利落,流畅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