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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36)

再看小申,她的脸上微微一僵,但很快也露出笑脸来,笑得同样没有任何遮挡,干净得可以迷惑任何人:“小鱼,恭喜你,你真是太厉害了,学得好做得好运气也好极了。”

运气,阿容笑了笑,然后和她们说了会话后就扶着小鱼一块上主院去,身后小稻还是那么兴奋地叽叽喳喳着,而小麦则还是那样嘴角微扬地看着,至于小申虽然有笑,脸色却显得有些发沉。

回了主院安顿好了小鱼后,阿容去到了郭药师:“郭药师大人,我想寄一封书信回扬子洲,不知道您这里和扬子洲有没有书信来往?”

在扬子洲有谢家的药仓和船舶,所以几乎各大药山都和扬子洲有书信来往,而郭药师这里当然也不例外,郭药师点了点头说:“有,你要写书信回家吗,我记得你是教养院出来的吧?”

“是,但是总有些事想问一问,不还得找原来的人问嘛。”阿容想问的是阿叶的事,阿叶当初送钱给管事时,那么巧的被浣衣楼的大管事发现了。阿容当时就觉得太过巧了,但是绝对没有往别的方向想,现在却不由得不疑心。

当一切被点破以后,再细想起从前的事来,阿容就觉得处处都有漏洞。她当时都察觉到了,却没有经心,没有往深处想,而现在她需要一个证实。

其实阿容还是太过痴执了,证实了又能怎么样呢!

听了她的话郭药师像是明白些什么一样,挥了挥手就让她下去写书信,写好了再交给管事就可以了。末了,郭药师还对阿容说了一句:“这辩人就像辩药一样,性、状、味,性是排头位的,你辩人的本事什么时候有辩药的一半就足可看明白了。”

人性,药性,阿容不由得嘲讽的一笑,药性易明,人性难辩,用看药的眼睛看人估计也难得看明白吧。

两天后,小鱼身上的毒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接下来需要的只是缓缓释出余毒,有郭药师出手施药当然可以妙手回天。而小申那边也没有别的举动了,毕竟小鱼已经进了主院,不是小申可以沾得上手的。

发到扬子洲的书信要十几天后才能过来,而这时候阿容却想先去京城一趟,九子山离京城很近,阿容就把小鱼先留在九子山,等她回程的时候再折回来和小鱼一起过去,这样才不会误了回连云山的时间。

上午从九子山下来,中午就看到了京城的城墙,城门大约有十米左右高,看起来威仪而严肃,阿容从城门下骑马进了城门后不由得感慨一声:“天子脚下,果然与众不同啊!”

只见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地来去,各色华衣相映成趣,阿容再一看自己身上的药女服时就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差距了。她这身药女服在扬子洲,那可真是华衣美服了,可在京城就寒碜了。

好在阿容也无所谓,下了马就先找地方吃东西,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清辉楼,阿容抹了抹眼不由得嘿嘿一乐:“原来这还是连锁的,姚东家您果然是一牛逼人物啊,在这京城正街上有这么大一酒楼,在扬子洲那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有分店,啧啧啧……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京城的清辉楼也有豆腐宴,当阿容拿到菜单时感慨不已,当然价格也让她感慨不已:“来盘麻婆豆腐,素烧狮子头,再给个麻辣豆干打包。豆浆还有吗,有也来一份,再炒个青菜。”

“好哩,姑娘请稍候,菜这就来嘞!”小二是风一般来的,又风一般闪人了。

菜倒是来得快,阿容一边扒着饭菜,一边竖起耳朵,看看这清辉楼里有没有什么可听的。不过直到她吃完饭也没听到什么有意义的,从清辉楼出来阿容又开始挠头了,她只知道要来京城,可接下来怎么样才能见到容家的那位长女,她却是没有半点头绪的。

探监,拉倒吧,这时代有没有还是一回事,关键是用什么身份探监,那可是盗匪头子和钦犯的女儿。于是乎阿容一边拉着马乱晃悠,一边想着法子,但是直把头皮挠得发疼了都没想出对策来。

“得,眼前有肉吃不上,壁上有鱼挂着看,全是白搭。”阿容叹了一声,决定还是先找客栈住下,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清辉阁。她心想:姚东家,咱们可真有孽缘……

但是她这感叹还在心里转悠的时候,另一份孽缘就迫不及待地贴了上来:“爷,是盛药女,没想在能在这儿看着她。”

声音是徐少南的,阿容很熟悉,至于爷么,阿容觉得自己头皮又开始痒了,这个挠心啊!

于是徐少南下楼时看到的就是阿容痛苦又纠结的表情:“盛药女,见了熟人发什么愣啊,怎么看你这张脸,好像顶不乐意见着我似的。”

“我不是不愿意见着你,我是不愿意见着您家那位爷,我侍候不起!”阿容心里默默泪流着说,然后看了眼清辉楼外的人流,忽然眼神动了动,蹦了起来说:“啊,小白……呃,那个我正好看到个同乡,就先不陪你了,等我找那位同乡叙叙旧。我们总是常能见的,可我这位同乡老久不见了,我还有事想问问她呢,不好意思失陪了。”

于是,阿容同学光荣而伟大地夺门而出,她她她……她跑路了!

小白,同乡,骗鬼去吧!

徐少南指着门口的背影,嘴大张着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徐少南悲愤了,他有这么可怕吗,至于她看见了就跟逃难似的。

少南公子啊,您不用悲愤,有人比您更该悲愤。

第29章 贵公子的悲愤与思索

清辉楼上,一袭深碧袍子的谢长青正皱着眉,阿容临跑出去前朝他这边看了一眼,那真像是看见了洪水猛兽一般啊!这可让谢长青不由得愣神,心里不禁想着他哪招了这姑娘,竟然见着他的影儿就跑远了,那速度真和避瘟神有得一比。

他身份高,除去身份相等的那拨人外,自来人人都敬他而远之,连云山上的药女向来就是老远看见了就避开他,从来不曾有人生过非份之想。不生非份之想是好事,可见了他跟瘟神一样谢长青就有些莫名地情绪了。

但好在这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毕竟这只是一瞬间的小事,谢长青这样的人也不会长久地放在心上去思索什么。

不过,他好像总能遇见这姑娘,谢长青摇头笑了笑,顿时间整个清辉楼的上满是脉脉清辉:“少南,去看看她去哪儿了,来京城做些什么。”

谢长青是个擅长于从他人容色里找答案的人,而阿容形色匆匆的想必是有什么事,而谢长青某些时候就是个好管管闲事的人。所以才管了姚二的闲事,也管了顾周山畔的闲事,眼前这闲事当然也就捎带手捞一捞。

而牵着马狂奔的阿容可不知道自己被谢长青盯上了,在转悠了好一会儿后她现在在路边的小摊上吃馄饨,那紫菜虾皮的小配料味道特纯正,她吃完了一碗忍不住又要了一碗,连着汤一块囫囵地吞下去,那颗不安稳的心才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