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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26)

好在也没让她挠头太久,趁着夕阳的余晖照在屋子上时,远远地有声音传过来:“请问是不是七八二一盛药女?”

七八二一?确定不是九五二七咩!阿容不由得一笑,然后高声应道:“是,我是七八二一盛雨容。”

“唉呀,找到你就好了,我差点还以为地图上标错了。我是侍候这块的药农张菊花,这不给你收拾屋子来了,顺便给你捎了些东西来。你怎么不选去物房里领了东西再过来,这大晚上的要是再去领一趟东西可就麻烦了。”说是药农,其实是个婆子,大约是做惯了农活的,显得有些粗壮,不过气色倒是很好,感觉力气很足的样子。

“麻烦你了张大婶儿,我这刚离家什么也不懂,还请您多照顾着些。”阿容连忙上前帮着拿东西,顺便搞搞外交。

“唉呀,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事,这丁字区是八百年也没人来的,所以……平时打扫上自然没那么讲究,倒是请盛药女千万包涵,可别那啥……”张菊花笑了起来,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别往外传。

听了这话,阿容连连摆手说:“没事的,我看了下,您一个人要管一百号田房牌,顾不上是正常的,咱们还是先打扫了再说。”

她的话让张菊花连连摇头说:“那哪用盛药女动手,您在一边看着,我这领着人一块收拾,包让您尽快地住上干净屋子,吃上热乎饭菜。”

敢情还不是一个人,那这张菊花还大小算个管事儿的了,只见张菊花上外头一会儿就领进了七八个人,那些人手脚麻利地把屋子收拾了,所谓的热乎饭其实是从连云山食堂取来的,只到灶上再一过火再蒸个米饭就成了。

半个时辰不到,原本脏得让人受不了的屋子竟然被收拾得窗明几净,这一收拾简直是换了个模样,家什都是上好的,一应器具也都齐全而整洁,看来这几个人是果然平时顶偷懒的。

又过了会儿饭菜也好了,阿容一边吃着饭菜,一边看着他们进进出出,等她吃完了饭,里里外外也就彻底收拾干净了。

这时候张菊花说:“盛药女,明天我就来给你翻翻地,到时候您再看看种什么好,今儿我就不打扰了。您放心,这山上是极安全的,晚上还有侍卫骑着马四处巡视,山上也没猛兽,你安歇着。我这就领着他们先退下了,明儿我再来给您道早安。”

“嗯,不碍的,你们各自回去歇着吧,这也晚了,倒是劳烦你们了。”阿容当然不怕,连云山这么安排了当然不会有什么疏漏,必定有什么规矩在,要不然怎么能放一个小姑娘住这样的地方。

但其实是阿容脑子里现代人的思想作祟了,在这时代,这么些小孤女,或者说穷人家的女孩儿,谁不是一个人荒山野地里过来的,哪里会害怕些什么。

待张菊花他们离开后,阿容又里里外外把屋子都看了一遍,然后赞叹了一声:“这就是速度啊!”

这时灶上还烧着水,阿容就打了水洗澡,一边洗一边感慨:“唉,连云山啊,我还是进来了!不过这地方似乎顶偏僻,那得多巧才能碰上不该碰上的人啊!”

但是姑娘啊,这世上的人偏偏就是这样,越是你认为不该遇上的人越容易遇上,再不巧都会遇上!

卷二 连云山里

第21章 丁三七一的房与地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连云山的秋很美,便如同刘禹锡的这首诗一样,秋日胜春朝。

清晨在浓厚的雾气之中,山叶有红、黄、碧、褐等各种颜色,山间的鸟群也是竟相飞来在空地上觅食儿。鸟儿们见了她站在门口还不时的看着她,像是在端祥她这初来乍到的新人一般,竟是半点也不怕生的。

正在她看着鸟儿觅食的当口上,空气中飘来一股清甜的桂花香气,于是她便顺着香气过去,在屋边就看到了一树丹桂,花色偏朱便言丹,所以当然是丹桂无疑了。

丹桂旁还种着几株银杏和无患子,银杏自是可以入药的,无患子也是药材的一种。丹桂与银杏、无患子种在一起是极适合观赏的,一入秋便金红相杂,色彩层叠之下极似一幅油画。想当初开辟连云山的人非常用心,连这不起眼的小角落都美极了。

当然了丹桂与银杏、无患子在这都不叫这名,分别名为香陈、扇落、苍玄。最让阿容动心的就是苍玄了,苍玄在现代还有一个名字——肥皂果,顾名思义当然可以用来当肥皂用,洗衣洗澡洗头都是很好的,虽然不如专用的洗涤剂,但也总没有强得多了。

在阿容正蹲在地上拣苍玄的时候,一个约摸三十来岁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盛药女起了,萍姑见过盛药女。”

“啊,您别客气,我这捡两颗苍玄果,待会煮了好用来洗涮。”阿容连忙起身,心想这里的人怎么走路都没声的,这要是大晚上可得人吓人把人吓死的。

“我是来替盛药女翻药田的,盛药女看先翻哪块?”萍姑只是一味的客气,这些妇人都是连云山附近的农家,男人们忙着自家的田地,妇人则大都在连云山领着差事。大抵都是些不识字的中年妇人,所以对连云山上的药妇总是一味的客气恭敬。

见萍姑这样阿容也没有多表示什么,就指着离门最近的这一块说:“那就先翻门口的吧,回头我再去物房看看都有些什么种子,再看看这里适合种什么。”

她这么一说萍姑就熟门熟路地去一侧的杂屋里拿出翻地的农具来,然后把袖子一抡就开始翻地,只是一锄下去萍姑就皱眉了,又连着翻了几下就停了下来看着还在那边捡无患子的阿容说:“盛药女,这地里全是沙石,要不要换一块?”

“啊,这样啊,那成换一块吧,你看着哪里合适就换哪里好了。”阿容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就算沙石地也有适合沙石地种的药材。

但是在萍姑连着换了几块以后,阿容就有些奇怪了,走到地里蹲上来抓起一把来用手一捻,竟是沙石多泥少。

沙化地?阿容心说这简直胡闹,这样的地要种什么,还是种一年生能交的。这样的地当然也有能种的,不过都是些要年头的,比如沙地金、诸葛木、金叶橖等没有一样是速成的。

阿容这下看出自己的杯具来了,怪不得那胖管事说什么她运气不好,看来这丁字打头的药田是最差劲的,但是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开块药田,而且还很费心思的把房屋一侧的小景都搭得极漂亮。

“萍姑,先别忙了,既然这样就先停下来,等我想想再说。对了,这丁三七一以前有没有人住过?”阿容忽然想起来这个,于是多问了一句。

正在收着东西的萍姑想了想,然后说:“回盛药女,听说十几年前有位药女住过,还是个好厉害的药女呢,不过那位药女有一次出山去采药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听说是在海上遇到了风浪。那一回有好多药女失踪了,这件事当时议论了好久,说起来那会儿我也才刚嫁人,正好就碰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