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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见放(出书版)(58)

“真的。”保安想起来也大笑,“那狗是大院食堂散养的,后来人家找狗,我拎个狗腿子站门口儿撕得正卖力,让我们老头儿一脚卷进去了。”

“完事儿就天天惦记吃狗肉,我姐那阵儿零花钱活,得空儿就领我出去搓,一顿把我给吃恶心了。”

娄保安又羡又叹:“你姐是真疼你程程。”

“白疼了!”鬼贝勒恨恨地说,“这么大了就在外头仙悠,她一人儿多辛苦,还得操心给你和你姥爷中间加汤。”

“你不用想我回去接公司就能跟我姐双宿双飞,何况就是我愿意接,老头子也不会放手。”

“你听听,你听听,不怪秦堃总念叨:这就是个冤家。”越说越来气,筷子劈头盖脸就抽下去,“都他妈欠你的!”

“给他找个像样的媳妇儿管着就好了,”保安又了话说太透的毛病,“像家家这样的。”

满屋子就剩吸溜面条儿的声音,鬼贝勒冷笑:“你也别说人家,你还得玩到啥时候呢?”他放下面碗点了根烟,笑着对面前两个埋头吃面的男人摇头,“十三岁就知道拍婆子刷夜,那个呢三十岁了没碰过女人,这我不是跟俩怪物儿一起吃饭吗?看着是挺正常的。”

娄保娄不爱听:“去你大爷的!谁不正常?脱下来比你长。”

“碰没碰过告诉你了啊?”钱程向鬼贝勒抗议,却用肘子尖砸保安脑瓜顶。

保安吃痛,猛然意识到女士在场,转而问一个始终疑惑的问题:“对了家家,为什么我没有鸡蛋?”

鬼贝勒晚上在农家小院住了,我们三个回市里,保安开车,先到钱程家,停了一下,探风声:“还是,车你开着明儿送我单位去?”

“不用了,”钱程开门下去,“我还得回去修图,明儿着急要,你送家家回去吧,她们家小区黑,送上楼。”

在我家路口等灯的时候,保安看着熙攘人群问:“程程跟你求婚了?”

“你也要替他保媒?”

“没领那份工钱。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他太老了。”

“你不要打击我,我死给你看。”他呵呵笑,“大四五岁算老吗?你多大?可别说18,实在不像。”看我瞪眼睛他慌了,“你真18啊?程程告诉我你24,我就说么,这二十多岁长得可够年轻的了。”

我深深佩服他这套黑白脸齐唱的功夫:“你这果然是救命的嘴。”

“你这却是要命的嘴,一个不行就给我们堵上了,干嘛回得那么绝呀?”

“说多了就是欲迎还拒。”

“还挺有经验的。” 他笑一声,变灯上路。

“我跟他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对于娄保安,我相信现实一点的现由比较能让他接受,“做朋友还行,没有办法进一步发展。”

“你嫌他学历低?他是赶上考学时候叛逆期了你知道吗?要不然凭那脑瓜儿学什么都没问题,他在摄影班的时候系里来国外访团儿,一韩国大师看着他作品就想带他回国深造,是老爷子没让走,要不现在大小也是个艺术家。”

“门高狗大的权势官家,连他学什么都管,结婚这种事他拍得了板儿不?”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他喃喃,“齐大非偶。”

“也不全是。”他同学会上那几个女人的话还在我耳边转。

“你别小看了程程,什么事儿关看他想不想做。”

“我不是小看他……”这样误会就不太好了,我一般不会有勇气小看任何人的。“女人总是比较感性的,感觉这东西,第一眼,有就种下了,没有就是没有,以后也长不出来啥。”

车停至小区,我一再请他不用送我上楼,他没坚持,趴在方向盘上看我解安全带:“你这女孩子,外表安静讨巧没什么个性,实际还是很擅于思考的,但是不要总强迫自己出一些奇谈怪论,时间一长,真正的想法都给盖住了。”

冷静见放

是强迫自己做奇谈怪论吗?算不得,谁骨子里还不都有那么点儿叛经离道的小个性呢。喜欢与众不同,希望得到别人注视,这很正常。

我在心里和娄律师辩论,最后自己胜了,洗完澡准备一下出差用的衣物用品,躺床上就睡了。来条短信把我吵醒,一看是我小姑家那精神病:“呼叫老表,起床祝我生日快乐!”一看表刚到25号几分钟,这丫头还打算普天同庆咋地?

让她这么一折腾忽然想起回来没给季风打电话,才12点多也许他还在抠那堆数字码,拿过手写短信,万一要是睡下了呢,他白天去交工了,也许今儿难得能早睡一会儿。于是我在“睡了没”前边又加个“季风”,发给了黑群,还幌了一下号……所以说女人真是,别人家东西用着不心疼。

很快季风电话拨过来了:“你刚回来?”

“睡一觉了,让杨毅短信给吓醒了,她过生日,赶紧给她打电话,别等她讲究你。”

“已经讲究完了,说她过生日五分钟了,没有一个人祝福她什么什么的。”

“啊,我直接给你发短信就对了。” 我睡蒙了,杨毅怎么可能忘了搅和季风。

“呵呵,老黑骂你,他也没睡,在我屋帮我测系统呢。”

“都完事儿了吗?”怎么比我自己出效果图还兴奋。

“有BUG,调好了明天还得拿单位刻盘,周末陪我去买个刻录机……周末能回来吗?”

“看情况,没有工程故障写个总结三四天就回来了。”

“明天几点走啊?”

“正点儿上班,几点走看领导意思呗。”我打个呵欠,“去的里面就我一个女的,真看得起我。”

“不去不行吗?这几天可热了。”

“反正也不是用我去搬砖当力工,顶天儿就早晚去转转,一般没啥事儿,有事儿我们几个去也不顶用。”

“带点儿解暑药,别像去年似的动不动休克了。”

“是晕倒~~而且就一次,哪儿动不动了。”

我觉得我是那种藤类植物,看着弱,其实非常有韧性,中暑只是个别现象。再说这才5月末,现在就吃解暑药到伏天还活不活了。

翻了两个身没睡着,季风发来条信息:你不是爱写文章吗,要不还是换个编辑的工作吧。

我可以称之为事业的东西刚起步,又换?没睡觉说什么梦话?等乾坤倒转吧!

“死心眼儿!!!!!!!!!”

“你打一万个叹号我也不换。”我要不死心眼儿能把初吻留给他?

好半天,他回了我满屏黑杠,细一看是密麻麻的叹号,他不会真打了一万个吧,我一条短信好像接不了那么多字符。耐着性子数了半行,头昏眼花,没数明白,迷糊过去了。

一大早惨遭狼人强吻,窒息而醒。“你干什么呀……”我还没太清醒,推也像就。狼人在我颈间闻着嗅着,淘气地啄我,笑声从鼻子里钻出来,有清凉凉的薄荷牙膏味,我请他优雅点儿滚开,他一撒癔症把我从被窝里捞出来,赶跑了全部嗑睡虫,我坐着瞪他,“季风你明儿趁早把我们家钥匙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