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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271)

可邯郸距临安保止千里?这一路之上,俱是赤野之地,灾民遍地。

河北流民成寇,难道别处的流民饿极了就不会聚啸成群,乘火打劫,洗劫富户?

第二,既要逃荒,为何不全家出动,却要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带着家仆,千里迢迢孤身上路?

她又生得如此美貌,不说流寇见色起意,就是家丁里有几个心术不正的,这位黄小姐的一世也就算完了!

哪家的父母放得心!

黄雨忍悲含泪,低声啜泣道:“我有个未婚夫,二年前举家搬到京城,此次就是去投靠他的。谁知还未到临安,奶娘连惊吓带劳累,病死在平县的客栈里。我只好把东西当卖一空,雇了人草草将她掩埋。”

“你的丫头呢?”白前眨了眨眼,问。

“阿桃不忍我功亏一匮,于是自卖自身,筹了十两银子,勉强凑了路费,让我得以继续进京。”

“啊呀!”白前听得俏脸圆睁,扼腕道:“平县离临安不足百里,怎么她……”

紫苏低喃:“我听说,平县受灾也不小,难得这个时候,还有人肯买丫头。”

若记得不错,小姐前段日子还跟着燕王一起去平县灭过蝗。

黄雨突然大放悲声,良久才收了声,啜泣着道:“阿桃进了青楼……”

“啊!”众人都大为意外,面面相觑之下,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一时车厢里安静无声,只有她嘤嘤的啜泣之声,幽怨悲凉,直击人心。

聂宇平不动声色地听着,暗暗记在心里,回到家,立刻就派人去了趟平县,查证她所言是否属实?

祸事不单行(四六)

更新时间:2013-10-27 19:21:32 本章字数:3304

回到杨柳院,杜蘅让人把西边厢房收拾了一间出来,安顿黄雨住下来。

白前见了,当时便有些不放心,当着黄雨的面,也不好意思驳。

好容易挨到晚上,找了个没人的空隙,溜进房里对杜蘅道:“我瞧着这位黄小姐有些可疑,把她安置在杨柳院,会不会不妥啊?”

杜蘅没有直接做答,反问道:“依你,怎样才算妥当呢?”顿了顿,补了一句:“人,我是一定要救的。”

白前想了想道:“最好的法子,当然是打发一笔钱,把她送出门。不过我猜小姐肯定不会这么做。再说,她眼下病着,轰出去也不厚道。可她来历不明,住在杨柳院里,人来人往的,万一惹出什么事,小姐浑身是嘴怕也说不清楚。我看不如把她送到庄子里去住的好。轹”

杜蘅不动声色:“她是未婚的小姐,又有病在身,送到庄子上,少不得就得给她配丫环老妈子伺候着,中途病情有个变化起伏,还得请大夫。乡下不比京城,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很快就会弄得四邻八乡都知道了。万一将来有什么事,我一样脱不了干系。”

“她不是有个未婚夫在临安吗?不如帮她寻亲,再把人送回去,也就没咱们什么事了。”白前立刻道。

“若是,找不到她的未婚夫呢?”杜蘅笑了笑,问粢。

“找不到,那就证明她说谎,那就更不能留了。”白前愣了一下,道。

“你小小年纪,能想这么周到,也算难能可贵了。”杜蘅赞许地点头:“以后黄姑娘住在杨柳院,你多留点心。”

白前很是疑惑:“送笔程仪,把她打发出门,不是更简单?”

听小姐的语气,显然也是不信黄雨那套说词的。

也对,连她都看出不妥,小姐这么聪明,又怎会被蒙蔽?

可明知有诈,为什么还要冒险把她留在身边呢?

杜蘅笑而不语,低头绣花。

若别人有心给她下套,就算这次被她躲过,也一定会有第二回。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理。

与其日日提防,不如留黄雨在眼皮子底下,看她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毕竟,如今的杨柳院和杜府已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想从这里探听消息,就得拿出点本事!

反之,若黄雨只是另有隐情逼不得已,才编了套说词,并非有意欺骗,两人的相遇纯属意外。

那么,这就是老天给她的一个机会,怎么会轻言放弃?

紫苏掀了帘子进来,见白前在她跟前,微微一怔:“你跑这做甚?”

“我瞧着小姐跟前没有伺候,就进来了。”白前吐了下舌尖,吱溜一下跑出去了。

紫苏笑骂:“就你机灵!”

杜蘅就吩咐:“你去请聂先生到小花厅,就说我有事相商。”

“是。”紫苏应声去了。

聂宇平很快到了花厅,杜蘅也不兜圈子:“你立刻派人,去查一下黄雨的底。”

聂宇平很是欣慰地笑了:“我已派了人去平县,最多三五天,就应该有回音。”

“不,”杜蘅摇头:“光去平县查还不够,最好是辛苦先生一下,跑一趟邯郸。”

聂宇平一愣:“辛苦我倒是不怕,但是,有这个必要吗?”

杜蘅淡淡道:“有备无患,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聂宇平犹豫一下,建议:“不瞒小姐说,要我负责安保巡查,人员调遣不在话下。可这追踪消息,辑查隐私,还是石少爷的人更有经验。不如……”

杜蘅皱眉,语气不自觉严厉了几分:“莫说他眼下不在京城,就算他在,难道我要事事都依赖他不成?”

聂宇平额上见汗,垂手道:“我这就去办。”

杜蘅心中气闷,在花厅里呆坐了半晌,这才回了房。

三天后,林小志从平县带回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黄小姐的确是带着奶娘和丫环住进了平县的青云客栈。不过,她登记的名字不是黄雨,叫贺心怡。奶娘也的确死了,贺小姐还因此被赶出了客栈。不过,我后来找了帮忙殓葬的人打听,发现那奶娘根本就不是什么病死,而是身中数刀,被人砍死的。”

“啊!”紫苏听得心惊肉跳,捂着嘴惊叫出声。

林小志住了嘴,有些讪讪地望着杜蘅:“吓着小姐了……”

杜蘅却是一脸淡定,追问:“丫环呢,可打听到了?”

“她那个贴身丫环阿桃,的确自卖自身进了勾栏院。可就在几天前的一个夜晚,被客人诱出去,凌虐至死,沉尸入河。被垂钓的人钓了上来,惊动了县衙。尸首如今停放在义庄,我晚上偷偷潜进去,发现她浑身筋骨寸断,死前明显受了酷刑。”

紫苏听完,已吓得面色煞白,手脚冰凉。

杜蘅一颗心也咚咚跳个不停:“你亲眼见过那些伤口,依你的经验判断,是什么情况?”

林小志犹豫一下,轻声道:“黄小姐必是惹上了极大的麻烦。若是江湖上的逼供,通常都是打断肋骨,或是挑手筋脚筋等比较直接的。但我看那位姑娘的伤,却不大象……”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

“这又不是衙门问案,”杜蘅鼓励他:“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就算错了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