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哲峰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我再坐一会。”
“嗯。”舒若转身就往回走，走了两步她就停下了，犹豫了好一会她转身看着贺哲峰，迟疑的说道，“哲峰，如果……那个……你……”
贺哲峰笑着看着她：“你这丫头怎么了，干嘛吞吞吐吐的？”
舒若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声音清晰的说道：“哲峰，这个世界上最爱最爱你的人是柔柔，她爱你胜过她的生命，她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不能放弃你。现在的柔柔……比以前更像个孩子，你以后要对她……”面对邵煜勋笑语盈盈的样子，她说不下去了，一股深深的懊恼涌上心头。
她怎么这么笨啊，哲峰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些？在这个家中，最了解柔柔的人应该就是他了，自己现在说的这些话不是多余吗？
看着她懊恼的模样，贺哲峰温和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柔柔知道你这么关心她，她也会很高兴的，对于柔柔……”他顿了一下，仰身靠在躺椅上，“我和她注定相伴一生。”接着慢慢的闭上眼睛。
久久，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舒若注视了他好一会，然后转身离开。
听着远去的足音，贺哲峰睁开双眼，看着月亮中那张灿烂的笑靥，嘴角微微勾起，从进入这个家那天开始，柔柔已经成为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于若若，她背负的已经太多了，他无意于再在她身上加载一个重重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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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阳光穿过厚重的玻璃，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骆牧寒靠近窗边坐着，他又一次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一抹淡淡的笑意噙在嘴边，她……该来了吧。
眼神还没有从表面上离开，病房的开门声已经响起，他转过头，不意外的对上舒若甜美的笑容。
舒若把带来的鲜花放到桌上，然后提着一个保温杯走到他面前：“今天感觉怎么样？”
骆牧寒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挺不错，如果护士不拿那么多药丸来的话，我会更好。”
舒若冲他笑了笑，然后把保温杯打开，往他面前一送：“这是张妈今天特地为你熬得莲子羹，闻一下香不香？”
骆牧寒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夸张的说道：“真的好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等一下，我帮你盛到碗里。”舒若走到旁边的小橱柜里，拿出一个碗，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莲子羹倒入碗中，接着端给骆牧寒，“吃吧，小心点，还烫着呢！”
待骆牧寒接过去之后，她起身走到桌旁，把花瓶中已经枯掉的花扔到垃圾桶中，然后又换了干净的水，把刚带来的鲜花插上。
骆牧寒一边喝着莲子羹，一边看着她的动作，心中充斥着满满的幸福感。
住院这段时间以来，舒若每天都会来陪他，刚开始那两天，她还会亲自喂他吃饭，看着她眼中的担忧，他真的很开心，他和她仿佛又回到两年前似的，每天他都能看到她，感受她悉心的照顾。邵煜勋已经回澳门了，她仍然留在了陪自己，那他可不可以小小的希冀一下，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可是，在他心房的一个角落里，还有着浓浓的不安，因为面对现在的舒若，他……好像无法触碰到她的心。
舒若把鲜花插入花瓶以后，轻轻整理着花束：“牧寒，明天我要回澳门了。”
“咣当！”身后传来了碗落地破碎的声音，她顿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到他身边，故作轻松的说道：“喂，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竟然把碗打碎了……”
骆牧寒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若若，你……你又要离开我了吗？”
“牧寒，你的力气太大了，”待骆牧寒慌忙的松开手臂后，舒若抬头看着他笑着说，“这次回来，我把这两年的攒起来的假期全休了，再不回去，公司会炒我鱿鱼的……”
骆牧寒看着她的笑容，涩涩的问道：“只是……这个原因吗？”
笑容自舒若脸上淡去，她沉默了一会说道：“还因为他。”
闻言，骆牧寒双拳紧紧握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着，许久之后，他开始轻声笑起来，接着转为不可抑止的大笑，太好笑了，真的是太好笑了，两分钟之前，他还在做着美梦，两分钟之后，心头上却被重重的刺了一刀。
他原以为他又得到了她的目光，他原以为他可以挽回两年前的错误，他原以为她的留下是因为她的在乎……，只是……一切都是他的以为。
他紧皱着双眉，喉结上下抖动了一下：“若若，你现在……还有一点点爱我吗？”
舒若直直看着他，许久，双唇微启。
“我……曾经爱你。”
第一零四章
骆牧寒紧紧的盯着她，许久之后才挤出两个字：“曾经？”咀嚼着这两个字，脸色变的苍白，他紧闭双眼，捂住胸口，默默的承受着那份锥心之痛。
十分钟过去了，骆牧寒缓缓的睁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现在你爱他？”
舒若敛下双眸，缓缓的点了点头，接着听到骆牧寒粗重的鼻息声。
“若若，你说过，你与他相识只有几个月，几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你爱上他了吗？”
舒若抬眼看着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能否爱上一个人，是无法用时间来决定的。十八岁那年，只用了五分钟……我就爱上了你……”说到这里，她看到骆牧寒的手颤抖了一下。
她轻咬了咬下唇接着说道：“勋是一个霸道的人，有时候还会有些孩子气，可是他爱人的方式却如同涓涓的细流，可以慢慢的渗透人心。他虽然很忙，可是总会为我打点好一切。怕我胃痛，他会盯着我吃饭，当我伤心的时候，他会想尽办法让我忘掉所有的不愉快，他用他的方式默默的疼着我，宠着我，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占据了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也占满了我的心，我已经没有办法不去爱他了……”
骆牧寒低头不语，沉默了许久之后，他轻声问道：“如果我没有受伤的话，你会留下来吗？”
舒若看着他，迟疑了好一会才缓缓的说道：“……不会。”
话音刚落，骆牧寒的脸色如死灰般木然，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看着他木然的样子，舒若有些不忍，她双唇嗫嚅着，可是最终什么都没说，现在所有安慰的语言都是那么苍白无力，他最想要的，她已经给不起。
骆牧寒将头转向窗外，淡淡的说道：“你走吧。”
“牧寒……”
骆牧寒不再看她，也不再说话，如同一具雕塑似的坐在那里。
“对不起……”舒若轻声说道，接着起身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以后，她往后看了一眼，尽管骆牧寒沐浴在阳光中，可是却遮盖不住他周遭冷冷的黑暗，凝视了他好一会，她终于咬咬牙离开了。
关门声响起，骆牧寒仍然是一动不动，只有手指不由的抖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