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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出书版)(16)

好冷啊。义妁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一个侍婢抱着一床褥子走了过来,脆生生的说道:“这是我家少爷给你的,他让我告诉你别冻坏了身子,他还说凡事不要太执着。”

义妁再也忍不住了,回想起自己的身世与遭遇,对茫茫无知的未来,她感到好无助,泪水终于涌了出来。

“难道就这样结束吗?”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第二天,药材看守杨怀三早早地就起来了,打开门,吓了一跳,一个姑娘昏倒在门口,仔细一看,正是昨日那个要拜郑无空为师的姑娘。

“这个人还真固执!”

杨怀三嘟哝着,用颤抖的手推醒了义妁:“你这是何苦呢,你是不是长了一个木头脑袋啊,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还要这么做!叫我说你什么好。快起来吧,快起来。病患马上就要来看诊了,别堵在门口,耽误了病患看诊。”

“不好意思。”义妁睁开朦胧的双眼,脸上挂着疲倦的笑容。她吃力地站起来,可跪了一个晚上了,她的膝盖变得非常僵硬无力,刚站起来又倒在了地上。

“你行不行啊。”杨怀三想去扶她,又觉得不太好意思。

“没事的,我可以。”义妁用心之火穴手掌上的劳宫穴去揉搓僵硬发冷的膝盖,很快气血被引入了膝盖,义妁站了起来。

杨怀三以为义妁要回家,不料,她走到一侧,又跪了下来。

“这下不耽误病患看诊了吧。”

杨怀三摇摇头,正要进屋,郑成议出来了,他这是要去林子里习武,练习他的剑法。

他看到义妁还在那里跪着,吃了一惊,怎么还没走?他原以为昨晚义妁会知难而退,不料还真的跪了一个晚上。

他很想走过去,问问她的情况,可是他实在无法忍心面对义妁那张憔悴的脸和哀伤又坚定的眼神,于是他叫住了杨怀三。

“少爷,有什么吩咐?”

郑成议在杨怀三耳边嘀咕了几句,阔步离开了。

杨怀三进了屋,一会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来到义妁的面前。

“暖暖身子吧,要跪也得吃饱了有力气跪啊。这是少爷吩咐的,趁病患来之前快点喝了吧。”

第二章拜师(19)

喝完粥不久,病患就陆陆续续地来到了郑氏医馆,男女老少,各色人等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义妁,暂时忘却他们的病痛,对义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是哪家的姑娘啊?跪在医馆的门口做什么?”

“是呀。莫不是做了对不起郑大夫的事?”

“这下可惨了。郑大夫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要不是我这病非得郑大夫医治不可,我才不来这医馆呢!”

“可怜的孩子……”

“义妁!”

这时,一个尖脆咋乎的女声传到了义妁的耳朵,义妁觉得有些熟悉,正估摸着是谁呢,声音的主人就到了义妁的面前,一看,原来是白大婶。

白大婶是来医馆做杂工的。

白大婶瞪着铜锣大眼,脸上惊讶的表情相当夸张:“哎呀,我的天!怎么会是你,义妁?!昨晚我等你了半夜都不见你回家,心里急死了。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哎呀,怎么回事?怎么还跪着?这,这……”

“没事的,大婶,我很好,不用担心。”

“你是睁眼说瞎话,看你的脸就知道你有多不好了。快说说,这到底是为何?”

“小女想拜郑大夫为师……”

白大婶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明白了:“郑大夫不答应,你就跪在这里……”

白大婶一拍大腿,劝道:“我说你傻不傻啊,你跪在这里吃苦,他在家里逍遥快活谁知道呢。我说姑娘,你的医术并不差,你自己完全可以开一个医馆嘛!你开医馆,大婶帮你吆喝,保证不比郑氏医馆差。”

“求求你,快别这么说了。小女当担不起。”

“好了,好了,不说了。大婶进去干活去了,顺便在郑夫人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说着,白大婶挎着篮子,一扭一摆地走进了医馆。

又一天过去了,夕阳把义妁的身影拉得很长,病患逐渐散去,只有义妁依然跪在那里。

白大婶忙完了一天的活,走出了医馆,一眼看到义妁还跪在门口,跑了过去,拍了拍脑门:“该死!都怪我。我忙起来就忘记了姑娘还在门口跪着呢。中午肯定没吃东西吧?来,吃点这个。”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一包点心,又在义妁耳边小声说道:“松子糕,很香的,我在伙房偷偷拿的。快吃吧,填饱肚子再跪也不迟。”

第二章拜师(20)

“大婶,小女不饿,你留着给大叔吃吧。”

“什么不饿?你又不是铁打的!吃吧,吃吧,我篮子里还有呢!”

义妁这才不好意思地拿起松子糕,塞进嘴里,她实在太饿了。

白大婶又劝道:“义妁啊,我看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跟我回去吧,狠心的郑大夫只知道给病患看诊,哪管你死活呢!”说着就要去拉义妁的手。

义妁挣开了白大婶,笑了笑:“大婶,你先回吧,不用管我,小女没事的。小女心里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

医馆门口又只剩下义妁一个人了,这时突然起了风,天上乌云密布,看样子又要下雨了。杨怀三出来关门,见义妁像木头一样跪在那里,心想不妙,这样跪下去会出人命的,于是匆匆跑去禀告师父郑无空。

郑无空正在病舍给重症患者施针,他的得意门生蔡之仁在一边协助。蔡之仁见杨怀三风风火火的样子,呵斥道:“没见师父在忙吗?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杨怀三在心里对蔡之仁狠狠骂道:“该死的家伙!大爷我在医馆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竟敢对我吆喝!”可表面上杨怀三不得不毕恭毕敬:“我有重要事情禀告师父。”

蔡之仁刚要阻止,郑无空发话了:“说吧。”

“那个姑娘至今还跪在门口……”

郑无空给病患施完最后一针,擦了擦手,阔步走了出来。

杨怀三和蔡之仁紧跟其后。

“你以为你这样跪下去,我就会答应你吗?”郑无空看着义妁苍白的脸,心有所动,说话的语气明显没有昨日的生硬。

义妁已经没有力气大声说话了,她挣扎着,艰难地重复一句话:“请郑大夫收下小女。”

蔡之仁厌恶地看了一眼义妁,骂她不知好歹,请师父别理她,说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郑无空喝住了蔡之仁,恰在这时,郑无空的儿子郑成议也从私塾读书回来,见此情景,为义妁姑娘好生心痛,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依然再一次劝说父亲收下义妁。

“爹,孩儿求你了,求你收下义妁姑娘吧!”

郑无空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的内心在进行着剧烈的斗争。

轰隆隆的雷声突然响彻大地。

“师父,赶紧回去吧,要下大雨了!”蔡之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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