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庄周之燕(160)

“诈颠纳福?比如……这样?”他不失时机地吻住她半张的樱唇,被压抑的渴望不可遏止地爆发着,他的手臂揽住她的纤腰,把她整个人带入自己的怀抱,右手拂落她的发簪,五指穿过散落的黑发抵住她的后脑拒绝了她的回避,唇舌纠缠着她的丁香,酒香淡淡,痴缠厮磨,搜掠去她胸腔里的最后一口空气后,放开她,他满意地看到她躲避过的唇被自己咬得有些红肿,脸上红潮乍现。

“你……”明知道有人在暗处窥视,他也不懂避忌一些。

“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他幽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猾黠的光芒,低声说:“刚才是情不自禁,而现在,是剧情需要。”

她尚未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又一次俯下头,薄唇温柔地辗转在她的唇上,温润的触感徜徉不去,那种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的感觉让流芳心里莫名一酸,她伸出手抱着他,毫不迟疑地回应他的亲吻。

被那纤细的手用力地揽住时,他的身子微微一震,那一吻越发地深了。

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除了宁皑,卫卿也在吧?

说是戏,但是怀抱里的人是真实的,他们之间的爱也是真实的,。

随着宁皑歇斯底里的一声尖叫,她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地用力推开容遇,望了望震惊的脸色极为难看的宁皑和卫卿,不以为意地对容遇笑笑说:

“韩王,你喝醉了,竟然把本宫当作了宁皑妹妹,幸好还没造成更大的误会,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人交待。夜已深了,本宫也应回锦绣轩休息,卫相,不如你送我回去?”

卫卿看了看气得连身子都在微微发抖的宁皑一眼,笑着说:“谨遵公主之命。

第一百二十九章 局 6

目送流芳和卫卿走远了之后,宁皑与容遇争吵了几句,宁皑拂袖而去,容遇急忙追进月华轩宁皑的卧室。过了好一阵子,宁皑的脸部表情才放松下来,问道:

“走了?”

“走了。”容遇推开窗子往树丛那边看了看,笑道:“宁皑,你的演技真好,怪不得能把宁皓骗得死去活来。”

“这个当然。”宁皑也笑了,可是听到那个名字,她眼内掠过一丝黯然,“我能把他骗得只对我一个人好,可是我还是没办法让他打破世俗伦常。百里煜,你说,如果你真的要娶我,他是不是会就这样顺水推船推开我?”

“就算他推开你,也是为了你好。不过,你还真的是和她很像,你不觉得吗?”

“她?谁?你的顾六?是有点像,我们都愿意为某个男人喝下一碗无子汤,”她很满意地看到容遇的脸马上变黑了,“如果她刚才不是害我吐得胆汁都吐出来了,我会很喜欢她的。”

当初容遇提出要她帮这个“联姻”的忙,就是告诉她可以借此事逼宁皓承认自己的感情,甚至可以像某个女人一样在宁皓面前喝下无子汤,她一时间对顾六十分好奇,也出于私心,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这桩“婚事”。

“百里煜,你刚才半点面子都不留给我,公然红杏出墙,你说我哥会不会知道这事?再说了,你就这么相信她,连她为什么被卫卿要挟都不知道就顺着她的意思来演戏,你就不怕她的心早已经不是向着你了吗?”

“有一件事我后悔了三年。”他望着窗外的竹影,思绪仿佛飘得很远,“三年前她站在桓城城墙上,我那时急怒攻心,以为她对顾怀琛旧情未了,害死了祖父,所以拉开了断魂弓,紧要关头终是狠不下心,把箭射偏了……可是,当她跳下城墙坠入冰寒的护城河时,我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我和她经历了那么多才可以在一起,当一对平凡夫妻,可是在她最需要我的信任时我竟然选择了怀疑……如果不是我那一箭,或许她根本不会如此激烈地想要表白自己……”

想起那段日子,自己受了重伤常常昏睡,可是一入梦便会见到见起那抹像折翅白鸟一样坠落的白色身影,自己无论如何大喊,或是飞身过去,都太迟了……然后自己的心便像被撕裂一般疼痛,直到醒了,还是痛。

他到通州馆驿见她的那一夜,夜雨初歇,他正要问她为什么不愿回到自己身边时,忽然便听到了窗外轻微得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他在她手上写道:

“窗外有人。”

她写道:“应该是卫卿的人,遇,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做?”

“演戏。”

戏是演了,可是她居然生气了,害得宁皑大吐一顿。

但是他的心里却暖暖的,她还是那样在乎他,一如从前。

宁皑微笑,“所以这一次,无论她出于任何目的任何理由,你都愿意信她。我懂了,可是,她斗得过卫卿吗?”

“卫卿想要的,不过就是一纸用以拖延时间的假的和书,还有破坏我们的三王联盟,宁皓就是他的契机。宁氏一族与彰元帝积怨不深,因为当初老楚王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就是宁皓的母亲,彰元帝没想到老楚王会把王位传与外孙,所以宁皓是一个意外,他并没有像对待百里氏一样对待宁家。卫卿就是因应皇族对宁氏恩深似海这一点劝宁皓归顺,只是忽略了一个你而已。”

宁皑淡淡地笑着,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人并不多。幼年时的她长得像个男孩子,虽与宁皓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两人长得极像,记得那天是宁皓的生日,她偷偷地穿了宁皓的衣服想要在生日宴上给他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她成功了,那日不但许多人都认错了,甚至连杀手都认错了,她替宁皓受了致命的一刀,后背上一条狰狞的刀痕几乎延伸到腰上。

那年,她才八岁,宁皓十二岁。

宁皓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只知道从此宁皓的眼里便多了几分与他的儒雅沉稳极不相称的戾气。

容遇去求亲的时候,他暗藏的戾气更是深了几分。

“想见宁皓吗?”

宁皑好笑地望着他,“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容遇大模斯样地坐下,“想见的话,我今夜就不走了。明日晚膳之前,你就应该能见到宁皓。这就当作我替顾六赔罪,今夜的事你不要怪她,她也只是心头有气罢了,并非恶意冒犯。”

宁皑眼波流转,“原来是想代人道歉,可是百里煜,你与顾六三年不见,当初再是情到深处如今亦会情转淡了吧?难道你心里就没半分陌生疏离的感觉?”

“宁皑,”他以手支额,幽深的黒眸因为想起了某个女人而微露笑意,无奈而认命地叹了口气,说:

“我今晚终于明白到了一个事实。就是像她那样的人,不管我是在十七岁遇到她,还是二十岁,三四十岁……我都会爱上她的吧……无论如何筑起心防,挡得住别人,可是偏偏就挡不住她,她对你随意的一笑,嗔怪你的一眼,当时只道寻常,可是一转身后,总还是忘不了,不想想起,却总是想起;习惯了想起,某一天想不起时又会苦心孤诣地去回忆、怀念、靠近。爱她是苦,不爱她更苦,宁皑,以后吧,以后你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