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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340)

“小姐真是菩萨心肠。”白前几个都很感激。

紫苏悄悄松了口气,心里却越发确定时疫将至,转过身去不声不响地在杜府的大门和角门处,又各设了个熏药房。

订了规矩,凡是出入府砥,都得打药熏房过,不可擅自经由别处出入。

杜谦下了衙回来,见了这个架式,心里便有些犯嘀咕。

他是大夫,自然明白杜蘅心里怕的是什么。

若是往年在清州,做了也就做了,可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有些事即便心中见疑,嘴里也不得乱说,行动上更得万分小心。

否则,传扬出去,引起百姓恐慌,一顶妖言惑众,扰乱朝纲的大帽子压下来,立时便可以让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忙打发了厚朴去请杜蘅。

杜蘅并未隐瞒,理由也很堂皇:“这几日鹤年堂里病人激增,几个坐堂大夫都忙不过来,偶尔还得我过去帮忙。我看着,病人整天来来去去地穿梭,为防万一,这才设了个熏药房。”

这话自然是敷衍之词。

倘若只是防止鹤年堂的病人,只需把鹤年堂的前后门设熏药房便好,何必设在杜府的大门和角门处?出入皆要受制。

杜谦这时也顾不得挑刺,讶然问:“鹤年堂的病人也增多了吗?”

自鹤年堂移交到杜蘅手里之后,为避嫌疑,他便很少过问鹤年堂的事情了。

“我查过帐册,自三月末以来,病人激增了五倍以上。”杜蘅点头,又道:“听父亲的口气,朝中大人病倒的也不在少数了?”

杜谦定了定神,道:“眼下正值春夏之交,气候反常,时冷时热,体弱者受些影响也很正常。”

“是否正常,父亲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杜蘅淡淡道。

“我不反对你设熏药房,不过似乎往里挪挪更好。”杜谦想了想,道:“咱们家实再经不得任何风浪,行事更需小心谨慎。”

“是。”杜蘅也不得不承认,父亲入了太医院之后,眼界拓宽,说话做事都较以前有了章法。

“娘那里,先别乱说话,省得惊着她老人家反为不美。”杜谦又叮嘱。

杜蘅颌首:“我命人送了药丸去,只说是安神定惊,清火润肺的。若是祖母问起,父亲便也照这个话回吧。”

“嗯。”杜谦点头。

父女两个又谈了几例病例,发现病情都惊人相似。

先是着凉引发头疼,接着上吐下泄,之后开始发烧,用了药之后,稍好一些,又开始咳痰……

请医得早,用药得宜,病兴许就慢慢好了。

若是不幸,拖延了那么一二天,又或者请到一个庸医,用的药不对症,那就对不起,只好请你换个地方去感受感受另类人生疾苦了。

杜蘅还好,早有了心理准备,万事齐备,只等时疫暴发时,默默地施医赠药,以赎其罪。

杜谦却是胆颤心惊,一夜碾转犹疑着,到底还是没能下决心递折子,上达天听——与其做根出头的椽子,不如静观其变,随大流。

反正,出了事头上还有医正,左右院判顶着。至不济,还有十几个年龄资历比他老得多的太医国手在。

他一个新进的太医,又因杜蘅之婚事,多次被人言推上风口浪尖,何苦去出这个风头?

不过五日,白前家里传来噩耗,说是她娘殁了。

如同晴天霹雳,白前晕晕乎乎地,完全不敢相信:“不可能,我回的那天,娘明明大有起色,这些日子药又没断,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来接她的是许遥,哭道:“娘舍不得那些药,说已好得差不多,再不肯吃。还让爹把剩下的药材拿出去卖了,得了五十两银子……”

白前哭得昏过去:“娘,你好糊涂!”

白蔹心有不忍,几个人私下凑了份子钱,来向杜蘅告假,打算一起去白前家吊唁。

却被紫苏拦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可不能乱蹿,万一惹了病回来过给小姐,你们担待起吗?”

又取了五十两银子给白前:“我说话直,你别着恼。回去跟你老子哥哥们说,人已死了,该早些入土为安。不要停灵,赶紧买副棺材,送上山去,就算你们尽了孝了。”

祸事不单行(九一)

更新时间:2013-11-29 23:48:36 本章字数:5481

紫苏表情严肃,颇有几分端凝之色。

白蔹几个听着有理,脸上便露出几分畏惧和羞愧,心里已生了退意。

白蔹把凑的唁金拢到一处,交到白前手中,委婉道:“是我的错,大伙都去了,小姐跟前只剩紫苏姐姐一个,怕是不方便……”

白前气得小脸煞白,截了她的话道:“不用说了,几位姐姐的好意心领了。我原也没脸因家事劳动各位姐妹,误了小姐的事,更不敢拿小姐的身子做赌注。只是我是个女子,家里还有老子兄弟,停灵多久何时上山却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且,我虽比不得姐姐见多识广,可也没听说,有哪家娘死了不停灵,直接抬上山的。”

说完,银子也不要,扭身就往外走膈。

紫苏又气又急,追出去喝道:“我这也是替你着想,你咋不识好人心呢?”

白前只当没有听见,低了头往外疾走。

许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急得直冒汗脂。

正闹着呢,只见二门的小厮飞奔着进来报信:“燕王殿下来了!”

几个丫头唬了一跳,也不闹了。

紫苏问:“燕王为做什么,可有说?”

“不知道~”小厮跑得满头大汗:“突然就来了,在药熏房里研究了半天,抓了付强哥问东问西,又说有事要问二小姐。”

紫苏心里咚咚直跳,急匆匆回屋去禀杜蘅。

白前犹豫了一下,叫了许遥过来,塞了一包碎银给他:“二哥,你先回去支应着,等小姐这里事了了,我再回家。停灵的事,你跟爹和大哥商量着,也别太长,最多三天就上山罢。”

她虽年纪最小又是个女子,但一则素来聪慧机灵,二则她是杜蘅贴身的丫头。许家二个兄弟也是因了她才谋了份好差事,又因为她时常送些银子回家,家境渐渐有了起色,是以说起话来,就是许父也不敢不当回事。

许遥不敢多言,唯唯讷讷地去了。

这边紫苏几个紧赶慢赶地服侍着杜蘅换了衣裳,正梳着头呢,那边南宫宸已到了院中。

紫苏只好出去,请他到花厅坐了,又亲自沏了茶上来,杜蘅这才进来,屈膝下去:“给燕王请安。”

南宫宸摆了摆手:“虚礼免了,坐吧。”

“谢王爷赐座。”杜蘅也不问他来意,侧身坐了,一如既往地安静从容。

南宫宸一颗纷繁复杂的心,刹时便宁静下来。

似乎再大的麻烦,亦能迎刃而解。

美丽的幽瞳里微光一闪,略带着几分嘲弄之意:“二小姐果然沉得住气。”

“恕我愚鲁,不知王爷是何意思?”杜蘅不急不慌,淡淡反问。

南宫宸冷哼一声,眸光犀利,象是要把她的心剖开一样:“二小姐何必揣着明白装湖涂?本王且问你,无缘无故,杜府何以院中遍洒石灰,前后皆设熏药房,所有人等出入必得药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