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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123)

“嗯,那我再等一柱香的时间,它现在这样算是正常的吗?”阿容见这药猴没个消停,就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那是不碍的,如大造化丹一类的丹药本就是补益的,精神大好了没处使,这才上蹿下跳的。只要不恹恹的就好,要是那样儿了,就说明无补有损,那丹药就自然不成的。”药童大约也是没什么事儿,就在阿容身边解释了起来。

一柱香过去后,那药猴消停了下来,药童去看过后没有异样才冲阿容点了点头,又在档上记了个红色的“益”字。可以的药记个红色的益字,不可以的药则是黑色的损字,这是试药房的规矩。

阿容见这状况,就出了试药房,一路上又是疑惑又是不解:“这样不按常理施药投药就可以练成大造化丹,那要是像至融丹一类的方子不按常理,还不得炼出九转仙丹来。”

一边走一边摇头,阿容总是觉得这样不正常,就算成了她也不理解:“人都说不见黄河心不死,我是见了黄河也还是不死心。”

因为她相信,一切都应该有规矩,当不合规矩的时候,也要合理,要不然要规矩要理做什么,人人都来瞎炼一通,然后总有一个把仙丹炼出来的。还学什么宜与忌,还学什么怎样有损怎样有益。

这时候天已经老晚了,正在她思索着这些问题的时候,迎面转角处就撞上一个人:“姚东家,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

“阿容姑娘,我是陪祖母来看病的,别跟炸了似的,那事儿难道真要我见你一回道一回歉不成。悔过我也悔了,你就当我是个好胡掰乱诌的,就跟一逗乐的段子似的忘了就成。”姚承邺也想不到迎面撞过来的是阿容,见她这炸开了的模样不由得想笑,这姑娘多久不见,还是个即傻又炸的脾性。

听得姚承邺说是来陪他祖母看病来了,阿容这才把那炸毛的表情收了回来,然后顺便地问了句:“是什么病症,要紧吗?”

见她表情正常了,姚承邺才笑道:“旧疾缠身,老人家了总容易不适,开春时阴复晴雨又多,染了些湿寒之气。她老人家又不信旁的药师,只瞅准了黄药师大人,我也只好送她老人家来了。”

正在这时候,来了一名药女来找阿容,见面就说:“盛药侍,黄药师大人说,如果你从炼药房出来了,就去西侧院那边看看下午来的姚太夫人。眼下黄药师大人正在那边,还请盛药侍加紧些过去。”

“好,我这就去,劳烦你了。”说罢就又回转身朝另一头走。

她正走着,就听得姚承邺就在后边喊了一句说:“慢些,我这也要过去,一道走吧,我又吃不了你。”

这话说得阿容看了姚承邺一眼,心说:“你要是敢吃,我就让你这一嘴的牙全蹦了。”

两人不大和谐地到了西侧院,黄药师在屋里一看阿容来了就招手说:“阿容,赶紧过来,我跟你说说太夫人的病症,姑娘家的总好处理一些。”

姚太夫人的病症其实也就是普通的老人病,诸疾久在身上,现在只能调养着,从前就是黄药师下了方子,由药女负责侍候。现在好了,自家有了个女徒弟,交托起来不就更顺手了。

“师父,这是刚炼好的大造化丹,你抽个时间看看。”阿容把大造化丹递给了黄药师,然后就在一边等着黄药师交待姚太夫人的病症。

“行,走,我先带你去见见太夫人。”黄药师领阿容过去,主要是姚太夫人这人吧,脾气大了点,喜欢的人呐,那是做什么都看着顺眼,要是见了不喜欢的人,那就真是做什么都看着烦了。

进屋的时候,太夫人正在屋里喝着药草茶,见黄药师领着个低眉顺眼的姑娘来了,就知道这是那叫盛雨容的姑娘。太夫人年岁大了,眼神不是太好,所以看不太清容貌。

“太夫人,我领着这不成器的徒弟来看你来了,阿容,赶紧上前去给太夫人见个礼。”黄药师把阿容推到了太夫人前头。

这时姚承邺上前一步,心想着:这好歹是咱救命恩人,总得让自家奶奶有个好的印象。于是姚承邺走到了太夫人身边,冲太夫人说:“奶奶,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从前救过我的阿容姑娘。那时候我不是说过嘛,她跟小姑姑是像了七分的。”

“噢,像未然啊,来来来,赶紧上前来我瞧瞧。”姚未然在家是小女儿,之所以都叫着姚大姑,无非是因为姚未然是姚家上一代正经嫡出的姑娘而已。

姚未然的母亲就正是太夫人。太夫人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打小那是捧在手心里疼得不行,姚未然性子又好,才貌俱全却惯是个喜欢在太夫人跟前撒娇承欢的。姚未然过后,太夫人那是心疼到如今,眼下听着有姑娘像自家闺女,当然就想好好看看。

见状阿容上前几步,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老听人说起她像姚未然,可这世上像似的人多了。现代时谁没少见什么明星脸的,所以阿容也没多想,再说她已经多想过很多了,所以现在总试着让息少胡思乱想,别把自己整到歪道上去。

“见过太夫人,太夫人安好。”

这时候太夫人睁大了眼睛,看着缓缓抬起来的那张脸,一瞬间就以为是自家那小乖女儿回来了。那张脸是极相似的,只那眉眼不像,太夫人不由得起身拉住了阿容的手:“这真真是缘份,可不是像未然嘛。润安那,以后就她给我看症吗?”

见姚太夫人明显顶顶亲近阿容,黄药师那心也安了下来:“是啊,太夫人,以后就让阿容来,不知太夫人意下如何?”

“那当然是好的,看着这姑娘我就觉着亲近,要不是小二子订了亲,我还真稀罕这姑娘。”太夫人看着心里高兴,于是嘴里就多应了一句。

却把黄药师给弄愣了,心说:我徒弟果然抢手,那头一个惦记上了,这又添个惦记的。幸好姚家也就姚承邺没成婚,所以这亲是肯定结不上了。

“那我就把阿容留下,阿容,你给太夫人诊诊脉,你处置好方子后再拿来我看了再施药。”黄药师也算是有意交手,各深宅大府的女眷们惯爱到他这里来养病,他之所以当初一眼就看上阿容这个女弟子,也多是为了这个着想。

“是,师父。”阿容应了一声,待黄药师走以后,才坐下来给太夫人诊脉。

太夫人一边伸着手,一边看着阿容,表情神色都显得极是亲切。阿容诊过脉后抬起眼来一看,差点被这热情劲吓着了,这老太太看人真是恨不得贴着鼻尖看:“太夫人,您往日里都惯吃些什么,惯用些什么果点。”

老人家不好太过用药,还是食疗为主的好,而且大户人家饮食上总是偏荤一些,也过于精细了,所以阿容才问了这么一句。

“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总是时令鲜蔬,鸡鸭鱼肉,我不好吃那些个山珍海味的东西,近年来也多吃斋。只有一样略略吃得多一些,我喜欢吃粘米做的点心,一天总要吃上些,这么多年也就剩下这点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