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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出书版)(8)

老练稳重的接生婆也开始慌了,可不懂医理的她束手无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用力,再用力!”

在门外守候的方县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破门而入。

接生婆彻底没辙了,脸上的表情相当无奈,坦言道:“我已经没有能力让胎儿顺利产下来了。为保证大人的安全,只能打掉胎儿了。”说着也不等义妁的回答,就匆匆走出房间,向方县令禀告:“大人,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现在母子二人只能留一个,请大人及时决断。”

“你胡说什么?!”说着,也不顾什么礼法了,方县令急火攻心,推开门,阔步而入,抓住义妁的手,请求道:“姑娘,都说你医术高超,请救救她们母子俩吧!请你想个法子救救她们。”

义妁此时正在冥思苦想,搜索枯肠。接生婆却极力劝阻方县令打掉孩子:“她一个丫头,又不是大夫,大人求她又有何用?我接生几十年还比不上一个丫头吗?大人,请听我的吧,赶快拿掉孩子,保住大人,否则母子俱亡。”

方县令难以抉择,望着义妁,语无伦次:“姑娘,真的要如此吗?你倒是说话啊,真的要如此吗……”

接生婆在一边不停地催促:“大人!”

这时,孕妇突然吃力地说胸口闷,义妁迅速转过身,用手去摸孕妇的胸口,鼓鼓的一团,是气滞!灵光一闪,义妁激动地叫起来:“大人,想到办法了!”

第一章真心痛(19)

“什么办法?快说说看!”

“大人,您可知夫人最惧怕什么?”

方县令焦灼地问:“姑娘,都火烧眉毛了,你还问这个干什么?“

“大人只管说来,小女自有办法。”

看义妁眼神那么坚定,方县令开始回忆妻子最害怕什么,可由于平日疏忽,想了许久也没想出妻子到底最怕什么。

这时,一边的侍婢却忍不住说道:“夫人平时最怕的就是蛇了。”

义妁摇摇头:“情况危机,没有时间去捉一条蛇来。”

“对了!”侍婢眉飞色舞,“夫人还怕蚯蚓!她说蚯蚓和蛇一样恶心!”

“好。赶快去挖一些蚯蚓来!”

方县令有些蒙了,接生婆也不解其意,面色阴郁:“你这该死的丫头,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胡搞什么?”

义妁没有理会接生婆,只是在一边为孕妇按摩胸口。

蚯蚓很快就挖来了。所有的人都捂住了嘴巴,张大眼睛,看着义妁从瓦罐里掏出一条细长的蚯蚓,用五指夹住蚯蚓的一端,拿到孕妇的面前。

此时义妁的心跳加快,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义妁对孕妇说道:“夫人,请睁开眼睛!”叫了几遍后,孕妇吃力地睁开眼睛,当她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可怕的蚯蚓时,大叫一声,奇迹出现了,就在孕妇大叫一声之后,羊水涌了出来,婴儿的头部突然钻出来了!接着,一声洪亮的啼哭响彻房间。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夫人为你生下一个壮丁!”接生婆用热乎乎的毛巾裹着婴儿,抱到方县令的面前。

方县令热泪盈眶,因过于激动而全身颤抖,他接过孩子,飞奔出去,向双亲报喜去了。

“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侍婢呆若木鸡,心里啧啧称赞。

接生婆也对义妁心服口服:“看来我这老婆子小看你了!”

义妁谦卑地笑道:“小女还有许多向您学习的地方。”

接生婆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侍婢也在一旁助兴:“是呀,是呀,我好想听听一条不起眼的蚯蚓怎么就让夫人把孩子生下来了呢?”

义妁解释道:“其实这也是小女偶然之中想到的,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冒了很大的风险。小女查看夫人气血运行受阻,气机不利,升降失调,腰腹剧痛,辗转不安,胸闷脘胀,心里明白这是气滞血瘀所导致的难产。”

“但这与蚯蚓有什么关系呢?”

“要想夫人顺利产下胎儿,最紧要的就是让夫人胸中的那股气往下走,推动胎儿下行。小女曾经听家父说起恐则气下这句话,意思就是说受到惊吓气就会往下走。夫人看到蚯蚓,一恐惧,气往下走就把胎儿给推出来了。”

第一章真心痛(20)

方县令的府邸,静修堂,方县令读书写字的地方,堂前屋后,遍布竹枝,清风竹影,静心养性,所以叫静修堂。

常融和方县令正在静修堂等待义妁的到来。

曾经一度想把义妁送进宫里的方县令竟然也为义妁说情,让常融不要把义妁送进宫。常融微微一笑,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刚下了一场大雨,这三日连下暴雨。空气里有潮湿的味道,义妁走在回廊上,开始担忧起父亲来,每次遇到潮湿的天气,父亲的膝盖就会疼痛。义妁加快了脚步,只想快快向常融辞行,然后回家。她的心里仍然有一丝忐忑,不知道常融会不会放她走。

义妁来到静修堂,向常融与方县令行礼道:“小女让大人久等了。”

方县令笑容满面,指着石桌上一个精美的九子方漆奁说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姑娘笑纳。”

女子爱美的天性使得义妁见了这个漆奁心里好生喜欢。这个漆奁精巧雅致,外黑里红,周有三道鎏金铜箍,盖为铜皮平脱柿蒂纹,内藏丝织物包裹铁镜,下有九子小盒,分藏梳篦、铜刷、胭脂、首饰等用品,没有女孩子见了不喜欢的。可当义妁想起父亲行医切忌为名利的忠告时,义妁又婉言拒绝了。

常融感叹道:“像你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啊。看来老身终究留不下你了。姑娘请自便吧,不过当老身的身体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可不来喔。”

听常融这么一说,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谢过常大人,脚下生风,离开了县衙,直奔汜水亭而去。

离汜水亭还有几里路的时候,义妁发现一个奇怪现象,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断断续续的,互相搀扶着,哭哭啼啼的,像死去了亲人一般。

义妁拦住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问道:“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男子抬起头,脸上有泪水的痕迹,但对义妁的疑问似乎感到不满:“听你的口音不是外地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地方发生了瘟疫?已经死了好多人。”

瘟疫?这两个可怕的字眼让义妁胆战心惊。

在义妁幼时的记忆里曾经发生过一次瘟疫,那是梅雨季节,仿佛一夜之间,不管男女老少都染上了一种怪病,上吐下泻,心腹绞痛。很多人在这场瘟疫中丧生。义妁也是因为父亲是大夫才侥幸逃过劫难。瘟疫就是不可战胜的魔鬼,这是老百姓对瘟疫的共识。自己所住的地方有了瘟疫,唯一的办法就是背井离乡,很多人却因此饿死在途中。

第一章真心痛(21)

义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快速奔跑起来,不料来到汜水亭入口时却被持长矛的士兵拦住:“亭长有令,此地已经发生瘟疫,任何人不得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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