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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出书版)(52)

蔡之仁欲哭无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蔡之仁拖着受伤的身子回到了医馆,跪在了医馆的门口,郑夫人拿出扫帚在他的身上胡乱抽打,骂他自做孽,不可活。蔡之仁也不求饶,像死人一般。

他只想见师父一面,然后了却此生,可郑无空始终不肯出来见他,还让杨怀三出来传话,从今以后,郑无空和蔡之仁断绝师徒关系!

蔡之仁嚎啕大哭。

义妁听到哭声,走了出来,看见蔡之仁的右臂流血不止,还有一块肉几乎要掉下来,义妁于心不忍,跑回医馆,拿了纱布和膏药,想替蔡之仁包扎伤口。

义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探着,蔡之仁却不知悔改,两眼放出凶狠的光,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甩开义妁的手,骂道:“你给我滚!滚开!不要你在这里假惺惺!不要你可怜我!你现在满意了?你高兴了?你阴谋得逞了?”

杨怀三把义妁扯开,“义妁啊,他如此待你,你还管他死活!”又骂蔡之仁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自作自受!”

义妁让杨怀三先进医馆,“此时他对我来说不是仇人,而是一个受伤的病患。”

义妁再次试探着给蔡之仁包扎伤口,蔡之仁再次甩开手,说就算死了也不让义妁治疗。

“给我滚!给我滚!我恨你!恨你……”

蔡之仁咆哮着,五官扭曲,一口唾沫吐在义妁的脸上。

义妁没有愤怒,也不觉得委屈,在她看来,现在的蔡之仁已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孩子。

义妁擦去脸上的口水,“让我来给你包扎伤口吧,如果你恨我,也等你伤好了再恨我。”

“你这个疯子!我那么害你,你为什么还要替我包扎伤口?你不希望我死吗?我死了你不更开心吗?”

蔡之仁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终于,不再发狂了,也没再拒绝义妁给他治疗。

他把头偏向一边,不忍看义妁给他疗伤时那专注的模样,他相信他一辈子也没有经历过如此难受的时刻,什么样的心情都有,怨恨、内疚、无奈、悲伤、绝望、感动……

伤口包扎好了,义妁又嘱咐他注意饮食和保养,以防止破伤风。

蔡之仁再也忍不住了,放下了他残存的一丝顽固的自尊,愧疚战胜了怨恨,他跪在义妁的面前,痛哭流涕。

“我错了!我错了!师妹,我错了……”

义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蔡之仁扶起来,缓缓地说道:“请你去衙门自首,以争取宽大处理。”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说着,蔡之仁一瘸一拐地向衙门走去。

就在医馆的门口,郑无空看到了这一切,如鲠在喉,满目悲伤。

第八章解剖(1)

第八章解剖

郑氏医馆已经陷入举步维艰的境地,离倒闭只差一步之遥,只要郑无空一点头,只要郑无空不说即便一个月只有一个病患他也不能关闭医馆,郑夫人立马就会把医馆专卖给别人。平素里有关财务方面的事宜全权由郑夫人定夺,但这一次郑无空固执己见,谁也劝说不了他。其实除了郑夫人以及想买下医馆的人之外,没有人劝郑无空。为此郑夫人与郑无空大吵一架,郑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无济于事,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砒霜事件后,来医馆看诊的病患寥寥无几,即使有也是支付不起诊金的穷苦病患,再加之医馆药材仓库的珍贵药材被蔡之仁洗劫一空,郑无空除了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之外毫无办法。

看着满目疮痍的医馆,看着师父阴郁甚至绝望的脸,看着医馆里整日无所事事、愁眉苦脸的伙计,义妁的心苦不堪言。除了医术,在经营方面,她一无所知。

郑成议瞒着父亲四处和故友筹借款物,可今日不同往日,以前医馆繁荣的时候你不去借也有人把钱送到你手上,现在医馆遭受飞来横祸,元气大伤,尽管衙门已经出告示澄清了义妁是被奸人所害,但老百姓心中的疙瘩不会一夕之间就会解开,医馆要想恢复以前的人气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也正因为此,郑成议跑遍了扶风的大街小巷,凡是有可能的他都去了,磨破了嘴皮子,但收获甚微。也有好心人,可是却有心无力,他们能借的对于一个庞大的医馆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看来医馆真的要到头了,医馆的伙计都在传言医馆要关门大吉了,在这个艰难的时刻,龙生、虎生却敲开了郑无空的房门。

“师父,我们有一件事情想请求师父。”

几日不见,虎生见师父消瘦多了,脸上的表情很难看,虎生说完就垂下了头。

“不用说了,我已经猜到你们想说什么了。”

虎生、龙生面面相觑,暗自纳闷,师父怎么会知道呢?这件事他们谁也没告诉啊。

“你们是不是想离开医馆?”郑无空抬起头来,望着他们。

龙生虎生吃惊不少,看来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师父的眼睛,随即又羞愧难当,在这种时候离开医馆不就是往师父的伤口上撒盐吗?

“如果你们要走,我也不拦你。”

“对不起了,师父。”

说完虎生龙生迟迟不肯走,扭扭捏捏的,互相使眼色,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都想让对方说。

“还有什么事吗?”

两个人还在推推搡搡。

“你说吧。”

“还是你说吧。”

郑无空觉得好笑,问道:“说一句话有那么难吗?”

“这个,呃,师父……”还是虎生开了口,他挠了挠头,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是这样的,我们想讨要师父配置的膏药方子,使得我们离开医馆以后不至于饿死街头。”

郑无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拿起笔准备把秘方写给他们。这膏药是郑氏家族的祖传秘方,专门治疗跌打损伤,到了郑无空这一代就不再是什么秘方了,他告诉了杨怀三,告诉了蔡之仁,也告诉了义妁,现在他又要告诉虎生、龙生了。为此,郑夫人也没少唠叨,说他把一棵摇钱树拱手让给了别人。

看着密密麻麻的方子,虎生、龙生脸上乐开了花,他们以为有了这个秘方下半辈子就一劳永逸、吃穿不愁了。可就在郑无空写最后一味药的时候,笔突然从他的手中滑落,郑无空不由自主地弯曲着身子,用右手按住了他的右肋,表情极其痛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师父!你怎么了?”虎生龙生异口同声地惊问道。

良久,郑无空才缓缓地坐直了身子,向他们摆摆手,“没,没什么。”

虎生却在心里嘀咕:“莫不是师父不想把膏药秘方给我们故意这么做的吧?”

想到这,虎生心里不免紧张起来。

郑无空又拿起了笔,刚要动笔,门突然被推开了,杨怀三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虎生好不失望,在心里骂道,可恶的杨怀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虎生剜了杨怀三一眼,责备道:“大师兄,你不敲门就闯进来了,对师父太无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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