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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259)

这时阿容本想点头的,可是塘驿城里忽然起了一阵红色药烟,护卫惊呼着叫了阿容:“黄药侍,是红烟,里面的情况很严重。”

“我们进去吧……”阿容提起东西就要走,却没想到反而被那红衣少女叫住了。

“你不要进去,我去,我也会用药,而且我更熟悉塘驿。外面就劳驾你了,黄木蓉花!”说着那红衣少女鞭子一挥,在随侍与丫头们的惊呼与拦截下,直直地冲进了塘驿刚才为佟药令打开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城门里。

看着马车阿空有片刻失神,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就在她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护卫上前来说:“黄药侍,任家兄弟过来了。”

闻说是任校尉,阿容大喜过望:“他们在哪里?”

这时便见任校尉从城门另一侧的路上远远赶来,任校尉老远就长出了一口气:“容药令,幸好你们没进去,我们在路上收到一条线索耽搁了些时间,一路上就担心你进了塘驿,好在还来得及。”

“线索?什么样的线索,可靠吗,证实过了吗?”阿容这下眼睛瞪得更圆了几分,这线索除了谢长青的肯定不是别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实在。

“共三条线索,一条已经证实过没用,另一条也不太可靠,倒是第三条消息比较可信。”任校尉一边示意隐在人群里的士兵做好隐蔽,一边开始跟阿容说第三条消息:“离国有个九歌山,是离国大国士梵城的隐居之所,闻说梵城门下救了一个人,正一路回九歌山。这塘驿也是去九歌山必经之地,所以我们一路行来,边打听消息边奔九歌山去。”

这离国大国士地阿容来说更加陌生,虽然来前听过传言,但阿容没有太多概念:“如果是梵城的门下救了,他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那城不会拿他来动什么手脚吧?”

“容药令且安心,梵大国士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一直主张各国与卫朝和平相处,甚至曾经向先帝透过和谈属为从国的意思,只是最后被离国国主否定了。离国国主碍于梵城声名杀不得,但梵城也不得不隐居九歌山避嫌,从此不再过问国事。所以,公子要是真在九歌山,就断然不会有危险。”

不会有危险?阿容既松了口气,又同时皱眉,长叹一口气心说:“如果是梵城,据说那人手眼通天,活死人肉白骨,可是为什么还是没能救转你来。长青,你现在真的在那儿吗?”

第204章 梵城的卦与麻烦事儿

次日,离国的药令领着弟子到来,阿容终于功成身退,只是那佟药令却是出不来了。连云山的两名护卫就地留下一名去城里陪同,另一名继续随同阿容去九歌山。

去九歌山的路十分遥远,大约要十五六天,到九歌山的时候已是科末冬初。九歌山上漫天的芦吹得如同飞雪一般,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满山白雪似的。

九歌山的梵城很好见,只要想见,离国的百姓随时都可以来九歌山见梵城,只是九歌山离离国主要城镇太过遥远,而来的路又实在难行,车船根本通不过来。步行到山顶,阿容和任校尉很快见到了梵城。

“是未然的女儿,可以取下贴面来吗?”见到梵城后,这是头发苍白的梵城第一句话,也是最激动的一句话。

于是阿容开始觉得,当年的姚未然肯定风姿夺人倾城绝世,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惦记。洗了脸取下贴面来,再站到梵城面前来时,梵城却极为平静地说:“是很像未然,却只是形似神不似罢了。雨声,说你的来意吧!”

见梵城说话说得直接,阿容也开门见山地道明来意:“听说您的门人救了一个人,我是专程为他而来的。”

“救人?我的门人全是些吃闲饭没事干的,救人这种闪着金光的事是他们最爱干的。一日里不救上几个人他们不会罢休,所以我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个,如果你是来找人的我让门下弟子领你去客居园子,你自己去看有没有。”梵城说这话时明显很无奈。

当然,如果有梵城这样的遭遇谁都会无奈,他这一声就是为声名所累,可这些弟子一个顶一个的都扑在为他塑金身的事业上,那叫一个前仆后继绵绵不绝。被塑造成离国的神,梵城也觉得大部分是文字些弟子的原因。

“那就谢过您了。”

在阿容要转身去找人的时候,梵城却忽然留下了她:“让跟你一起来的人去找吧,你和我一起坐坐怎么样,我已经很久没遇到过不仰头看我的人了。”

可以不仰望的人不会来,来的全是要仰望的,梵城很寂寞空虚冷啊!

“您不喜欢这样吗?”阿容以为被仰望而不仰望人是每一个男人的天性,就连谢长青也是惯不仰望而被仰望的,虽然不自知也不自觉,但他做的都是些需要人仰望的事。

“我又不是天上的星星,天天盼着人抬头看我,而且谁说天上的星星就乐意仰望呢。你我都不是星星,很难体会到星星是什么感觉。”梵城长叹一声,说出这么句话来。

闻言,阿容一笑说:“您是个智者,我只记得一句话,说每一个民族都需要一些仰望天空的人,如果这个民族的人只看着脚下,那么这个民族将没有希望。”

听完这句话,梵城想了想点头说:“这话倒也有道理,只看上或只看下都没有道理。”

“您就是离国仰望天空的那唯一一个人,当他们看着地面时,再怎么仰视看到的都只是您的影子,其实他们并不追究您是寂寞还是快乐,又或者乐意与不乐意。”阿容这时候又忽然能理解梵城,他的某些感觉,其她完全能够懂得。

寂寞是一门大家都要学的课,而高处不胜寒就很少有人能明白了……

“他们我现在开始相信你是未然的女儿了,你们都像神一样思索着,只是未然外放而你藏起来了。你说得对,他们只需要一个影子来仰视,供他们排遣没有地方放的信仰,我正好合适。”梵城终于觉得自己悟了,顿悟!姚未然是迷,而阿容却让梵城始觉是答案。

这时任校尉带着人回来了,冲阿空摇头说:“容药令,公了不在。他们近来去边关救过很多人,但那些人里没有公子。”

“公子?你们要找的是哪个公子?”梵城终于也想起要问问阿容他们要找的人的身份了。

阿容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谢公子,谢长青!”

一听是谢长青,梵城立刻就怔愣了:“长青?他确实不可能来过,我的门人有些是见过他的,要是在客居园肯定早被人认出来了。要是他在我这,你一来我就知道你是要找他的,怎么他受伤了吗?”

“在前些时候离国和卫朝的战事中失踪了,已经几个月了没有任何音讯。”阿容说着浑身一抖,颤抖中睫毛上就沾了很细微的泪珠,她还是不敢放声哭出来,就像她至今还不敢看那封书信一样。

这话说得梵城立刻站了起来,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你以为是我的门人救了,所以才千里迢迢地过来?但是他尖这里,你们要上哪儿找,雨声,你们要快点找到他,先于离国王庭找到他,要不然不是他危险就是卫朝和离国遍地起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