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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11)

陈管事对阿容的药看得分外仔细,可能也是怕在这件事上出什么错,不过阿容对自己分的药材有信心,所以也不担心。最后陈管事又看了她一眼,把药筐都收好了,然后才把药牌递给阿容:“你是哪个药女带的?”

“回陈管事,是药女岳红。”

“嗯,你在外面等着,我让人去把岳红找来。”

“是。”

应完了阿容就退到一边,那肖药女这时候却忽然疯了一样地冲到她面前,扭着她的头发就使劲拽,拽得阿容觉得头皮直发疼:“让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认错了,却要栽赃到我身上,陈管事你要看清楚,那筐冬心草是她的,不是我的不是的……”

这肖药女的手劲还真不小,这阿容被拽得疼痛后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她伸手往自己护着自己疼得有些晕的头,下意识的尽量顺着肖药女的手势,实在是她这身子特别瘦小,就算挣扎也挣不开。

见状,陈管事连忙上前来拉,却只把阿容拽得更疼,阿容发出几声闷哼,脚步也开始虚浮起来,正在这时候阿容昏沉之中听到一个特别好听的声音解救了她,然后她就彻底地昏了过去。

“这是干什么。”

这一句话,如同春风一般却意外地带了些严厉,这时候如果阿容还醒着,一定会认得出来,这个好听的声音属于谁。

第9章 试训前的问与答

当阿容从昏迷中感觉到疼痛然后睁开眼睛时,阳光正透过纸糊的窗户照进来,似乎是一片雪白的光芒,让阿容几乎要以为这是天堂来的光。

但很快阿容就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厚厚实实的被窝里,暖暖的感觉让她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后下巴蹭了蹭被子,软乎乎的质感好极了,她差点以为自己只是在现代的床上黄梁一梦,但是花格的纸糊窗户把她拉回了现实。

这时候一个女声响起,说:“你醒了,睡得真不老实,一个晚上都哼哼着叫疼,现在还疼吗?”

是药女岳红,阿容睁开眼睛看着岳红,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还疼着的头皮,被岳红一说似乎更疼了:“岳姐姐,好疼啊。”

“岳姐姐是不疼的,疼的是你才对。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好命,要不是爷正好去药房,你这头乌溜溜的头发就保不住了。啧……这要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变成了秃头,那可就不好看了。”岳红笑着把她扶了起来,然后又从身后拿了个大大的药碗,里头盛满了豆青色的药泥。

接着岳红就指着药綩说:“这是止疼收敛的,免得你晚上喊疼,倒是让我睡不着觉了。”

“对不起岳姐姐,昨天晚上吵着你了。”阿容有些不好意思,她是很爱睡的,要是睡得不好杀人的心都有。

只见岳红笑了笑,固定好阿容的脑袋后,细细地把药泥敷到她的头皮上:“得了,我给你涂了药泥好好敷一下,今天敷两次就不会疼了。你也是的,肖药女拽你的头发你就不会跑啊,就站在那儿给她拽,今天头皮都还红着哩,别乱动了好好敷药。”

想起昨天的情形,阿容才一边头皮发疼着一边想起,最后有个温润好听的声音救了她:“岳姐姐,你说的爷是谁啊?”

“呀,你个笨姑娘,我还道你聪明呐,原来是个傻的。你报名到这进行药女试训,竟然还不知道咱们头顶上的爷是谁,连云山谁家的这天下有几个人不知道啊。我说的爷啊就是皇商谢家这一辈的嫡长,咱们卫朝有大半的药材是皇商谢家的,现在想起来了吧。”岳红涂完药后拿温热的毛巾包了她的脑袋,然后坐在旁边跟她说话儿。

听岳红这么一说,阿容就想起来了:“是‘药不过谢家’的那个谢家?”

“对了,你还是知道的嘛,看来是疼糊涂了。咱们连云山是谢家专为宫里和各有爵封的王公贵族们提供药材的,说是属御药房管,但咱们头上顶天的爷还是姓谢,以后可别记错了。端了人的碗,最得记住人姓什么吧,别到时候稀里糊涂的说错了话儿。”岳红解释完后又看了看她的脑袋,然后起身倒了杯水给她。

接过水,阿容脑袋偏了偏,然后咂了咂嘴,含着半口水感叹了一句说:“谢家真是牛叉啊!”

“什么,你说什么?”

“呃,我说谢家真是太厉害了。”阿容把水因下后,立马改了口。

而岳红仿佛知道她说了什么似的,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嗔骂道:“你个碎嘴的,不跟你瞎胡闹了,我还得出去看着试训的事儿,你今儿有一天的假,明儿我再领你去试训,好好歇着吧。”

点了点头,阿容揉着脑袋看着岳红关上门出去,这才开始打量这间屋子,自己睡的坑上还有一套被褥,看来岳红和她住一块儿。坑边上向着窗有一个案桌,上面放着镜子和一些梳妆的物件儿,看来刚才那白花花的感觉是从镜子里来的。

屋子打扫得整齐干净,墙上也都糊着纸,细细一看竟然是上好的霜微纸,看来这皇商谢家可是家大业大了,就连来试训的药女都住这上好的屋子,她可不知道这是例外安排的,连带着岳红都跟着她沾了光。

皇商谢家,天下第一的大药商,连云山是专门给王室贵族们种药的,半官方,阿容大约的有了概念。起身坐到镜子前面时不由得一乐,那毛巾包着的大脑袋,活脱脱就是一阿拉伯人。本来想出去走走,一看这模样还是不要出去吓人为好。

“我还是觉得昨天那声音耳熟……”迷迷糊糊中不太真切,所以阿容并没有听出来,只是一个劲儿觉得自己肯定认识这个人。

中午的时候岳红给她打了饭菜来,这又让阿容惊呼连连:“鸡腿,红烧排骨……太腐败了,岳姐姐你们平时都吃这么好吗,这待遇可真是太让人心动了。为了鸡腿和红烧排骨,我要努力,一定要通过药女试训。”

见她这样,岳红忍不住捂着嘴直笑,却没有点破这其中有什么原由,只是顺着她的话说:“是,你要努力,通过药女试训后,还不是想吃什么有什么。”

美美地吃完饭后,岳红让她洗了头上的药泥又敷了一次药,这回果真不那么疼了,只是不小心扯到了头发还是会生疼。

“那你在屋子里看看书,一个时辰后就可以洗掉药泥了,到时候你到院子里走走看看,晚上我再给你带饭菜回来。对了,东院儿那边是爷和药师住的院子,虽然外头有人守着,但你一个人四处乱闯的话小心被误伤了。”岳红叮嘱了她一句就出门去了。

一个时辰后,阿容洗了头上的药泥,用巾子吸干了水,然后坐到太阳下边去晒晒,在屋子里阴了一天了,现在看着太阳就亲切。

“太阳公公暖洋洋啊!”感慨了一声趴在石桌上,发出几声舒服的感叹,然后一边撩着头发,一边十分愉悦地哼着小歌儿。

但哼了没两句阿容就停下来了,穿越小说里写过,唱歌通常是会被围观的,所以她决定闭嘴,心里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