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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寂寞而爱你/馥馥解语(出书版)(50)

那种眼泛汨光的表情说出“谢谢你”的GEO,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做出伤害小棠的事来。

可是,百岁儿不知道求的哪路大仙,几分钟后给他的回复是:北京所有的出港航班里都没有孟

兆亭这个人。连重名的都没有。

葛萱阵脚大乱:“余翔浅明明说他在机场。”抓过手机重拨过去:“你确定他在机场是不是

?”

余翔浅倒是很敢打保票:“我听见机场广播的,估计这会儿已经起飞了。要我再打下看他有没

有关机吗?”

葛萱举着手机就对百岁儿说:“你看,余翔浅都说听见机场的广播了,肯定是你姐姐没查出来

。”

江齐楚也很学术地表示:“航空公司现在用的那些系统都过时。”

商亮也没立场了:“百岁儿你问的谁啊,靠不靠谱?”

百岁儿问:“他在北京就那一个住的地儿吧?”拿了车钥匙转身。

江齐楚挡住他:“别胡来,再想想别的可能。不行我们就报警,你这么过去也白搭。”

商亮也说:“就是,火急火燎的有什么用!真是他做的又不可能把人带到家里去。”

百岁儿一把推开江齐楚:“少废话,小棠出事儿你们全给我陪葬!”

葛萱脑袋嗡地一声:“百岁儿你别吓唬我。”她话还没说完,百岁儿已经冲出门。商亮一边说

“你回来,我让贝勒给你找人”,一边穿着拖鞋就追上去。只剩下江齐楚站在门口徒劳地呼唤。葛

萱觉得手掌微麻,原来手机还没收线,余翔浅听着一片嘈杂,想不好奇都难,急得哇哇乱叫。

“别喊了。”葛萱把手机贴到耳边,“百岁儿说GEO没登机,肯定还在北京……”

“怎么可能在北京!猪啊?”余翔浅咳了两声,继续吼,“不跟你说了吗,他在浦东机场,要

飞悉尼。”

葛萱哭笑不得:“你可没说他在浦东啊!”

chepter 25 风吹草低见牛羊

葛棠被后脑勺的疼痛给唤醒,抬手想揉痛处,发现手是反剪在背后捆着的,一条安全带绕过胸

前将她同定在车座上。捆得都不紧,可以小幅度活动,但很结实,绝对挣不开。一个姿势蜷缩久了

,葛棠感到两肋有些许的酸痛,记忆也晚于意识数秒得以恢复。

下午出门是要去葛萱那儿的,在楼下被人蒙住,大概是用了什么迷药,一下就失去意识,然后

就被捆在这辆陌生的车里。所以说,这是……绑架!记忆断点连接成线,葛棠瞬间血凉,立毛肌剧

烈收缩。同时亦庆幸嘴巴没被纤维物或胶带一类封着,还可以大叫救命,然而这一想法在看过自己

所处的狭窄车厢以及两侧窗外刷刷飞逝的大小车辆之后,就被迅速且彻底地打消了。

目光移至驾驶位,座上是个戴着茶色太阳镜的男人,镜片颜色不算深,能看到他眼睛的大致轮

廓。年纪不大,估计和百岁儿相仿,顶多就二十出头。高鼻梁,厚嘴唇,右腮这边有块一元硬币大

小的青记。葛棠自认能在一堆疑犯照片中挑出他。

似乎意识到她在想什么,那人转了下头,一个极小的角度,一下就转回去,正视前方专心驾驶

。葛棠把他这个动作理解为查看右侧反光镜里的车后路况,他却忽地咧嘴笑了,操着一口清兵入关

后的不标准汉语说道:“您甭瞧我,我说到底就是一开黑车的,人家付了费,让我拉什么人我就拉

什么人,是不。大不了罚儿个钱,这我还真是又一回拉活儿。”

这口供可算是滴水不漏,顺溜得让肉票绝望,拉黑活儿他可能真是头一回,但绑票绝对是惯犯

了。葛棠将头抵在椅背上轻轻挤压,隐隐作痛的原因不知是外伤后遗症,还是太多疑问纠结了脑神

经。不过很明显的,与其此刻弄清楚这事情始末、何人所为,不如先想对策保护自己。做一个被吓

傻的弱女子,远比乱打听乱猜测来得安全。

服软是一回事,思维还是习惯性地不肯安分。小心地打量着车内饰物,找不出蛛丝马迹能表明

车主身份。窗外是一条普通到完全陌生的道路,车上没有导航,葛棠仅从迈速表针所指位置,推测

这是条高速路。看车内电子表显示,离自己下楼时间不超过一小时,即使真在高速上,应该也没有

出京。能想到的就这么多,关键是怎么把这些信息传出去。

就有电话这时打过来,由低音入高音的钢琴曲,极舒缓极深沉,不依不饶地奏了一遍又一遍。

就说吧,那一群伸着脖子等吃饭的,厨子这么久没到,也该来个电话问问情况了。那是百岁儿自己

选的铃声,后来葛棠知道这曲子叫镇魂歌,每次听到就寒战,尤其是夜里,只这次如闻天籁。

车速骤减,葛棠感觉到安全带勒紧了身体,一颗心也随之紧绷。幸好是百岁儿,换成葛萱,打

一遍没人接肯定不会再打第二遍的。

开车的人辨出声音来源,淡定不下去了,握方向盘的两手发虚,没主意的样子。在葛棠惊恐的

低呼声中,他连续变道将车驶入低速带,一手拎过葛棠的背包,翻出她手机来,看一眼来显,嘱咐

道:“老实点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知道吧?”说这话的时候,他终于显现出一些符合年龄的气

质和不法分子的气势。

葛棠忙不迭点头。

百岁儿张嘴就说:“你再不出现我就报警了。”免提状态下,那风声鹤唳的孩子一脚刹车踩下

去,车子差点在高速路上漂移,惊险地滑到紧急停车带停下。

葛棠接到凶狠的警告目光,很配合地颤抖了声音,满口胡话向百岁儿透露自己的处境。胸内小

鼓猛擂,就怕电话那边儿听着听着冒出一句“你胡说八道什么”,直接将她贴上不合作人质的标签

,幸好百岁儿爷那令人叹为观止的重重疑心发挥上了用场。葛棠确定他听懂自己所要传递的信息了

,因为面对一个迟到一整天的人,他的语气太温柔了。

身边的那男孩子则愈发不安了,不许她说太多话,使眼色让结束通话。葛棠乖乖收线,她注意

到,刚显示在屏幕上百岁儿的照片,他并没多看一眼,那种无所谓可装不出,是确实不认识照片上

的人。看来这家伙也就虚张声势,并不是主谋,大概害怕“运货”途中打草惊蛇,不得已才让她接

这通电话。

那么到底是谁在为难她?或者是为难百岁儿?

她想了好一会儿,直到车子驶下高速路。在收费站交费的时候,葛棠望着对面方向的车子若有

所思,未几才轻声问:“怎么走高速?不会被拍照片儿吗?”

收了找零和票据,那男的摇上车窗,告诉她:“我不怕。”

“我怕,”葛棠说,“我不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