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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出书版)(104)

因为鬼神,未央宫已经发生了三起规模较大的巫蛊事件。

第一次巫蛊事件的结果,阿娇被打入冷宫。

第二次巫蛊事件的结果,公孙贺家族遭到灭顶之灾。公孙父子囚死监狱,公孙家族男女老少全部砍头。受此牵连的卫子夫的女儿阳石公主、诸邑公主双双自杀。卫青的儿子卫伉,斩首。卫家亲属几乎牵连进去一半。

第三次巫蛊事件的结果,屠灭卫家三族,太子刘据潜逃未果,自杀。

每一次巫蛊事件起因都很简单,无非就是陷害人事先把木偶符咒之类的东西藏到受害人的居所,然后向武帝密报,说有人要诅咒皇上。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武帝从不调查真相,只要有这样的事情,先抓来再说。利用巫蛊陷害他人,在武帝时期的皇宫,屡试不爽。

这一次,赵婕妤和义妁将面临什么样的结果?无人能猜到武帝高深莫测的心思。

为置赵婕妤于死地,王良人又秘密派人把大量的木偶藏进了钩弋殿,然后对武帝说:“根据臣妾的精密调查,巫盅的巢穴就在钩弋殿。”

武帝御头一点,一场声势浩大的搜捕立即在钩弋殿展开。一群酷吏把钩弋殿翻了一个底朝天,如此装腔作势地搜捕了一番,廷尉报告说,他们在钩弋殿搜到了大量用来诅咒皇上的木偶,这些木偶被埋在柜子里、灯笼里、屏风下、床榻下、甚至地窖里。

义妁和赵婕妤被关在暴室里已经五天了,奇怪的是既没有吏卒对她们严刑拷打,也没有人来释放她们。她们先是被关在单独的囚室,后来又被关入另外一间宽大的囚室,这间囚室住着一个性情古怪的女囚,常常做出一些古怪的举动,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大喊大叫,让义妁和赵婕妤毛骨悚然。狱卒和其他囚犯都把她当作疯子。

第十五章 女侍医(9)

阴冷逼人的暴室,四处结满了青苔和蛛网,几处槁木在风中呜烟,没有灰雀,也没乌鸦。义妁和赵婕妤紧挨着,蜷缩在阴暗而潮湿的一角,对面的女囚已经昏睡,睡在一堆干草之上,旁边放着一只破败的便桶,那股弥漫于囚室的臭味就是从便桶中散发的。

赵婕妤大哭一场之后睡了过去。义妁把目光停留在女囚的身上,猜测着她的身份,女囚突然醒了过来,女囚抬起了头,那是一张被屈辱和仇恨扭曲的脸,义妁不寒而栗。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女囚突然冲了过来,似乎对义妁暗中打量她感到极为不满,女囚冲到了义妁的面前,义妁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女囚拖了出来,女囚的力气之大令人不可置信。义妁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女囚狠狠地摔在地上。义妁想爬起来,腿却痉挛了,一点力气没有。

“你,你要干什么?”

义妁半个身子躺在地上,声音瑟瑟发抖。

女囚什么话也没说,脸上挂着狞狰的笑,突然抱起一条破烂的褥子蒙住了义妁的头。

“叫你看!叫你看……”

义妁挣扎着,叫了一声:“娘娘,救命……”

声音就微弱下去了,义妁被褥子蒙住了头,呼吸急促,女囚又拿出吃奶的力气勒紧了她的脖子,似乎要把义妁勒死。

好在这时赵婕妤醒了过来,看见女囚发狂的举动,不顾一切冲了上去,奋力扯开了女囚,一边扯一边骂:“你这个疯子,你要干什么?!”

义妁把褥子甩开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差点就窒息而亡了。

女囚的手向赵婕妤的脖颈伸来,赵婕妤抓住了女囚的双手。女囚挣脱出一只手来扯住赵婕妤的头发,赵婕妤疼得尖叫了一声,也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不要命了似的伸手去抓女囚的头发。可是怎么抓都是那么几根,而赵婕妤已经被女囚弄得披头散发。赵婕妤变换了策略,扑向女囚,企图用身子把女囚撞倒,女囚眼疾手快,紧紧地抱住了赵婕妤。赵婕妤也趁机抱住了女囚。就这样女囚和赵婕妤势均力敌,僵持不下,谁也动弹不得。

义妁的腿脚不再痉挛了,她站了起来,冲了过去,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女囚的手掰开了。女囚跌倒在地上,突然狂笑不止:“哈哈,哈哈……”

赵婕妤紧紧抱住义妁,因为恐惧而痛哭起来。

义妁拍打着赵婕妤的后背,泪流满面地安慰她:“没事了,娘娘。没事了,娘娘……”

此时的女囚却“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义妁望去,只见女囚坐在地上,双手不断按揉她的膝盖,脸上有疼痛难忍的表情。

义妁放开了赵婕妤,向女囚走过去。

赵婕妤在背后叫唤:“义妁,你要干什么?”

义妁走到女囚的旁边,蹲下身子,好心地问:“大婶,请让小女给你把把脉看看。”

其实义妁知道女囚得了骨痹,为她把脉是想知道女囚是真疯还是假疯。

“滚开!臭丫头!”

“大婶,小女是侍医。”

“侍医?”女囚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随即又用嘲弄的口吻说,“如果你是侍医,老娘就是皇后。”

这确实是疯子才敢说出口的话。

“本宫可以证明她就是侍医。”赵婕妤忍不住说道,又劝义妁,“她是疯子,不要管她了。义妁!”

女囚斜睨了一眼赵婕妤:“你又是谁?”

义妁替赵婕妤答道:“她是赵婕妤赵娘娘。”

女囚狂笑了一声:“又来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这是什么意思?”

义妁越发觉得女囚并没有疯,疯子不会有那种复杂的眼神,她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什么秘密。

女囚并没有回答义妁的话,义妁不再追问,再次请求为女囚把脉。

“请相信我,我可以治好你的病。”

女囚将信将疑地伸出了手。

义妁把完脉,暗惊,女囚果然是伪装的,不是真疯,而是假疯。可是她为什么要装疯呢?义妁陷入了疑虑,但没有立刻戳穿女囚,不动声色地说:“你得的是骨痹,是受了湿邪所致,由于小女无法拿到汤药,现在只有一个法子能治好你的病。”

“什么法子?”

“请大婶跪下来。”

“什么?!”女囚惊怒道,“你竟然侮辱本宫……”

“本宫?难道你是皇上的……”义妁大惊。

女囚一时激动说漏了嘴,改口道:“臭丫头,竟然要老娘向你下跪,你反了不成?”

“小女只是让大婶跪在褥子上行走,将气血引入你的膝盖,并非让大婶向小女下跪。”

女囚把头扭向一边,气呼呼的,不再理义妁。

第十五章 女侍医(10)

正在这时,牢门突然开了,郑成议领着采娟、杨怀三心急如焚地闯了进来。

“义妁,义妁,你怎么样了?”采娟第一个冲了上去,捧着义妁的脸,哭着说。

“唉,你这多灾多难的孩子……”杨怀三没说上一句话喉头就哽住了。

刚进入暴室郑成议就料想到义妁将会遭受怎样的苦难,这暴室与地狱没有什么区别,他看见两边被关押在牢里的女囚,个个披头散发,哀号不断。见到郑成议他们像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牢狱两边伸出无数只干枯的手无乱地抓着,企图能抓住郑成议他们的衣袍,还伴随着一声声无比凄切的喊叫。郑成议见义妁心切,脚下生风,并未停留,走过的时候心里一阵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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