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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164)

从阿叶到小鱼,她们的只手回护,她也终是看明白了。原来有些人,不是你想着她们不好,她们就不好了的,骨子里还留着旧日的情谊,只是……选择不同,眼下的她只能这么解释了。

一路是岳红看着阿容走过来的,从傻模傻样的试训药女,到现在的盛药侍及未来的当家奶奶,岳红以为她会看着阿容荣极贵极。哪想得到来一个这么大转折,在所有人都没这准备的时候,有人把当家奶奶都赶出山了:“阿容,要不先捎信去京里请爷回来?”

“他眼下出不来,正在宫里呢,太后不大好了,他这时一步也走不开。”即是外孙又是施药行方的人,这时谢长青脱不开身,所以阿容想都没想过这茬儿。

“那怎么办,你总不能真就这么走了吧,这不对啊!”小寒经事虽多了,却还是这么副性子,直率得很。

小稻也说道:“阿容,你不能离开,我们才刚来你就走,我们怎么办。”

“打听消息看风向,阿容你要想明白个中原因,去和留不重要。”小麦总是看得比别人更深一些,虽然多是沉默,但一旦说出话来,就必定很有总结性。

“对,听小麦的,这连云山将来都是你做当家奶奶,还怕回不来,再回来咱让人捧着哄着,不在这一时。”岳红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遂附和起小麦的话来。

这时的阿容原本就在看着岳红,因为岳红在山里最久,而她那位师傅向来是最好打听事的,看来岳红知道什么,只是不方便说:“那你说我们去哪儿?”

“不能去京里。”还是小麦的话。

小寒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不能去京里,这时候正应该去找爷说说理去吧,连云山里这些人还真能翻了天不成,趁着药王和黄药师大人还有爷不在,就赶起阿容来了。”

敲了小寒的额头一下,岳红说:“笨,那三尊大神罩着都还有人这么干,你觉得连云山能安生到哪里去。爷现在又在宫里,消息也传递不上,而且京里一在乱得一锅粥一样,多少人都避开了,咱不能上赶着去。”

果然岳红知道一点,但看来也不是太清楚:“那我去哪里好?”

“师房有车队会去扬子洲收药材,因为眼下只有师房的人最空闲,恰好是李药令领着人去,李药令是可以放心的。”岳红忽然觉得这些事怎么跟安排好了一样,全在一时间齐了,而且李药令这一行去,因为多有贵重药材,带的侍卫队伍也庞大得很。

于是岳红深深地认为,眼下在宫里的那位爷,只怕对什么都了如指掌,甚至把一切安排得极巧妙。

扬子洲,李药令。

其实阿容知道扬子洲最大的手是谁,不是旁人,正是那忙着办婚礼的姚承邺。姚太夫人娘家是扬子洲附近的大户,当年的扬子洲只是一块绵延方圆百里的江滩,而当时这江滩不过是姚太夫人的陪嫁而已。

姚家在这里一点点经营,姚家在扬子洲当然是实力雄厚。所以阿容也有理由相信,依着姚家人的习惯,他们不会看着自己地盘成为别人家的主场,扬子洲安全,这她可以肯定。

“李药令可以放心?”

“你相信爷吗?”岳红如是问道。

想了想,阿容点了点头说:“信。”

“那就相信李药令大人,他一家被人害死了,当年是谢大家救下了李药令大人,还替他平了事,那儿以后李药令就恨不能倾尽所以相报。”

“好,那我去扬子洲。”阿容听完后下了这个决定,不是因为李药令可信和姚家在扬子洲的势力,而是因为她忽然觉得这偌大的一盘棋,下棋的其中一方必定是谢长青,就算不是也有他在背后。

但是谢长青为什么不跟她说,难道怕她演得不像?

不对,应该还有别的原因,连云山里的人大概谢长青也不能尽信,所以谢长青不跟她说是怕漏了口风?

想了许久没有答案,冥冥中阿容觉得,也许很快她就能再见到谢长青。但是在这之前,阿容觉得自己的小命得好生看护着,要不然谢长青没见着她就得一命呜呼了!

第130章 春怀堂的挂馆开堂与论方

且说阿容一路随着李药令的车队去扬子洲,这路上可谓是声势浩荡,甚至入各地还有官兵接应,人人见了她都不例外地称一声“盛药令”。原来她离开之前,药令的牌和籍都已经制好了,只是不曾发下来而已。

她可真是连云山头一位,前一手拿药令的药牌,领了衣裳,后一手就接了放书跟着被逐出了山。可也没谁拿她当个笑话看,竟然是一路上捧着端着过来的。

起先她并不明白其中的因由,结果还是李药令一句话点醒了她:“盛药令,这世上的事,要么阴暗浑晦无人知,要么光明正大使人知。”

末了她点头道:“好光明正大的一坑儿!”

可不是么,多光明正大的坑,咱就在这儿,百人的虎卫,数百余名一等侍卫,个顶个的都是连云山培养多年的好手。甚至就连阿容的身边,都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有近身的女卫一步不离的随侍着,表面上看起来却像极了柔软可人的侍女。

就这样的情况下,她们竟还真安全无恙地到了扬子洲,一到了扬子洲队伍就化整为零各自归山,只留下几名女卫仍旧留在了阿容身边。只是这几名女卫也没停留多长时间,停留了半个月后也离开了扬子洲。

这时候阿容被安置得很妥当,女卫安置好了住处,也安排了两名与自个儿年龄相仿的小丫头来侍候,甚至还留足了银票。

说到银票,阿容就开始翻起当时从连云山带出来的几口大木箱子,翻来找去总算找出点东西来了,不是别的还是银票。最后掐着手指一算,阿容觉得够自个儿安安全全过完这辈子了,这样好,不用为银钱发愁。

“可是,谢长青,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安置在这里,也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被安置。”说完叹了口气,这时候她当然不能拖人后腿,还是乖实点好。

说起来,阿容有个比较特殊一点的癖好,那就是把银票摊开来,然后就这么看着,感觉自己有多么“款”。

款是款了,可不能真这么款下去吧,想了想去阿容决定开个药馆。被逐出连云山后,连云山所有的产业都不能沾手,她也一样。

“小雨、小月,走,咱们出门找铺面去。”小雨和小月是她新得的丫头,说是来侍候她的,可阿容觉得这两位更像来监视她的,这不许去,那儿不许走。

“盛药令找铺面做什么,是想做什么活计吗?”小雨一时反应不过来,只以为阿容那满脑子的奇思妙想又蹦出来了。

这时小月不认同地说:“盛药令,街面上什么人都有,您还是安歇在屋里就好了。”

“既然在这里是安全的就不用担心,你们俩也不用天天跟我跟得这么紧。这里不是姚家的地盘么,凭着姚二的性子,他安枕的地方哪容得别人来沾手。所以不用这么紧张,再说在扬子洲我也没少待过,比你们俩还长着哩。”阿容发了狠一定要说服小雨和小月,要不然真等到谢长青来了,她不是被人杀死的,是被无聊无趣这四个字给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