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国医(出书版)(46)

杨怀三也一边挣扎一边哭叫:“师父,救救我们吧!师父,我们是冤枉的……”

可是,郑无空又能如何?即使他相信义妁和杨怀三都是被冤枉的,他们绝不会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官兵拖走。铁的事实就在眼前,张麻子确实喝了义妁开的药方而暴亡的,至于为什么会死,那些莽撞的官兵才不会管,他们只管抓人,冤枉不冤枉,先关入大牢再说。

医馆已经乱成了一团,面部表情清一色的惊恐,他们绝然想不到被称之为女中扁鹊的义妁也会医死人。

已经有病患大呼小叫:“再也不来郑氏医馆看病了!”

随即有人附和:“走!去保和堂!”

这些都是鲍大夫花钱买来的拖。

经这么一喊,跟风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医馆的病患走得一干二净,一群颇有气势的队伍朝保和堂走去。

蔡之仁目睹这一切,表情看似痛苦,心里却舒服得很,他一直在等这一天,现在终于来了。只是他心里有那么一丝愧疚,对不住含辛茹苦的师父,可一想到师父对义妁的偏心,他就心安理得起来。

在利益没有兑现之前蔡之仁还不想和师父撕破脸,只要鲍大夫把保和堂交给了他,他就立马离开郑氏医馆,已经呆了二十年了,也该离开了。

郑无空心都碎了,医馆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事情,花几十年建立起来的声誉有可能就毁于一旦。他坐在房间里,手搭载膝盖上,面色沉郁,一句话也不说。而郑夫人哪经历过这样的打击,哭得死去活来,似乎天就要塌下来。

虎生、龙生站在一旁,低着头,他们也没有想到医馆会有这么一天,他们盘算着医馆再也呆不下去了,等过几天师父的心情稍微好转一些他们就打算辞掉工作,投奔其他的医馆。

郑夫人哭叫道:“都是义妁这个罪孽!要不是她医馆怎么会有今天?自从她到了医馆后,医馆就没有安宁过!现在好了,现在医馆终于被她搞垮了!”又指着郑无空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死老头,让你辞掉义妁你不听,现在好了,现在你高兴了?你高兴了吗!”

“你给我住嘴!”郑无空冲着郑夫人吼道。

郑夫人哭哭啼啼地退出了房间。

蔡之仁正要走,郑无空突然问道:“你知道是谁下的毒药吗?”

郑无空的目光像闪电一样刺向他,他一惊,稳住情绪,说道:“徒儿不知。”

郑无空有没有怀疑过蔡之仁?有过,但他不相信蔡之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或者他不愿意相信。那么不是蔡之仁,又是谁呢?

他突然觉得好累,行医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劳累,心身俱疲。

他想躺一会儿,躺在床上,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会有谁如此陷害义妁?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人,蔡之仁。

第七章砒霜(6)

这样的想法让他胆战心惊,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下了床,脚步匆忙走了出去。

他心急如焚,快步向病舍走去!

现在唯一可能提供线索和证据的就是张麻子的尸体了,不料待他赶到病舍时,大吃一惊,尸体不翼而飞了!

坐下来一想,才明白尸首早已被官兵带走了!

这下如何是好?按照规矩,麻风病患者死后要立刻被焚烧。如果张麻子的尸体被焚烧,就死无对证了,义妁就有可能被判死刑!

郑无空急出了冷汗,脑袋昏胀如麻,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他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一个身影冲了进来,抱住了郑无空,一看,是儿子郑成议。

郑成议叫道:“爹!爹!”

郑无空站了起来,“我没事,我没事。”

“爹,孩儿都知道了!”

郑成议从私塾读书归来,发现医馆被弄得乱七八糟,大吃一惊,找到母亲,郑夫人把医馆的遭遇哭诉给了儿子。

“爹,我们该怎么办?义妁有没有事?”

“现在我们必须找到尸骨!”

“爹,您还是回房休息吧,我去找尸骨。”

“这事没爹不行,一起去!”

父子俩朝乱坟岗出发。乱坟岗是衙门专门焚烧麻风病人尸体的地方,阴森可怕,终年不见一个人影。

远远地就看见浓重的烟雾袅袅升起,还闻到一股尸体烧焦的味道。

郑无空大喜:“快,快去。一定要找到死者的尸骨!”

焚烧尸体的官兵已经离去,却见一个妇人跪在乱石上哭泣,妇人正是张麻子的妻子。

郑无空跑过去,急问道:“有没有留下你夫君的尸骨?”

妇人泪水涟涟,两眼放出惊恐的光,其实她已经收集了丈夫好几块尸骨,可是她却摇了摇头。

郑无空说只要找到发黑的尸骨,就有机会查出毒死张麻子的凶手,妇人听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站起来,惊慌失措地跑了。夫君的死她心里很清楚,她怎么可能让他们得知真相呢?

郑无空无奈,只好让郑成议在焚烧的地方仔细找找,只要能够找到一块发黑的骨头,就能证明张麻子不是义妁医死的,而是被凶手下毒害死的。因为骨头发黑正是中砒霜的症状。

父子俩在焚烧的地方找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尸骨已经化成灰,怎么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尸骨。

郑成议都快急疯了:“爹,怎么办?”

郑无空颓废地说:“义妁完了,义妁逃不过这一劫了。”

“不,爹,我要去救义妁!我要去救她!”说着,就要冲出去。

郑无空一把拽住他:“回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得从长计议!”

第二日,县衙审判义妁和杨怀三。

郑无空挂牌停诊一天,领着郑成议、蔡之仁、龙生、虎生等一行人早早来到了县衙公堂。郑夫人把停诊的告示牌掀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说有什么还挂的,不挂也没有病患来医馆,医馆医死了人,你还指望有人来看诊吗?郑夫人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几乎没有停止过她那张嘴,郑无空闭口不言,对她毫不理会。

到公堂时,采娟、白大婶、白大叔已经在那等候了,昨晚郑成议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采娟当时就急哭了。郑成议走后,采娟一夜未睡,坐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直到鸡叫。

见郑无空来了,采娟急忙跑过去,说道:“郑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义妁,一定要救救义妁啊!”

白大婶也附和道:“是呀,多好的姑娘,怎么会干那种事呢!”

郑无空叹了一口气:“唉,老夫也无计可施,先看看县老爷怎么审这个案子吧。”

公堂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些曾经被义妁医好的病患,听到这个消息也抽空赶了过来,他们真不相信义妁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审判时间到了。一群士兵拿着木杖,排列两边,口呼:“威——武——”

扶风县令大摇大摆从前门走了进来,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惊堂木一拍,叫道:“来人呐!把囚犯带过来!”

上一篇:两个王爷一个妃 下一篇:东家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