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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334)

“声声啊!你怎么在这里,外山送了批草药过来,程药侠那边也安排了人过来,就快到山里了。”谢长青自然而然的在阿容身边蹲了下来,野毛子或许是见了谢长青来了,没好意思刨得那么用力了,再加上有微风吹来,尘土是半点儿也没沾到他身上来。

就这会儿阿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邋遢,扬着眉就跟谢长青说:“能不能先等会儿,看来野毛子快把东西刨出来了。我拿黄地生的画样儿给它看了,它就领着我到这里来了。”

听阿容这么说,谢长青忽然有种冲动,想仔仔细细地看看阿容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声声,野毛子确实能找着药,但你也不能指望它按着画样儿来找啊!”

可是阿容却信野毛子,毕竟当年初来月信时,可是野毛子领着她去吃了果子,而且谢长青还说过,野毛子当时能准确形容出她的病症来:“试试也没有关系嘛,试过了不行至少也知道这条路不通,没试过怎么知道呢。”

“你总有道理。”谢长青就随她蹲着,倒也不急着催她,孩子这时候可以吃点儿辅食了,也不用每天尽着找她。

就在他们俩说话的时候,野毛子终于挖完了沙土,开始往里头掏了,掏了会儿只掏出一些草根子来。草根子堆得多了后,还是没见什么有用的,就在阿容都快失望的时候,却猛见野毛子掏出一个块状根块来。

“嗤嗤……”野毛子蹦着把手里的块状根递给了阿容,指了指这个,又指了指阿容还揣在手里的画样儿,见阿容没反应它又自己拿过来,指着画样儿上的叶和茎还有根一通乱“吱吱”。

看着手里的块状根良久,猛然间阿容反应过来了,这是黄地生具有药用价值的部位。捧着手里的黄地生阿容自己都难以置信,她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没想到这真能成:“长青,是黄地的根,还真有,我就说在哪里看过,以前我在这山下挖过野菜。”

挑了一点汁液闻了闻,果然是上古药书上所形容的气味:“确实没错,都和上古药书上提到的相符,只是黄地生这时候应该还有枝叶在地面以上,这里一点都看不到。”

这时阿容指了指旁边一颗长得不怎么低矮贴地的草说:“我觉得它倒有点像黄地生,本来应该和马地子差不我,但是现在高了些枝叶大了点。”

这会儿阿容想起了进化论,毕竟上古时期离现在约是千余年了,总会有微小的变化,何况黄地生变得并不算太离谱,只是高了点,枝叶更繁盛了点。

“但是性味归经都没有变化,看来药材还会随着时间变化。”谢长青琢磨着这其间的事,总觉得有些新鲜。

忽然间,阿容又想起了一茬儿:“不,长青,不同地方的同一种药材都会有微小的区别,草木会因地而有微小的改变。连云山再怎么干旱的荒山,也比上古时黄地生生长的地方要更湿润一些,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导致它更繁茂了。”

她的话让谢长青短暂地沉默,其实阿容自己也沉默,她老爱拿从前的记忆重叠到现在,所以不免有时候要出些很小的错误,所以她才一直小心求证,没想到还是会有想岔的时候。

“看来这山上有不少黄地生,把这株样本采回去,待会儿让各山都来认认,各自回去找一找,连云山应该不缺这东西。”谢长青说着就把阿容扶了起来,从她袖袋里抽了手帕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脸,那灰尘呛得阿容在那儿咳嗽。

“嗯,那我们先回主山去,你不是说外山和程药侠的人要来了嘛,我还得先沐浴更衣了才行。”阿容这时看着簌簌落下的尘土,终于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邋遢有多脏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是在思考黄地生植株变化的事,阿容倒是能理解,只是在想应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变化,难道跟人口普查似的,十年来一个新的图形画影?

而谢长青则比阿容纠结多了,首先这是一个全新的概念,他从前没接触到过,再者这样的现实摆在眼前了,应该怎么应对。谢长青到底没有那么丰富的历史可以借鉴,所以他这会儿还有些理不出头绪来。

好在谢长青没理多久的头绪,阿容就把自己想到的解决方案说了出来:“长青,以后每十年进行一次药材查证吧。每十年重新整理一次药典,有改变就记录下来,没有改变就照旧。”

发行专业类典籍,那可也是个进项,阿容这时忽然有了身为当家主母的感觉,咱得挣钱,毕竟现在没有财政拨款了。

一听阿容的话谢长青就琢磨着,她的提议确实是能成的:“十年一查,重新整理药典……这方法倒是可行,不过十年还是太过频繁了,到时候和药师们商量着再议。”

两人快到主山时,忽见徐少南过来说:“爷,工部的官员来了。”

第263章 连云山的家不好当与雪上加霜

工部的官员来自然是为了粮食和菜,这些天工部的官员一直在连云山附近各地实地探访,因为还不敢惊动百姓,怕引起恐慌,所以事情一直在很缓慢的进行。这天工部的官员终于确定,连云山附近的米粮和菜蔬但凡是结种结果的今年都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欠收的情况,其中以豆类最为严重。

当工部的官员把最终的结果递给谢长青时,面色都带着几分沉重:“除了连云山方圆百里之外,我们还请各地协同查访,返回来的消息都差不多,各地的情况我们也整理好了在后头。”

而这会儿谢长青翻着也同样脸色不好:“豆类欠收的话,明年的油米就得翻着倍的往上涨,这消息今年倒是还压得住,明年再欠收就肯定压不住了。各类米粮向来库存有限,各处的官仓都没囤积多少吧。”

“回平郡王,确实如此,因为近几年风调雨顺,所以官仓相对缩减了囤积粮食的量,加上民间积存的米粮,大约也撑不到明年收割稻米的季节。”工部对这种事本来就了解,这时答来自然是得心应手,也正因为这样才更加着急。

稻米方面谢长青倒是不担心,有连云山的稻米应该可以撑到明年收获,倒是油有点麻烦:“粮食连云山经年种两季,存下不少,而且连云山附近也是种两季,大人可以试着派人去收。不过豆果类榨油用的,那倒是不好办了。”

但是油在阿容眼里也一样好解决:“素油不行用荤油,明年号召大家多养家畜,往肥了养。”

她的话说得工部的官员和谢长青都不由得生笑:“声声这法子倒也可以,除荤油外,历年存下来的油也应该不少,还是要小心应付,慎防投机取巧的人从中牟利。”

到底还是当惯了这方面的家,谢长青考虑得还是颇多,从前这些事工部向来是到谢长青这听令的,如今连云山去了官家的身份,谢长青还是习惯了这样考虑问题。

工部的官员就更习惯于听令了:“是,我们已经派了人发文各处,如有投机取巧之人抓住了便杀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