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春怀缱绻(4)

见小申这傻模样,阿容连忙提醒了小申一句:“快去啊,还发什么愣啊。”

“呃……”小申终于反应过来了,也顾不上高兴,连忙小跑着跟上了青衣管事。

看着小申跑远了,阿容满脸是笑,她觉得这样真好,小申以后就有奔头了,生病的奶奶也可以求医问药,小申也可以买灯油读书识字。这么一个机会对小申来说,就像一阵风,也许是可以送她上青云的。

“阿容,你还笑,小申会的你也会,你比小申还更厉害一些,为什么青衣管事只叫小申去都不叫上你。”阿叶可能是看着一起洗衣,一天只有一文钱的小姐妹只眨眼间,就变成了可以像小姐一样过日子的香衣,心里多少有些不太平坦,所以说这话时有些小小的怨气。

笑了笑,阿容的眉眼弯得一如昨夜天空的弦月一般,对于阿叶的怨气,阿容能够理解,但她现在已经平静安然了:“阿叶,所以我们要认真识字,以后说不定哪天管事也会来找我们进楼里呀。”

一旁的小鱼点了点头,说:“对对对,阿容说得对,五百文耶,我也要努力认字,将来也像小申一样进楼里。到那时候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再也不会挨饿受冻了。”

“嗯,阿容,以后我也会认真的。”小稻也跟着说道。

看着她们这样认真的样子,阿容又笑弯了眉眼,而且更灿烂了几分,迎着刚刚升起的朝阳,阿容似乎看到了这几个姑娘未来,充满希望而且温暖灿烂:“好,我们一起认真学,将来一定可以的。”

洗完了衣服,领了黑麦米粥和馒头后,小姑娘们叽叽喳喳地围坐在一起,往常里各自说着各自的家长里短,但是今天她们难得的有了一个共同的话题,那就是申尔雅进楼里了。

“原来小申的爹是秀才啊,难怪了,唉呀为什么我爹不是秀才呢,这样我也可以进楼里做香衣了。”小姑娘们听了这句话大多都点着头,眼里充满了羡慕,在这样的年龄里大多还不懂得什么叫妒忌,只是单纯的羡慕而已。

当然也不乏有妒忌的,却只是在心里酸着而已,但也有直言出声的:“有什么,根本就不是靠他爹,听说是有个男的去楼里说的,说不定是小申把自己卖了换来的,有什么好说的。”

有妒忌的就有不平的,这话一出来就有人接着说:“你也去卖了自己啊,看能不能换得来,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

在旁边看着的阿容不由得又笑弯了眉,捧着大大的粥饭埋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那边吵吵闹闹的小姑娘们,心里异常安宁:“原来那句话真的没错,不怕生得苦,就怕活得苦。”

这天洗完了衣服,阿容和阿叶她们一起笑笑闹闹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大抵都已经忘了心里那些或羡慕或不平的情绪。而小申在楼里做香衣,比她们早放工,所以这一天她们六个人头一回没有一起回家。

“阿容,今天我们还去清辉楼认字吗?”

“这几天先不去了,等那位贵客走了再说吧,万一打扰了那位贵客,会让店里的小二哥为难的。”其实阿容不愿意去,大部分原因是怕和那位如在云端一样的贵客有太多的接触,虽然她觉得自己现在顶顶的平凡无奇。可从前看过的穿越文告诉她,穿越女小太阳,到哪都能发光发亮,她可不愿意做这小太阳。

太阳过一回了,这辈子做星星就好了,不起眼可照样有光。

对于阿容的话,几个姑娘都点了点头,于是就各自散了回家。

阿容住的是一间很破旧的屋子,是一个老婆婆留下来的,她刚来的时候没地方去,是这老婆婆收留了她。半个月前,老婆婆被唯一的女儿接走了,她没有跟着一块走,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所以她不想过去给人添麻烦,当然也是怕寄人篱下出什么不好的事。

打开门借着天边的仅剩的一点光线去烧洗澡的水,好在院子里有口井也不麻烦,要不然依着她天天要洗澡的习惯,就光打水烧水就得把她累个半死。

脱了衣服泡进大木桶里,热气腾腾的不由得让她舒服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拧了巾子抹了把脸。抹完脸她又看到了挂在脖子上的长命锁,正面是一个大大的容字,背面有雨声两个字,大家都叫她阿容也是从这块玉佩上来的。

大约她应该是叫容雨声的吧,容雨声……幸好不是容声,要不然就成一冰箱了。

这块长命锁她没有让任何人见过,就算是那收留她的老婆婆也不知道,人心险恶,说给老婆婆听没有关系,可万一被别有心思的人知道了,肯定会不安全。

“穿越啊穿越,怎么就轮上我了呢。不是说能穿个不愁吃不愁穿嘛,我倒好,还得为三餐温饱操心。”当然了,如果穿成了公主她更操心,所以相对来说这个身份还是顶不错的。

“开春了就好了,自己在院子里种点菜,等熟悉了这里再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挣点银子,我这双手要是再洗下去就真得烂了。”阿容感叹了两句,趁着水没冷擦干了水穿好衣服就滚进了被窝里。

临闭上眼之前,阿容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开春的事,等开春了再说吧,总有办法挣银子的,咱好好一现代人,不能为银子愁死啊!”

第4章 春风里的买与卖

因为手老是生冻疮,阿容觉得她得想办法让自己先熬过去,好在从前有同学生冻疮时试过一个小偏方,效果很不错,这时候阿容当然是照办了。

好在这院子里从前就种了些东西,比如姜和萝卜,姜和萝卜都是可以治冻疮的。用了半个月,手上的冻疮就渐渐地好了。其实她很想用这些日子攒下来的钱去买盒油膏擦一下,但嫌那东西太贵。

“小白啊,那时候我不应该嘲笑你自制面霜,我应该认真学习的。现在真是两眼一抹黑,有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做。”她以前的室友小白喜欢弄这些东西,可是她只看过几回就不感兴趣了,倒是知道面霜是蜂蜡和油还有花水做出来的,大体步骤也知道,可不知道配比。就她现在几个小钱,她可不敢试,万一失败了会非常悲剧。

好在开春也快,眼见着三月春来,暖风一吹漫山的花就开了,粉的桃花白的李花、杏花,各式各样的一点也不吝惜与大好的颜色。这时候正是野菜野果漫山的时候,而阿容呢也好不容易攒到了二百文钱。

二百文钱的购买力非常低,当然是指她想买的东西,要是买青菜萝卜一类,能买好几大车。

“阿容,你怎么不去浣衣楼了,我说怎么好几天没看到你呢,出什么事了?”正在阿容想着怎么挣钱养活自己的时候,小申从院子外面探进脑袋来问了这么一句。

见是小申来了,阿容连忙起身迎上去:“小申,你今天怎么也没去呀?”

“今天轮到我歇了,我带奶奶去陈大夫那里看病,阿容,你还没回答我呢。”小申现在和几个月前大不一样了,穿的是浣衣楼里制的衣裳,经过这几个月在深远衣楼里的日子,小申的神色和体态也和从间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