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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忘忧(网络版)(81)

面对自己亲手促成的局面,江齐楚不知道要怎么样挽回。

是他把她推到了被关注的位置,教她如何优秀,她又是那么聪敏的学生,几乎不费力就成长为一个让余翔浅欣赏的角色。

连着两个季度绩效考核都是E+,年底HR主动为她做了调薪申请,岗位没有实质性调整,还是总监秘书,职责上多了外联的工作,员工级别从助理升为专员。

余翔浅愿意用心栽培,因为这是根好苗子,或者他对葛萱有超出上下属的感情,但以他的理智冷静,会知道公平才是保护葛萱的最好方式。

所以江齐楚连担心也不能,不需要。时间越久,那二人默契越深,或者只是工作上的默契,或者更多。这些事,他只能束手无策的任其发展。

方向不对,再用力也是徒劳。

葛萱销假上班的第一天,几乎补回了休这一周的工作。请假是件量力而为的事,该做的工作,一样也不会少;不属于自己的工作,放个假回来,也莫名就落到头上来了。这事真没法理解。但葛萱是逆来顺受属,与其去问“这活儿为什么给我做呀”,她宁可直接就做了,不愿逞什么口舌之快。因为有余翔浅这种上司,往往很多事争到最后,还是要做的。

忙了一整天,紧急事件处理完,葛萱打算正常下班。还没关电脑,余翔浅从外面进来,不回自己办公室,迳自朝她走来,指着她抱怨,“你没提醒我填EPM。”

那是公司的绩效管理软件,每季度一填,直接跟季度奖金挂勾,大老板很看重的,其他同事怕不是半月前就提好了,就他敢拖到这时候还天窗。葛萱顿时傻掉,“你还没写EPM!”

他撇着嘴,老大不高兴地,“张总找我谈话了。”

葛萱念着自己的工作量,“我今天上午问了你两遍,中午还发了条短信。”

他振振有词,“可是我上午没时间,下午你又没提醒我。”

“……”葛萱不同他争辩,“张总怎么说?”

“张总说我以后都不需要写EPM了。”他靠在工位的隔断上,松了松领带,在葛萱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叹了口气,“然后他说麻烦你把公司的大门从外面带上。”

葛萱喷笑,“讨厌。赶快去写吧。要订下晚餐吗?”

“晚餐约了顾加东。”他不客气地抛她一记白眼,“你配做秘书吗?”

葛萱敲敲脑袋,为难地看着他。“怎么办?”这个饭局也耽误不得。

他继续翻白眼,“还能怎么办,你又不能替我写EPM,又不能替我去见顾加东。”

葛萱考虑了一下,认真地说:“所以您跟他吃完饭就别去打牌了,早点回家写作业吧。”

他忽然转过来正面对着她,“我有个更公平的建议。”

葛萱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跟我一起去见小顾总,吃完饭回来我填EPM,你留下陪着加班好了。”他歪头看看她堆了满桌的文件夹,“反正你都休一周了,工作全丢给我一人,适当补偿下,心里也比较过得去吧?”

葛萱忍不住轻嗤一声,他不提,她还想不起来计较,忙到现在连水都顾不得喝,还好意思说工作都丢给他,人这么无耻已经是种境界了。“你例会上说人家魏姐是不对的,她周报里明明提了活动要延期的,是你没看到。”

这半年来都是葛萱汇总各组周报提交,余翔浅已经不习惯查看单项,他自己漏看了几个关键任务,非说是魏旭周报里没提,例会上数落了人家一通。看着对方幽怨的眼神,葛萱只恨遁地无缝。

余翔浅非常不以为然,“也就只有你能看到,这种大事怎么只写普通任务里啊?下次不可以纵容他们这么做事。”

葛萱彻底没语言了。

“翔浅,还不走?”下班经过的魏旭笑盈盈打招呼,“哟,看小葛这小眉头皱的。翔浅你又欺负我们了是吧?”

余翔浅挑眉笑笑,“在跟我说你周报的事呢,说明明我自己没看到,不应该指责魏姐。”

这话听得魏旭很受用,“小孩子爱较真儿。这种事算什么,大家同事这么久了,不过是说给底下人听的。你们聊,我先走了。”

葛萱叹为观止,她不知道余翔浅哄人也蛮有一套的。“不愧是销冠,还真会说话。”

他不理解这是褒是贬,“不是实话吗?”他们确实是在讨论魏旭啊。

葛萱收起崇拜,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怎么样?”他跳回到之前的话题,“我一人回家写这东西多没劲啊。”

每当他提这种自知无理的要求时,都会露出个邪里邪气的笑。

那笑容让葛萱走神,然后晚上就会梦到有类似笑容的许欢,特别准。

就像一首歌里唱的:我穿上我最好的外套,还得不到你的拥抱。葛萱心里想,谁不是呢……其实这么久过去,她知道自己对许欢的感情只剩不甘。想念也不再是日常行为,无奈仍然凶猛,主要是特别突然,这点葛萱很没辙。

没来由地梦他,更莫名其妙的是,次日到公司听余翔浅叫她“小葛”,再看镜片下那别致的单眼皮,葛萱便心猿意马起来。就是余翔浅没许欢那般温柔了,而且许欢总是说“我带坏你”,余翔浅则不吝传授她各种歪门邪道。

况且梦境归梦境,葛萱不再是十几岁小女生,懂得如何控制那些不应有的微妙气氛。男上司和女秘书本来就是很招非议的组合,她若不知检点,岂不累了余翔浅名声。

那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不应该为这类琐事烦身。

相传有种无足鸟,一生下来就必须不停飞翔,一旦停下就意味着进入死亡时间。余翔浅可能是这玩意儿托生的。

葛萱来北京的第三年,也是工作的第三年,余翔浅升任北方大区总经理,兼司大客户部总监。两个月后,葛萱的级别调为主管,负责大客所有外联统筹。余翔浅的想法是,自己一天身为大客总监,葛萱就得帮他操心着这部门的外联工作,挂不挂名都要管的,没必要再弄出个第三人来绊手绊脚。

葛萱起初并无打算争聘这个主管名头。单就级别而言,余翔浅升职之后,她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主管级是早晚会随调的。但是那几个觊觎这位置的同事,却早将她视为最大对手,暗中较劲。

原本顺利的工作何以变得开展艰难,葛萱很快就揪出个中原因。这或者是三年来她最显著的成长,不以自己的想法去判断他人。所以一个很复杂的人情结,现在的她抬手就能解开。

虽然这种成长她不乐享受,说矫情一点,伴随而来的是对人性的失望。

阻止她开展工作,变相的也是在破坏公司利益,就为了一己之私,就为了不让她表现出众夺取势力。葛萱能理解,但很难接受。

余翔浅才接手大区工作,对细节上的照顾□乏术。而且葛萱也不能让他察觉到些,以他的风格,会做的是杀一儆百。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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