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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192)

阿容见胡启荣叫她,当然得冲小娃娃笑了,总不能让小娃娃受了痽冷落:“是小阿荣啊,你娘亲呢。”

“回盛药令,内人不大擅坐船,眼下正在里头歇着。”胡升平恭恭敬敬地答道。

“胡大人不必多礼,正好左右无事,我去和阿叶说会儿话。”阿容到现在也不知道,拉了她一把的是阿叶,只是人说百年修得同船渡,既然一船上渡了,又恰是小胡启荣叫了这一句,那就借这机会正正式式地见上一面,也好除了当年的心结。

胡升平一听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置,末了看着阿容身后的小月和小雨,好在小月小雨明白事儿,小月说:“胡大人,不如请您留下舱房号牌,待会儿也好过来叙话。”

这样一来胡升平就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那我就先回去准备,让内人候着盛药令的到来。”

怎么弄得跟外交似的,阿容有些糊涂了,这卫朝的男女大防没这么大啊,怎么连领个路都不成?当她把这个疑问跟小月小雨一说时,小雨掩着嘴笑着说:“平日里是不讲究的,普通人家也不讲究的,像这样的场面本来也不会讲究的,怪只怪您刚才叫了那声胡大人,这就官面儿了。”

……原来只因为她叫了声胡大人,可是初次见面不叫这个叫什么,阿容默默无语。

不过见阿叶的事还是很顺利的,没过多会儿胡升平就派了人来请,等见到阿叶时,却把阿容吓了一大跳。只见阿叶半靠在罗汉床上,那脸色惨白惨白的,就跟擦了几十层面粉似的,再顶身白衣,基本上拍鬼片就不用再化妆了。

罗汉床上坐着的阿叶见阿容进来了,连忙就要起来迎,阿容连忙赶了两步又把阿叶按在了罗汉床上:“这是怎么了,我看看……”

“别看了,我坐不得船,一上了船就是这样儿。”阿叶勉强地笑了笑,这笑也是惨白惨白的。

噢……原来是晕船,这事儿好解决啊,阿容连忙说:“小月,你去取润清丹来,再取一些干姜片来。”

说着又看向阿叶,习惯性地从袖袋里掏出针来,连下了六针扎在阿叶的六处穴道上:“阿叶,以后要坐船,就提前半个时辰服润清丹,每天早晚服一粒就不会这样了。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头不疼吧?”

“不疼,好多了,谢谢你阿容。”阿叶看着阿容既是高兴,又不由得有些伤怀。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就莫名地沉默了起来,阿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眼前的尴尬气氛。

倒是阿叶沉默了良久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说:“阿容,这一趟去京城,要小心。”

连阿叶都知道要她小心,那么肯定京里已经乱到了一定的程度,啧……她又打退堂鼓了,不知道现在说不去还来不来得及!

“我知道,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被你这么一叮嘱我心里又没底了。”阿容心说,谢长青啊,你最好能控制得住局面,同命鸳鸯可不是什么好职业。

“小申的事,我也听说了,你恨她吗?”其实阿叶更想问一句,你怨我当年把你们俩关在门外吗,恨我当年为了荣华而弃你们而去吗?

说到小申,阿容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实话,恨……不过事情也都过去了,过去了就随他去吧,总不能老纠缠着以前的事,要不然怎么过日子。”

说完这句话后,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忽然阿容就听到了一句让她差点从罗汉床掉下去的话,阿叶说的是:“阿容……你是姓容的对不对?”

……听完这句话,阿容怎么能不惊心,她以为很秘密的事,以为没多少人知道的事,为什么连阿叶都知道了?

谢长青,你在搞什么名堂啊!

第152章 公子的过往与“泪奔容”

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天了,这时候天始炎热,从码头下来一路就听着蝉鸣得聒噪,来接阿容的马车早早地停在了那里。因为船还没有靠岸,码头上接来送往的行旅多在码头上等候着。

恰在这时候,远上又忽地驶来了两辆马车,有老在京里待着的人便一眼认了出来,打头那辆是安亲王府的,紧随其后的是凤西容家的,再合着原本就停靠在码头上皇商谢家的马车,一时间码头上悄没声息的。

“这……到底是哪位要来,竟然惊动了这三位。”震惊中的人们回过神来时,大抵想问的都是这么一句话。

便有那知情的人说:“听说是个叫盛药令的女药令,到京里来是为安亲王诊病的。”

这个说法明显的是说不过去的,哪有一个药令让这顶头的三位摆开架势来迎接的,于是有人摸着胡子一派老成地说道:“我看是另有因由,凭着一个药令,王府随便来驾马车不就得了,哪用得着三家儿一块来。”

大家伙一想,也是啊,这说不过去,然后便有人说:“对了,前些时候听说谢小郡王要订亲了,女方是药王的徒孙,那可不就是姓盛么。如果真是这样,那倒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那容家来做什么。”

“诶,就不兴来接别人啊,官船要过来了,船上的贵人哪能是一个两个,咱们还是先撤到一边去,省得到时候惹上是非。京城这地界儿,什么人都有,个个都是咱们这些个升斗小民惹不起的。”这说话的人倒是说到大家伙心里头去了,于是码头上的众人一哄而散,各自都找个僻静的地方等着看热闹去了。

而此时的阿容在船上,也听说了码头上的事儿,三家的马车都来,她心里自然明白,这容家恐怕也是来接她的。只是不知道容家想演什么戏而已,在扬子洲派人来杀她,现在又摆了一副想接她回去的态度来。

“盛药令,这事你看怎么处理,到底应哪家的马车?”小月糊涂了,对于安亲王和容家的马车,除去阿容之外还真没几个是不糊涂的。

这时候阿叶早已经在前头下了船,阿容一个人老早就在船上闷着了,当然阿叶在她也闷,两人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要说起往日的小姐妹来,那只会更加说不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里,眼看着可以四下里晃晃了,一听说有三家的马车在码头上等,阿容一瞪眼,心说:也正好趁着伤口不那么疼了,干脆咱哪家的也不坐,自个儿走。

“小月、小雨,咱们不跟药师们一块下,我去跟师父说一声,请师父和药师大人们先缓一缓,咱们几个换了衣服和其他官员的女眷们一块儿走。”阿心想这样好,于是分开去把事儿办了,领着小月、小雨混在官员偕同女眷的队伍里下船。

别说,这样一来还真没谁注意她们三个小姑娘,只是谢家的马车上帘子动了动,马车上的人看了外头一眼,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似的又收回了眼神。

马车外徐少南说:“爷,咱们是抢在先头去迎,还是让他们抢去?”

“不用了,等药师们过来了再走,正好叫上黄药师和几位擅刀针的药师,好一道去安亲王府看看。”谢长青一琢磨,安亲王之所以派人来,可能是因为接到消息说容家的马车会过来接人,于是这才出了这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