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春怀缱绻(306)

依言揭了盖头,谢长青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阿容,虽是惯见的模样,今天却似是更添了几分娇艳,像带着露的棠花。

“声声……”

红烛摇,灯影动,这样美好的时候儿,谢长青这一声喊出来自然就带了几分暧昧。阿容一听这声音如春风春雨里冒出来似的,不禁也一阵心怀荡漾。

“能不能让我先把头冠拿下来,还有这身衣服,又重又热。还得洗澡,还得先让我消消食儿,万一你要闻着蒜味儿了可不赖我。”阿容看着谢长青说这话时,眼灿灿如小小的星子一般。

闻言谢长青即无奈,又是满脸容宠地瞥了她一眼:“声声,你就愣能把这好好的花月良宵搅得气氛全无。”

“谁说的……”阿容伸手勾了谢长青的脖子,笑眯眯的贴上脸去,眼斜斜一挑看着谢长青,颇有几分春意融融地说道:“我预备先沐浴,夫君若不嫌弃,咱们就一起吧!”

她这斜挑着眼看来,眯着的眼角微微扬了起来,真叫一个春到眉梢眼波横,不用细咂都能品出浓浓的春意来。

“娘子有所请,为夫怎敢不从……”说话间,谢长青拦腰抱起了阿容,两人各自的衣袍在这一瞬间交结在一起,在红烛之下更显得红艳灿烂。

浴汤就在房后的架院里,四周擎着绿荫荫的顶,挂了朱色锦帐,正是一香艳得不行的场面。阿容一看,怎么也想不出还有这么荡漾的人,竟然能布置出这么一个场面来。

刚才阿容还不红气不喘的邀请谢长青一块儿沐浴,可正到要脱衣裳时,她又不由得带了几分尴尬。眼斜睨着谢长青,他现在就跟她刚才一样不红气不喘。

不红不喘就算了,还挑着眼看着她,这意思就不言而喻了。阿容看了心一横,不就脱衣裳嘛,就当是在澡堂子里,又不是没在公共浴室里洗过!

但她还没安慰好自个儿,谢长青一只手伸过来就压在她解衣裳的手上,贴在她耳边说:“声声,别动,有人……”

……

还真有听墙根儿的,这些人无聊不无聊,阿容拧了把自己的耳朵,心说:“别让我知道都有谁,你们这群……”

她后面的还没想到,就被谢长青抱着进了浴池里,她还没啥准备的时候,猛地眼耳口鼻全到了水平面以下。

“唔……”阿容不免挣扎了几下,但是一张嘴就有另一张嘴堵了上来,阿容也不敢睁睛,她不怎么会水,睁眼酸得很。

这会儿鼻子也被捏住了,两人嘴贴着嘴真叫一个同呼吸共命运。

在谢长青眼里,这时的阿容就如同飘在朵偌大的花里一般,那些纱裙在水波里徘徊,时而飘移时而徘徊。

没隔多久,他就领着阿容浮到了水面上,这时却到了浴池的另一边,谢长青指着旁边的一串水印说:“看来是没想到我们会一块儿到浴池里,估摸着是从屋顶上跳下来的。”

……

默默无语地低垂着脑袋,阿容心想现代也没这么开放的,哪能这样儿啊!

两人洗完了可不敢在浴池里待着,进了房里还四处查看呢,阿容真是被这风俗给吓着了。

“头发还没干呢,你怎么就躺下来,赶紧过来。”谢长青见阿容这半干的头发就蹦被窝里滚了,赶紧把她又叫了起来:“你现在是既沾不得湿气,又见不得寒气,还敢湿着头发睡。”

“那怎么办,我困了,今天天不亮就被催起了,你看我现在连眼都睁不开了。”本来还有点精神,被水一泡,暖融融的就剩下想睡觉了。

把阿容安在小躺椅上,头发随之披散在左右,谢长青见她这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的样儿,嘴微张眼微睁,便不由得伸出拇指轻轻地蹭了蹭她被水汽蒸得泛粉色的脸颊……

柔软而暖和的触感,如同实夏午后的花瓣一样,带着醉人的香。贴着阿容的眉眼缓缓游移,谢长青心中一阵喟叹:“声声,你确定你要睡吗?”

“我确定!”多幽怨的声音啊!

“可是我不确定!”这是多么欲求不满的声音啊。

这别有深意的一句话让阿容睁开眼来,眨了好几趟才明白——今儿是洞房呐!

再一看谢长青,整个人都快贴在她身上了,要不是怕压着她,只怕早就恨不得揉作一团才好。

见状阿容“嘻嘻”一笑,双手合十也同样别有深意地道:“咱们能不能速战速决!”

捂脸……可怜的阿容,你就等着漫漫长夜无福消受吧。

嗯,还是红烛摇,灯影动,花月正良宵。

这一夜无风无雨,只有初结的露水点开了枝头的花,明朝若起来,正好携手同来赏花开……

此夜终成连理枝,此生终成双飞客,前路或还漫长,但终是有个相伴之人了!

第241章 试药的小白鼠与悲剧容

成婚后自然无琐事,天天两人紧着在一块儿蜜蜜甜甜的就成,再谈谈药说说情,生活惬意得跟神仙似的。最近阿容不是老鼓捣青霉素么,眼看着也有点儿眉目了,这也算是喜上加喜!

京里来宾客和各地的王候、药师们三、五日里就各自踏上了归途,只余下连云山一小拨人和姚家兄妹。

这姚承邺留下来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只是姚海棠这时候还留着,那就耐人寻味儿了。也有知道内情的,只是各自不言语而已。

五月中的时候,天就更加热了,阿容就镇日里院儿门都不出,反正天塌下来现在也暂时让别人顶一顶,她得养伤,要不然这伤在身总要行针用药是怀不得孩子的。

“大姑,姚贵妃到院门外了,这就要进来了。”最近姚海棠老来找阿容,年玉和施晓也就见怪不怪了。

“海棠,赶紧来坐,你也不嫌热,大中午的过来。”阿容连忙让了座儿,又吩咐年玉去端解暑的青梅汤来。

其实头前一段儿,姚海棠老也没好说出正经要提的事儿来,主要是这俩刚成婚,总不好让人奔波吧。可一想起京里周毅山那身体,姚海棠又不得不说。

群臣殷殷交待,周毅山又每况欲下,姚海棠再有主意也顶不住这压力:“声声,京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我,这几天我就得回去了。有件事我就是再不想说,那也非说不可……”

说起来,阿容也隐约知道是什么事儿,可她不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么,这时候当然得问了:“咱们姐妹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说是你的事,听不听就是我的事儿了嘛,你为难个什么。”

“这话我是爱听,可京里的百官们就不一定爱听了。声声,想必你也知道了,皇上病了,去年冬里半个月都没起身,现在虽然能起身能上朝了,可他老自己跟自己拼命,也不知道为什么来的。这一拼命身体就更不好了,原先壮得跟牛一样,现在瘦得我都觉得寒碜。”姚海棠说话办事向来是决定了就干脆利落,这不一番话就把事儿说明白了,这下就真是看阿容听与不听了。

要是别人这么说,阿容肯定不信,可姚海棠向来是快人快语句句不虚的。她虽然知道周毅山病了,却真没想到有这么严重:“病症书上怎么说,到底是什么病,京里这么多医师、药师,未必还治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