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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292)

说着这药侍又请了四邻帮忙把冬娃他妈抬回春怀堂,阿容看了看让年玉留下了,年玉的动手工夫比施晓好。

路上这时比刚才来时更黑了,刚才总还有点薄暮时分的光线,现在真叫个伸手不见五指。阿容好几次差点踩着石子硌疼了脚,但阿容速度半点没落下,甚至没说脚的事。

比起一条活生生的命来,在行医之人的眼里,她自个儿身上这点傻疼暂时中以被忽略。

施晓感觉到了阿容走路的状况,一边拽得更紧,一边叮嘱得更勤了:“大姑,小心……”

从冬娃家出来要经过一条小河,水倒是不深,但是没有桥,全靠垫着几块石头过去,平时且要慢点过,这晚上自然要加倍小心。

前头抬人的干脆走了水里,阿容一看,得,咱也走水里过算了,总比走那几块石头上过更安全一些。

但是阿容才有个意图不被施晓拦住了:“大姑,不行,秦药师大人说您毛利得穿暖一些,脚尤其不能冻着了。你这才刚好没多久,别淌水,这大冷在的。”

“天黑路滑,我就走石头上保不齐也得掉水里,还不如干脆走水里得了,脚湿了也比一身湿好。再说走着的时候是暖和的,回了赶紧换就是,你往上面走吧,我现在哪有时间讲究这些。”阿容说着就到了小河里,其实河面也不宽,也就三十来步就走到对岸去了。

只不过一上来两姑娘都冻得不轻,施晓扶着阿容说:“大姑,早知道我还是走上头好。”

“你傻啊,不是让你走上面,你又不用赶!”

几分钟后到了堂城,阿容让施晓去换鞋袜衣裳,自个儿本来也预备骈换,但是一想诊室还得打扫,半道上又折了回来。

诊室里有专门的衣裳和鞋子,阿容把袜子一脱,捅着那双就当自己换过了,等把刀针和各项类丹药、物品准备好,那女人灌嘴里起吊气的药汤也起效了。

“好……现在先把手术过程过一遍,不能急要冷静,手要稳,这是一条命,人命在过天……”长长地呼气吸气后,阿容就开始剪衣裳,这才开始剪诊室的门就开了。

原来进来的是秦安,秦安先是看了眼阿容,见她身上脚上都心是干爽着才上前来说:“清宫术我不熟,我来处理口子,你做完赶紧去沐浴更衣。”

这时也没得客气讲,阿容手起刀落,干脆利落,也许是有秦安在,多个人更压得住紧张。清宫术很顺利,不过冬娃他妈的脉搏、心跳术手明显低了下来:“秦药师大人,你处理伤口,我来施针。”

“去歇着,有我在不碍。”

“什么碍水碍的,这是我的病患,听我的还是听你的!”阿容说着就打开针包施针。

而秦安则愣了愣,嘴里极细微地嘀咕了一句:“怎么从没发现你这么凶,怪不得他们说你是‘很凶的药令’!”

嗯……阿容抓住了话尾,也咕哝了一句:“怎么哪哪儿都是这名声,我也没多凶吧!”

……

阿容啊,你这回倒是没多凶,只是有很多的迟钝,各种的反射弧长而已……

第230章 告状的丫头与心虚的大姑

施针过后忽然暴雨惊雷响成一片,刚把冬娃他妈处置妥当了,这还没喘上口气呐,外边又开始吵中少成一片了。

推开门,见一群人挤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阿容听得脑袋跟被千万只蜂子围攻了似的:“一个一个来,到底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都跑到这儿来了?”

不问还好,一问就不是你一言我一语了,而是几十张嘴一块儿说话,这情况阿容瞧着真想晕过去得了:“都别吵了,路大叔你说!”

这一声吼地把乡人们都给吼愣了,那路大叔赶紧回过神来答道:“刚才的雨把冬娃家屋后的山冲垮了,露出好大个山洞来,有胆大的后生想进去看看,到洞口还没进呢就倒了。从山下滚下来后,那药侍大人一看,说是中了毒,让我们把人抬来了。”

“人现在在哪儿呢,山垮了没伤着旁人吧,冬娃家里的人全救出来了吗?”阿容抹了把汗,心想着这大概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堂里呢,山垮时人都救出来了,也没伤着谁。就是那个山洞,有人说是山神发怒下了诅咒,现在大家伙儿都怕了。”

这倒是个事儿,阿容想了想说:“先去看送来的人吧,我师父倒是擅解毒,虽然我没跟他学多久,但总能想着办法。至于诅咒断断不可能,倒有可能是山间瘴气,不管怎么样儿看了才知道。”

“是是是,您赶紧先去看看。”

不过阿容还没走出两步,她就被秦安喊住了:“去歇着,我是你的药师,怎么安排得听我的。”

瞥了秦安一眼,阿容心说这位真记仇,这么句话还现学现卖上了:“那我沐浴更衣了再来。”

她也是确实冷得很了,刚才在诊室里烧着火墙不觉得冷,一出门风一吹都凉透了心了。

这会儿施晓早备下了热不,就等着阿容来了,一见阿容瑟瑟发抖地跑过来就一把拽进了屋里:“大姑,你可真不让人省心,我洗过了来一看,您这还是原模原样,人不见踪影。”

泡进了木桶里,阿容才觉水是温的,一点也不像平时泡澡那么滚烫:“水怎么不热啊,是不是没热不了?”

只见施晓指了指旁边好几桶冒热气的水说:“滚水给你备着了,秦药师大人说,冻着了不宜直接用滚水泡,要慢慢加滚水到合适了才行。”

看了那几桶热水,阿容就一个想法儿——温水煮青蛙,这想法具不吉利。

泡完了澡多舒服,阿容抱着棉巾子连衣服都不想穿了,直接睡觉多好。可施晓愣把她拽起来穿了衣服,说是内外都有男人走动,不方便。

凉凉的衣服一贴上皮肤,阿容那点小瞌睡又醒转了一些,眯着眼看了眼屋里,热气蒸腾正好睡,可是这时一声惊雷把她给弄醒了,立时会起身来说:“施晓,快点拿衣服来,前堂学有几个中毒的病患,秦药师大人一个人未必处理得来。”

“大姑,你安生睡一觉行不行,你看看你这脚,又肿了,还想不想好了。你要再这样儿,我就跟秦药师大人告状去。”施晓压根不理她,继续整理着屋子。

见施晓不动弹,阿容就自己起来,不过她一看自己的脚也皱眉:“怎么肿了,不应该啊!不管了,回头再说。”

收拾完的施晓出来一看,就只见一白影儿跑出去了,她追在后头喊:“大姑,大姑……这不听劝的,施药的人都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奔前堂一看,秦安正在那儿沉思,阿容也不扰他,自己先看了看病患的面相,然后戴了手套摸脉相,诊完后她也跟秦安一样坐那儿沉思了起来。

堂里的人一看这情况,都以为很严重,差点没吓得腿软,还是阿容先开了口:“是夜迷草所致,睡两天就能醒转来,醒后会有点虚弱,开两服汤药升升元气就行了。那山洞暂时先不要动,待晴好了再去看,里边可没什么金银财宝,要进去也先敞两天气再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