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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177)

他惊试地看着伤口上的缝合线,指着说:“这……怎么可以这样,又是动刀又是针线的,当是缝衣服。”

这一话说出来就显得外行了,明显是个不解医的,阿容倒也没表现出鄙视了,只是心里不免腹诽而已:“依少东家看,这伤口约有几日了?”

“三日以上了吧,这愈合得不好,三天了都没见结痂。”陈少东家昨天看到谢长青出现后就隐入了楼里,让随从去打听事去了,所以没记起来眼前这病患是昨天收治的。

“是昨天收治的病患,到现在不过七个时辰而已,缝合之后用了甘露膏,甘露膏结痂不如生肌膏快,不过愈合的效果要比生肌膏好。”因为消炎作用更好,而且止疼,这才是阿容选用甘露膏的重要原因。只不过这消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阿容选择放在肚子里。

要知道谢长青那儿都有点不好解释的话,到陈遇之这里只会更不好解释,毕竟谢长青没说“缝衣服”,而陈遇之张嘴就是一副不敢苟同的态度。

“七个时辰?”这下陈遇之记起昨天那牛车上送过来的病患了,而且是谢长青拦下来的,所以他还有些印象。只是惊讶之下,陈遇之极不淡定地问了一句:“是昨天牛车上那病患?”

牛车……阿容这时顶想问一句——“你怎么知道”,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大约这位昨天在那里看见了:“是,就是那位病患。”

于是陈遇之说不出话来了,看了看病患,又看了看阿容,不知道是惊奇还是惊吓……

末了,处置妥当了,又给江先生用了安神香,这才陪同陈遇之出去。到大堂里时,谢长青正在诊着病患。是个漂亮姑娘,那小眼神儿真荡漾,阿容看了眼不说话,送了陈遇之出门。

再回转身来时,谢长青就起身拥着她坐在了诊台前说:“声声,这位姑娘多有不便,交给你来诊治。”

嗯,阿容这下明白一个词儿了,这叫什么,这就叫避这唯恐不及啊!原来谢神仙也有狼狈的时候,这得是多彪悍一姑娘呀……

第140章 吃不成的鲜与特别的位置

眨巴肯就快到二月初一了,逢双月的初一就是药师们聚会的时候,阿容这时候在扬子洲当然赶也赶不回去。所以她想自己大概要缺席了,只是不知道这回药师们会说些什么。

不过阿容正月二十三刚想到这些事的时候,就听来就诊的病患说:“盛药令大人,听说有个叫什么药师论坛的要在扬子洲办,您熟悉吗,这到底是什么?”

……要到扬子洲来,阿容听了不由得露出笑脸来,也好,好久没看到药师们了,而且她又累积了一大堆问题。要是再不让她参加药师论坛,只怕她就得憋着了。

“是药师们来论证辩方的,把平时见到的丹药及疾症上的疑问相互讨论,所以才叫药师论坛。”阿容笑眯眯地解释着,心情舒畅得很。

“我们有问题也可以问吗?”那病患似乎对很多药师的到来存有非常大的兴趣,竟然表示出很大的劲头来,这让阿容可有些不大理解了。

不过她这是点了点头说:“倒也可行,到时日了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安排。”

这应该叫什么,叫医药健康知识讲座么,阿容想到这个不由得一阵无语。这让她想起了某电视台里的一档关于健康养生的节目,就是请一些大医院里的知名医生来主讲,把每一个疾病从发病原因,到用药、到食疗、日常生活等等每一项的宜忌都讲讲。

咦……这倒是个不错的点子,到时候可以试一试,不过请药师们来干就真是杀鸡用牛刀了,只需药令就成。药师论坛总要给人送来点实惠,要不然这就是个高瞻远瞩地说空话,还不是抓瞎。

“对了,盛药令,您不在的时候,那位坐诊的大人是哪位呀,那仪态可真是清和得很。”说话的是某位来了若干回的病患,在扬子洲还小算一号人物,所以对于谢长青有着很敏感的观感。

亲和?阿容听岔了字,还真是想不出谢长青哪里亲和来:“是么,既然他不说您叫他药师就成了。”

地人沉吟了会儿,药师处方都会在病症书上落印,而谢长青落的是一个谢字,这姓谢的药师天下就俩,一个是谢大家,一个是谢当家。眼前的人是谁,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于是自这天以后,阿容就明显感觉到来春怀堂的人更多了,而且态度更恭敬了,甚至比从前好产话得多了。她怎么处方人也不问,拿了药方就速速地走人,只不过多少会有人问及:“不知道那位药师大人什么时候会来坐诊,听闻那位药师大人治外伤很有一手,家父早年摔伤了腿一直没怎么好,还想请那位药师大人施治一番。”

……

要是一个人问阿容肯定不会琢磨,可要是问得人多起来,她就当然该细想想了。这一细想就知道,大概是谢长青的身份有人知道了。

“小月,长青呢?”

整日介的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不过扬子洲本来就事多,她也不是太在意。毕竟大家都有自个儿的事要忙,她也不至于自作多情到认为谢长青光只为她来扬子洲的,虽然多半原因是她,但也肯定存着顺便看看这边各项事务的心思。

“回盛药令,爷到码头去了,说是您要是问起他,就请您早些放堂,说是领您出海尝鲜去。这时节正好海那边的青乌鱼回水了,正是吃青乌鱼的时候,爷肯定是想带您去岛那边吃现钓的青乌鱼。”小月心里羡慕这二人,分开了也各得其所,在一起又默契俨然。

这天底下哪有比这俩人更圆的一对儿,偶尔为病症,为丹药方子斗嘴的时候也极有趣,小月想着这些都忍不住捂嘴。

果然是吃鱼,放堂的时候谢长青没过来,而是派了人来接她。等到码头时一艘大船停在那儿,往上头一抬眼,谢长青就在好儿冲她暖融地笑着。

这不打紧,打紧的是旁边还站着陈遇之:“他这是想干什么?”

“声声,正好遇着陈少东家要出海,正好捎上他一段儿。”这话骗谁玩呢,谢长青的心思不知道怎么用的。

反正她也不管谢长青要怎么办,谢长青这明着来的倒让她觉得挺好玩,谢长青这模样真像是个吃了味儿的,就跟眼下海里刚回水的青乌鱼一样新鲜得很:“陈少东家这是去哪里,您最近可不能吃鱼虾一类,海鲜更是不能吃。”

“陈家另有一摊子事,专进出澄海珍珠贝类。”陈少东家说起这还颇有些豪气,似乎不经意地瞟了谢长表一眼似的。

珍珠贝类也是多指可以入药的,陈家能在连云山的垄断下挣下这摊子事,在外人看来当然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不过阿容可知道为什么,当下也不理会这陈遇之,这个人越来越让人觉得像个混子,别人全他几分颜色,他便要正正经经地开染房。

“声声,你看那边是谁来了。”扬子洲的水面上正驶来艘大船,船头站着的人正是黄药师,那当风浪而立的风采,真是任谁看着都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