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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511)

杜蘅怔了怔,马上反应过来,惊讶地挑起了眉毛:“大当家弄错了吧?”

刘宜彬笑眯眯地反问:“滋事体大,怎么可能会错?”

他生就一副笑弥勒脸,就算再严肃,看起来也是一副笑模样。

杜蘅忽地一阵心惊肉跳,下意识地看向谢正坤。

谢正坤又是骄傲,又是自豪地道:“永通钱庄是老爷子留给大小姐的。”

“我?”杜蘅只觉惊讶,并无喜悦:“开什么玩笑!”

突然之间,她居然成为了天下第一钱庄的幕后东主,坐拥金山银山,一跃身为天下首富?

“绝不是玩笑!”佟文冲用力强调:“永通钱庄,本来就归大小姐所有。”

怕杜蘅不信,刘宜彬从怀里郑重地摸出一只通体漆黑的玉匣子,轻轻搁在桌面:“这里面装的,是永通钱庄的文书和印鉴,凭鉴可以随时在永通钱庄旗下任何一家分号无限额调用现银,请大小姐查收。”

杜蘅并没有急着接那只匣子,而是曲指轻轻敲着桌面,环视着屋中十张长相各异,却一致带着期盼的脸:“你们都知道?”

天上掉下来一笔巨大的财富,没能让她喜不自禁,却让她心惊肉跳。

“是。”谢正坤毫不犹豫地点头。

“什么时候?”杜蘅又问。

谢正坤愣了一下,脸上浮起可疑的红云。

杜蘅点了点头,自嘲地道:“看来,只瞒着我一个。”

“不是瞒,”谢正坤有些着急,却又自知理屈地辩解:“是那时时机还未成熟。”

罗旭犹豫了一下,解释:“我,是一个月前才知道的。”

“我也是。”曹闱清也点头。

佟文冲道:“我,是三年前知道的。”

另几个掌柜先后说话,只谢正坤,刘宜彬没有吭声。

“这么说,你们二个早在十年前,外公去逝前就知道了?”杜蘅望着谢正坤。

谢正坤没敢吭声。

“两年前,我接手铺子时,为什么不说?”杜蘅又问。

谢正坤额上冷汗涔涔,却不敢擦:“那时,刚跟小姐接触,还不知道小姐的深浅。所以……”

“现在知道深浅了?”杜蘅冷笑一声,一针见血地问:“还是说,你们认为现在时机成熟了?因为,我嫁给了萧绝,正确的说,我嫁进了穆王府?”

谢正坤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默认了。

刘宜彬笑眯眯地道:“这不怪谢掌柜,是我的意思。老爷子临走时吩咐过,除非小姐的能力得到认可,否则不能把钱庄交到小姐手中,省得糟踏了祖宗留下来的心血。”

“我只问一句,”杜蘅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口气,再张开,已是一片清明:“这件事,萧绝知道吗?”

“不,”谢正坤急忙道:“七爷不知道。”

“是吗?”杜蘅眯起了眼睛。

“不敢欺瞒大小姐。”谢正坤道:“七爷另有任务,钱庄的事,他的确不知情。”

老爷子深谋远虑,绝不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所有的人,都是各自为政,互不来往,再另派一组人马专门负责暗中监视,防止有变。

只有这样,万一有事发生,碎掉一个二个鸡蛋,也不至于影响大局,全军覆没。

“这么说,”杜蘅心头蓦地一跳:“七爷一直在替外公做事?”

刘宜彬呵呵笑道:“老朽只负责钱庄的运营,别的事,一概不知。”

谢正坤尴尬地摸着下巴:“我也只是猜测,老爷子那么器重七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培养他,应该不会轻易放手。至于,七爷的任务是什么,小人就真的不知道了。”

杜蘅只觉胸闷气堵,一句话在喉头打了无数个滚,终是咽了回去,没有勇气问出来。

顾洐之布这么大的一个局,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是要造反?

杜蘅只觉两腿发软,用手撑着桌面,盯着那只黑漆漆的玉匣,脸色极难看地问:“突然给我这么大一笔钱,想干什么?”

没有人说话,屋子陷入难堪的静谧之中。

“我有点乏,先回去了。”杜蘅冷着脸,淡淡道。

谢正坤还想再说什么,被佟文冲拉住了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只得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恭送大小姐。”

“大小姐,匣子……”罗旭急急提醒。

杜蘅停步,咬了咬牙,终是回过身把匣子揣在了怀中,摔门而去。

众人紧张地盯着她,见她把匣子收起,齐齐长吁了一口气。

刘宜彬捋着三寸多长的胡须,眯着小眼睛,气定神闲地道:“别急,总得给大小姐一点缓冲的时间。”

紫苏在院中,听到声音忙迎上来,一脸好奇:“小姐,几位掌柜找你说什么?”

杜蘅一声不吭,急匆匆往外就走。

紫苏碰了个软钉子,忙拿眼睛去看跟出来的那一群大掌柜,却见除了那个须发皆白的陌生老头子,其余个个象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心里越发惊奇,以唇形悄悄问:“出什么事了?”

谢正坤苦笑:“好好伺候大小姐。”

上了马车,杜蘅把怀里的黑玉匣往紫苏手上一放:“拿着!”

“这是什么?”紫苏好奇地摆弄着匣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印鉴和一份文书:“小姐又买了新铺子啊?啧啧,这么拼命,莫不是想赚净天下的银子?”

“哼!”杜蘅冷笑一声:“要银子还不简单?”

“倒也是。”紫苏笑着接话:“世子爷那么有本事,哪里需要小姐抛头露面?”

杜蘅沉着脸不说话。

前一世,别说刘宜彬,九大掌柜和聂宇平,连萧绝都不曾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这一世,随着她的改变,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这些人一个接一个聚集到了她的身边!

她不禁想,顾洐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他心里,究竟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

怎么那么狠心,让亲生女儿和外孙女,做了棋子?怎么忍心,牺牲掉她们的幸福来成全他的奢望?

可是,不对啊。

一个死人,如何造反?

也许,外公不是不想替她们谋划,而是来不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以她前世的懦弱和无能,拥有了这么巨大的一笔财产,不但不是福反而会招来祸患。

所以,外公的顾虑,刘宜彬的顾虑,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但是萧绝,想到这个名字,她呼吸一窒,连心都痛了起来。

萧绝在顾洐之的局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而自己在他眼里,又究竟是什么?

没等她想明白,马车已经停在了垂花门外。

紫苏推了推神魂出窍的杜蘅:“小姐,到了。”

“哦。”杜蘅回过神,揉了揉因长期保持同一姿势而几近麻木的双腿,弯着腰钻了出来。

婳儿早早地等在东跨院门外,见了杜蘅,远远地就屈膝行了一礼:“世子妃,我们姑娘请你去一趟。”

“你们姑娘?”杜蘅心神恍惚,一时没转过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