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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出书版)(14)

义妁和采娟头几日所采集到的药草沽售状况并不理想,拿到市集上卖,无人问津,因为这些药草并不是他们所急需的,他们也没有储备药草的想法,最终她们只得把采挖到的药草廉价卖给药铺或者医馆。聪明的义妁很快就想到一个法子,根据时令杂病的特点,义妁预感将会有很多人得暑泄,暑泄正是大暑时节高发的疾病。而治疗暑泄最好的药草非黄芩莫属。于是,义妁和采娟决定采挖黄芩到市集上卖。

“这黄芩还真难找嘢。”

采娟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把一棵黄芩从地里拔出来,还嗅了嗅它的花朵,一股淡淡的香味。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义妁和采娟累得直不起腰来,好不容易才挖到半筐黄芩。巧的是,她们下山的时候,竟然又遇到了在破庙萍水相逢的老者。老者恰巧也在寻找黄芩,可惜找了一个下午,并没有找到多少,近日暑泄病患暴增,他急需这种药草,但他采挖到的数量根本不够。

“大师,再次见到你是小女的荣幸。”义妁快步迎上去,作揖道,脸上挂着惊喜的笑容。

“你来这做什么?”老者稍微惊讶了一下,但很快表情又恢复了严肃。

虽然老者曾经救治过采娟,但她对老者老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不怀好感,抢先道:“我们在做什么,难道你看不见吗?这山头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只许你采药,就不许我们采药啊。”

“你们采什么药。”

“黄芩。”采娟响亮地回答。

“把黄芩给我。”老者突然命令道。

“你这老头好奇怪嘢!我们采到的,凭什么给你!”

“听到没有,把黄芩给我!我的病患急需这种药材。”老者语气非常生硬。

采娟刚要发火,义妁扯住了她,问道:“请问大师,是大夫吗?”

老者冷笑道:“我不是大夫哪来的病患。”

“既然大师急需这些药草,那么就请大师拿去吧。”说着,把背上的药框放了下来。又对采娟说:“把你的也给大师吧。”虽然不愿意,但义妁的语气不容拒绝,采娟嘴巴翘得老高,把药筐甩在地上,扭过头去,独自生闷气。

老者把药草装进框里,最后甩下一句话:“请来郑氏医馆找郑无空索取你们的药草钱。”

“真把我气死了!还没见过这么傲慢的老头!”

老者一走,采娟就大呼小叫。而义妁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越发觉得老者不平凡。

第二章拜师(14)

盘缠用尽,卖草药所得的收入微乎其微,白大婶又像催命鬼似的天天讨要房钱,打小就没吃多少苦头的采娟再也呆不下去了,她要离开扶风,回到槐里。采娟极力劝说义妁跟她一起回去,元尚会家人的下落恐怕一时难以找到,和采娟一起回到槐里,然后住在采娟家里,她保证会像亲姐姐一样对待义妁。

义妁心里早有打算,槐里回不去了,回去了又有何用?那是一个令她伤心的地方。她要实现父亲的愿望,做一名心医。她考虑了很久,决定拜郑无空为师。当时,她并不知道郑无空就是扶风第一名医,只是凭直觉感知他深藏不露。虽然郑无空医术高明,但他的名声并不像他的医术那样被老百姓俯首称许,扶风人都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好严厉的大夫,病患一方面渴望得到他的诊治,因为凡是他诊治过的病患没有不痊愈的,另一方面又对他的眼神感到不寒而栗。

义妁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采娟,一个人直奔郑氏医馆。

她看到了她以前从未看到过的景象,守候在郑氏医馆门口的病患排起了数条长龙,他们的脸上既有焦虑更有希望,似乎只要能够走进医馆的大门他们的疾病就会治愈。

以前义妁只认为父亲许善友是天下最好的大夫,现在看来,父亲与郑无空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了,只叹自己孤陋寡闻,天外有天了。

义妁加入了队伍,心想,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虽然她有一股冲动,想立刻冲进去看看郑无空给病患看诊的情景,但是她终究克制住了自己,她必须像这里每一个病患一样,焦灼地等待。

当然,她也可以对周围的病患所得的疾病看出个所以然,比如她旁边的一个老伯不断咳嗽,还咳出黄色的痰,气喘息粗,应该是风热袭肺,可用银翘散加减处方;再比如,她后面的一个妇人,下巴上长了很多疮,应该是肾火上炎月经不调所致,因为下巴正好是人体最大的一条阴脉任脉的终点;又比如,她左上方的一个男子,佝偻着身子,塌着腰,站都站不起来,八成是肾精亏损所致,如果男子的肾精很足的话就会气宇轩昂,虎虎有生气。

尽管这样,但义妁再也不敢贸然为任何一个病患诊治,这里不是槐里,这里是名医遍出的扶风,她必须怀着一颗敬畏的心,取得大夫的资格后再给病患诊治。

天渐渐黑了下来,很多病患开始撤退,因为他们知道今天是轮不到他们了,看着他们失望痛哭的表情,义妁非常心酸,她多想,亲手为他们解除痛苦。

只剩下义妁一个人了,医馆的药材看守杨怀三正要关门,义妁跑了上去,“大叔,请让小女见一见郑大夫吧。”

第二章拜师(15)

杨怀三五十岁上下,留着山羊胡子,胆小怕事,平素里爱贪点小便宜,在医馆已经混了二十年,依然没有取得大夫的资格,只做了个药材看守,不过他倒很知足,要真让他去给病患施针,保不准会尿裤子。

杨怀三眯缝着眼,不耐烦地说道:“关门了,明天再来吧!”

“可是小女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面见郑大夫!”

“你没听见吗?我说关门了明天再来!真是的,你们这些病患,怎么就不知道为大夫着想一下,大夫就不需要休息吗?”

“大叔,您误会了,小女不是来看病的。”

这时,郑无空的另外一名徒弟蔡之仁走了过来,喝斥道:“谁在外面纠缠?”

蔡之仁,而立之年,是郑无空子弟中最聪明医术最高的一个,同时也是最自私最自负最阴险狡诈的一个,依仗师父的宠信,经常两面三刀,瞒着师父干苟且之事,其他几个子弟与他沆瀣一气,只有杨怀三与他各行其道,但也低头哈腰,敢怒不敢言。

见蔡之仁过来了,杨怀三赶紧闪到一边,低着头,说道:“是一位不通情理的姑娘,非要找师父。”

蔡之仁趾高气扬地走到义妁的面前,见她颇有几分姿色,耐着性子冷眼问道:“找我师父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可。”

“小女姓许,名义妁,槐里人,前来扶风是想拜郑大夫为师,学习医术……”

义妁话还没说完,蔡之仁就狂笑不止,笑够了,嘲弄道:“你一个卑贱的女子有什么资格学习医术,还妄想拜扶风第一名医郑无空为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蔡之仁的嘲笑,义妁早已料到,她不卑不亢:“一个人是否卑贱不是由她的身份地位来决定,而是由他的行为来决定。小女虽然卑微,但并不卑贱,小女也相信女子同样可以和男子一样学习医术,成为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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