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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338)

“长青,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庄周梦蝶的故事吗?”阿容庆幸自己打的埋伏,当初本就是有意识的,现在正好拎出来用。

明显的谢长青还记得,施药之人记性好那是必备的条件,所以谢长青点头道“那位庄子梦见自己化为蝴蝶过了一生一世,醒来时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梦中做了蝶,还是蝶梦中做了自己,是这个故事吗?”

“我也做过差不多的梦,在梦里我也过了一生,很短暂也很不圆满。那梦里就有周毅山,那时候他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我不是庄子,庄子是个大哲人,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只相信眼前的才是真实的。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阿容觉得她说来自都很糊涂,她不知道谢长青能不能听明白。

就算是有庄周梦蝶的事做铺衬,谢长青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他能明白阿容说的是什么,但是理解起来还是会有些困难:“声声,你现在是梦中还是自己呢?”

长出了一口气,阿容以为谢长青接受并理解了这个说法,于是笑着说道:“我现在应该是在长青梦中做着容雨声,还有青尘和青迟的娘亲。”

说话的时候婆子会眼色的抱着孩子出去了,这时远远见说完了话才又领着孩子进来。青尘和青迟都张开双手争着要阿容抱,阿容就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抱坐在腿上。

“午时吃了蛋黄杂粮糊,晚上做鱼肉蔬菜的吧。”这时代的东西干净无污染,这一样一样儿做出来味道香气都好,青尘和青迟也卖面子,一吃就是一大碗。

孩子就是吃着睡着蹦着摔着长大的,所以俩孩子长得在外结实,虽说看着不胖,但身上的肉都结实得很,也不易染什么疾,总是健康得让爹妈省心得很。

“声声,给我煮碗粥吧。”谢长青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好啊,你这几天又发了寒气,正好给你用百生子和桑白参煮粥喝,味道也好也对你的症。说到寒气,你的病症书呢,你得给我呀,你收起来是像青尘一样怕苦吗?”阿容把青迟抱到了谢长青怀里,吱吱呀呀的青迟那个兴奋劲儿啊,撩着谢长青的袍子就往上爬,看样子是非爬到她爹头顶才甘心。

一听用桑白参煮粥,谢长青心头那点儿偶然出现的惆怅就跑没了,要真用桑白参煮粥那还能吃得:“声声,百生子就行了,桑白参浓苦,化汤入水更苦,这要是煮了粥还能吃!”

捏了把青尘的小脸儿,看着儿子皱着眉头看过来,那小眼神里的不屑劲儿,可一点儿也不像他爹那么神里神仙的。身为娘亲,她是无良的,就爱看儿子这挤眉瘪嘴儿的小模样:“瞧吧,你们的神仙爹呀天不怕地不怕,一怕吃得不如意,二怕苦,这脾气惯得没边儿了。”

这时俩孩子忽然一块儿“咯咯”笑出声来,一个赶一个地笑得欢实,于是谢长青彻底没话说了,一个孩子脑袋上轻拍了一下。孩子们不吃疼,还以为谢长青在跟他们玩儿,于是笑得更大声儿了。

“长青,我去给你们做吃的,你领着这俩在院儿里多走动走动,再过段儿就得自个儿走路了,这见天被人抱着,还不知道将来得多晚开步呢。”阿容一边说着,一边把抱给了婆子,然后先上药房备百生子和桑白参。

其实一年生的鲜桑白参压根不苦,那五年以上的桑白参晒干了才苦,正逢着这时候采越冬的桑白参,阿容早就让人备下了。

等做好了粥一端上来,谢长青闻着那桑白参的味儿脸都变了,看着那粥碗眉头皱跟山似的。

阿容顺手搅凉了拿小勺往青尘嘴里噻了一口,青尘可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塞到嘴里就吃呗。谢长青还以为青尘会闹着吐也来,没想到这小子就着碗连喝了大半碗才停下来。

“现在放心了吧,你们父子俩看着还不如你们俩脾气像,简直就一样儿的臭脾气。倒是青迟好养活,对吧小迟姑娘……”

默默地喝粥,谢长青已经惯于偶尔忽略阿容的调侃了!

这俩从眼下看着是圆如满月,可月却总有阴晴圆缺的时候,此时虽看似圆了,却多少种了些隐忧在……

第266章 草疫终得解与泪奔容

年节底下忙里忙外,好不容易忙到了正日子,山里上上下下早早发下去的新衣裳,众人也各自穿了起来。因辞了京里的节宴,阿容和谢长青自然是留在连云山。

宫里今年还是照例发了年例来,山里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有,只在乎轻重而已。恰逢着过年这几天天气好,雪停风缓太阳正暖和,在大场里行了节宴,又各自封了红包,这节自然是过得热热闹闹、欢欢喜喜。

上上下下打点到了,阿容就和谢长青俩人一块儿钻进了药房里,孩子就放在地上爬着走着,这俩孩子也算是总算得了自由,他们真是被人抱足了,现在好不容易没人支使着他们怎么怎么着了,还得撒着欢地玩儿啊。

起初阿容还让婆子领着,后来一看这俩更喜欢在厚厚的毛绒地毯上翻滚着玩儿,就干脆让俩孩子也轻闲轻闲。

“长青,析蓝石和白石、药石、碱沙、平沙各铺了层,再过滤纸滤纸得了胚液,你说这胚液怎么提取出成分来?”阿容晃着琉璃管里的药液,心里琢磨着这东西要怎么把有效成分再提取出来。

“不是已经没什么杂质了吗,看着倒是挺干净的。”谢长青把桌边的一个球踹到了青尘怀里,青怀抱着欢喜地爬开去和青迟玩去了。

听着谢长青的话,阿容说道:“长青,咱们吐纳进出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可是有了气儿才能活。而在水里,有些杂质微小的就像我们看不到的气一样,它也一样是杂质,我们吸进清气,吐出浊气,是谓吐纳,这药也差不多。”

闻言,谢长青道:“这意思是说,这看着干净的药里也有清浊之分。”

太对了,阿容心想自己说得都没这么准确:“对了,药的清浊就以杂质和药来分,唔……有种方法倒是可以让长青试着看看这药里的杂质。”

说着阿容就把灯拨得更亮了一些,然后把琉璃小瓶放到灯光之下,然后用书遮了两边的光,只让光从琉璃小瓶里出来。

这时就有浮浮沉沉的一些尘埃状物体在药的胚液里悬浮着,谢长青很快就被阿容露的这一手震住了,指着琉璃小瓶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杂质?”

点了点头,阿容又拿了另一只小瓶倒了水,再拿了另一只小瓶倒化露水,先拿了普通的饮用水放在灯后说:“长青,你看,其实水也是有杂质的,强光之下就能见出来,它们很像尘埃,但又不完全是,虽然它们中有一部分确实是尘埃。”

最后一瓶化露水引起了谢长青的兴趣,他指着化露水的小瓶说道:“那化露水呢?”

把最后一瓶化露水拿到光下,烛光里化露水纯净透明得几近无杂质,阿容指着化露水说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化露水是我们现在能得到的最纯净的水,你看它的杂质相对于刚才那管水来,几乎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