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冰瞪眼,“他忙完技术早下班了!而且过两天你会知道,大客的人都忙不完的,尤其是余总,找他办事必须见缝就钻。快去,这些东西一会儿回来我再给你说。”
葛萱赶紧冲过去。
余翔浅看看她胸前的工牌,“都办完啦?”
“明天发张电子版照片给行政,会换正式的工牌。”葛萱长话短说,“冰冰说我还需要开什么权限,让您给网管发封邮件。”
余翔浅茫然,“开什么权限?”
葛萱犹豫着要不要如实回答说你想开什么权限就开什么权限。跟在余翔浅旁边的人向她挥手驱赶,“排队排队,等我完了再说你的事。”
余翔浅瞥他一眼,“新来的,给个优先级。”推推眼镜,率先进了办公室。
葛萱没敢要这优先,侧侧身,让对方先走。那人也没客气,先一步进了门,回头不住打量她。
余翔浅认真地提醒葛萱,“小葛,这个人你赶快认识了,以后他少不了找你麻烦。”
葛萱分不出这玩笑程度多深,总之听话没错,向身边那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叔浅鞠一躬,“您好,我是新来的秘书葛萱。”
那人似对她的态度很满意,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何旷。”
余翔浅插了一句,“他是财务。”
葛萱这时还不太懂销售和财务之间的爱恨情缠,只知道这是发工资的部门,绝对不能得罪,便又附加了个甜笑给何旷。
这一招当下奏效,何旷立刻展露大叔的慈蔼,“就让他发个邮件是吧?那你先来。”
引见完毕的余翔浅倒忽然来了灵感,“哦,权限——费用审核的权限得开吧,还有日历查看。以后几个销售主管提上来的日历,你每天都要看一看,尽快把业务熟悉了。”
葛萱领命。
“我给你一礼拜时间。” 他不顾葛萱骇然睁大的眼睛,继续提要求,“一周之后你要能统计销售任务完成情况,盯住几个主管的工作计划,做好跟踪汇总,提醒我去提醒他们。懂我意思吗?嗯……还有什么?”最后这句是问何旷的。
何旷抱怀立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他二人,并不着急自己的事,听到余翔浅的话也不回答,反问葛萱:“秘书还是总监助理?”
葛萱心说这有什么区别吗?嘴上乖乖回答:“秘书。”
何旷又问余翔浅:“那你还招助理吗?还是直接设几个副总监位置?”
后者边写邮件边答他:“再议。”
何旷不轻不重道:“再议的话,你现在得把她权限开到跟你一样。”
葛萱吓坏了,秘书这活儿究竟是干什么的?
余翔浅给了她一个答案,“谢谢帮我接杯咖啡去。”
办公室出门左转就是茶水间,葛萱午饭时帮他接过咖啡,轻车熟路,很快端着杯子返回。那二人还在讨论人事的问题。
余翔浅说:“副总监是副总监,助理肯定还需要的。”他发完邮件,靠近椅子里抽烟,“那是个宁缺毋滥的职务,没何总这样人才就不如不要。”
何旷冷笑,“谢您抬举。不过预算还是不能加,除非你再做高两个点的利润。”
葛萱把咖啡放在桌上,顺手将烟灰缸里的烟头倒进纸篓,清理干净了放回原处。余翔浅倾身弹弹烟灰,一手按下免提拨号,对方无应答,他向葛萱打个手势,“回话让他过来一趟。”抬头再看何旷,接着刚才的话题说:“这完全可以是个做影响力或者回馈客户的活动。”
何旷不客气地挑眉,“这破活动有什么影响力而言?”
“何大人就似一个开当铺的,什么案子到他手里都‘破’,做低成本,做高利润。否则就一钱不值。”余翔浅嘟嘟囔囔,忽然间就暴走,“我也不是没给你做利润啊?还非要按固定的数字比走。你到底看过方案没有?”
何旷不理他的质疑,“你想按品牌推广来做是吧?行啊,去找Aila商量,问能不能走她们市场部费用。”
“没戏。”
“你知道就好。让人再把PPT改一遍,按我说的成本做哦。”
“没戏!”
何旷摊手,妥协道:“那就只能找人跟你A一部分成本了。余总是销冠出身,我觉得对你来说,拉几个赞助反倒容易,啊?”
余翔浅初步判断,“反正是比从你那抠钱容易。只进不出,死账房!”
何旷被骂笑,阴恻恻的,“那么容易往出抠钱,你大客上半年能百分之三百完成任务?至多也就二百五。”
葛萱没忍住,噗哧一乐,立刻招到迁怒。余翔浅指着死账房对秘书说:“以后你就专门负责跟这人沟通好了。”
何旷不失时机离间,“看看,不要惹你老板噢,他出了名的不讲道理。”
53(四)此时彼时
下班跟吃饭时葛萱还问江齐楚:“他是不是真的不讲理啊?”
江齐楚遗憾地告诉她,“据我所知——是。”
葛萱忧心地望向天花板。
“你翻白眼了!”江齐楚好心地提醒她,“跟老板讲什么道理,讲赢了又不给你最佳辩手。按他说的办就是了。”
“也对。老板哪讲什么道理,讲道理的都当不上老板。”
“……我没向你传达这种仇富的世界观噢。”
“哈哈哈,以前在学校总是这么说老师的。其实讲不讲理什么的都是其次,我就怕他有事不说,反过来怪我没做到,出了问题拿我开刀。”
“这是必然的,有些场合你是要替他顶罪,不过大多时候老板总是向着自己人。在人面责怪你,并不代表他真的认为你这事儿做错了。”
葛萱单纯的神经被绕成一团,呆呆应道:“是吧。”
“是吧?”江齐楚对她那副迷糊相又喜欢又着急,“你快点进入状态噢,这么快就入职了,别乐极生悲。”
葛萱呸他,“我现在是变身状态。”
江齐楚无语。
她揉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是公司统一周三办入职,我今天不入就得等下礼拜了。”
“嗯,工资多少?”
“不让说。”
“跟我可以说!”
葛萱噎了一下,“我……忘看了。”
江齐楚直接笑场,“你不看合同就签字?”
“没看,但人力资源那女的给讲了,早上九点上班,晚六点下班。给上五险一金。转正后每年有十天年假。晚婚还的有……还多十天婚假好像是。全带薪哦。”
可怜她掐着指头数了半天,江齐楚听完把眉毛皱成了死结,“这什么跟什么?合同拿来我看看。”
葛萱撂下餐具翻背包,很快就转回身歉意地说:“放公司了。”
江齐楚叹气,放弃再把这团烂泥捏成人样了,就让她在兴奋中再多忘形一会儿吧。“给婶儿打电话了吗?”
“啊!”她飞快掏手机。
他就知道,伸手按住电话阻止她,“明儿再打吧,这连一个月给多少钱都答不出呢。”
葛萱想想也是,妈肯定又要数落她糊涂马虎,于是给小棠打了个电话。当然,得知她连工资都没打听清楚就签了卖身契,葛棠的挖苦更不客气。但是葛萱可以摆姐姐威风,“住口,不想等我开资给你买手机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