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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法医小妾(157)

如意哪见过这种情况?一张俏脸憋得发青,掉转头就跑到门外去吐得昏天暗地。

林富家的披麻戴孝,领着三个女儿神情麻木的跪在灵前,这时见了姜梅,一时悲从中来,又是一阵号陶大哭。

姜梅好言安慰了几句,未验尸身,先问三日前来找他的年轻男子是谁——凭直觉,若林富真是死于意外的话,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林富家的一脸茫然,抹了把泪道:“孩子他爹的事情,从来也不与我说。那人也未进家,只通过一个村人带的口信,是以并不知情。”

林富之死(二)

里正也是个机灵人,林富家的话音,立刻吩咐下去,把那日替年轻人带口信的人给带到林富家里来。

“尸体是由何人在何处发现的?”姜梅又问。

“村里的宋仁在落崖坡下发现的。”里正这边答话,村长忙又遣人去找宋仁。

在等待的时间里,征得了林富家的同意,姜梅先动手开棺验尸。

坠落伤一般分布很广,头、胸、腹、四肢、体表以及体内,可同时发生不同程度的损伤。

坠落可以直接形成撞击伤,也可间接形成震荡伤。

损伤的程度,可以出现表皮剥脱、皮下出血、挫裂创、骨折、内脏破裂,甚至还可出现肢体断碎。

经尸检发现,林富的面部,四肢,胸部均有不同程度的擦痕,多处皮下血肿和挫裂创,脊椎压缩性骨折和枕骨大孔周围的环状骨折。由此推断,林富坠下时,是臀部先着地。

进一步解剖后发现,胃内残留物无毒性,由于震荡作用,肝、肾、脾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胸腔内有大面积淤血和积液。

据此看来,杵作前面所做判定,林富因醉酒误坠落崖身亡的结论似乎是正确的。

张彪也算是办案经验丰富,看了这个情况,马上道:“九夫人,看来林富死因确无可疑了。”

姜梅并未吭声,只命人将林富翻过身来继续检验,目光停在林富左肩背部一道长一寸二分,中间有条白色凸起纹路的伤痕上。

张彪见她一直盯着那里,忙道:“此种伤痕,他身上有多处,怕是由高处坠下时,与地面及树枝擦撞形成的。”

姜梅摇头,指着那道青紫的伤痕道:“非也,此是皮下出血引起的。而皮下出血是钝器伤中非常普遍而又具有特殊意义的一种机械性损伤。损伤形态往往反应出致伤物接触面的形态。据此,有经验的杵作可以推断出凶器的大致外形。”

“被圆柱形棍棒打击,受伤部位可形成两条平行的皮下出血带,(即法医学上常说的竹打空现象)你看,这与他四肢及胸部多处擦伤是不同的。”

她一面说,一边指了两处伤痕给张彪进行比对:“伤口在肩背,显然不是死者自己造成,若说与树干撞击,则不应是这种角度,而应是这样。你看,对不对?”

“九夫人的意思,莫非是有人在背后用棍棒类凶器袭击了林富,这才使他落崖而死?”张彪并不笨,马上明白了姜梅的意思。

“嗯,”姜梅点头,一边仔细清洗双手,一边道:“咱们去现场看一下,应该能更清楚。”

来之前她真的希望林富的死的确是一场意外,并不想看到另一场谋杀。可惜残酷的现实让她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整个事件里,林富其实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他顶多不过是偶然掌握了冷卉杀死佩琴的秘密,所以才能以此不断地向她勒索财物。以他的身份,并不可能知道冷卉的肚中怀有谁的孩子。

如果老夫人的目的是不想家丑外扬,也不愿意君墨染娶冷卉,那么杀死冷卉就已然达到目的,实在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杀林富灭口。

这样做的后果,只会是惹火烧身。

那么,除了老夫人,还有谁因冷卉事件与林富接触过,并且不希望他活在人间呢?

“来了,来了~”村长领着一个年轻的后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这是九夫人还有京里来的张捕头。”

“小的宋,宋光,见过九夫人和张捕头~”宋光诚惶诚恐地过来给二人行了大礼。

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加上张彪外形上本就长得孔武有力,再一听说张彪是从京里来的捕头,越发吓得手足无措,深怕稍有不慎就给自己招来牢狱之灾。

姜梅放低了嗓子,温言笑道:“宋光是吗?今年多大了?”

“二,二十四~”宋光见问话的居然是个如此美丽温柔的少妇,顿时红了双颊,垂下目光不敢直视。

“宋大哥~”姜梅态度温和,声音轻柔:“找你来只是想问问那天来找林富之人的一些情况,你不要紧张,仔细回想一下,有什么便说什么。”

“是~”宋光忙不迭地点头:“不紧张,不紧张。”

“那人可有说姓甚名谁?”张彪见他情绪趋于平静,开始询问。

宋光回道:“他只说与林富相熟,烦我替他叫一声,并未介绍自己叫什么,小人亦不敢相询。”

“那人多大年纪,长相怎样,身高几何,是何地口音?”张彪一口气问了一堆。

宋光这几日因林富身死,这几个问题倒是经常被人问起,所以答起来倒并不吃力。他边说边比划:“那人比张捕头略高瘦些,穿着不俗,相貌十分清俊文雅,大约二十四五年纪,是京城本地口音。”

符合这些这些体貌特征的人,在王府里并不多,君墨染,李煜宸,柳无风,还有蓝衣营里蓝一,蓝七等大概都能对得上号。

不过,君墨染冷竣,李煜宸俊美,蓝一严谨,蓝七稳重都与清俊文雅挂不上钩,排得上号的,似乎只有柳无风一人了。

林富之死(三)

张彪陆续又问了他一些问题,宋光一一回答,正说话间,村长已把宋仁找来,于是他在前带路,领着大家从林富家的后山往事发地点去看现场。

姜梅想了想,让张彪从猪圈里捉了只乳猪提在手里,带到山上去。张彪虽感莫名其妙,还是按她的吩咐做了。

上了后山,姜梅才发现山路很不好走,她走得颤颤惊惊,又记挂着张彪,时不时探头张望。

张彪人长得粗壮,手里提着只乳猪照相样走得虎虎生风。

林富家位于村子的最东面,他嫌远,又仗着自己胆子大,一直都习惯穿越山梁,走落崖坡抄小路回家。

姜梅原以为落崖坡是个悬崖峭壁,到了一看才知不是。

落崖坡是个近七十度的陡坡,长达数百米,只有一条牧羊的小路穿行其上,最窄处不过三尺,只容一人通行。

坡上遍生荆棘和灌木,并无大型树木遮挡,极目望去一片森森的绿色,似一只潜伏的巨兽,随时扑出来吞噬过往行人。

姜梅目测一下,若是由此处滚落,怕是要直落坡底。

宋仁指着一处微微凹陷处道:“估计林富就是从这里失足滑下。”

这几日因为林富的死,村人好奇上来围观,加上镇里来了衙役,山路上多有人行走,路面的杂草亦被除掉好些,现出一个明显的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