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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出书版)(35)

摩头车引擎乱轰,花头巾骂骂咧咧地坐在一辆车的后座上,一行人扬张而去。

只剩于一三人加上棕皮衣和停在路旁两辆摩托车上人高马大的男子。这里没什么路人,街角几个小店里有量着胆推开门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的,在两个杀手身材的人狠狠瞪视中又赶忙缩回头。

“为了个女的弄成这样真寒碜!”棕皮衣一屁股坐在地上。

叫叫正查看季风有没有受伤,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我他妈让你招我的!”

他看她一眼,摇头苦笑。“交个朋友,哥们儿。”这回是正经八百看着于一说的,“我叫刘卓。”

于一眉一挑,总觉得这名字在哪儿听过。

“别这么不给面子!我的人你伤了不少,你马子我不泡就是了。”

“哦。于一。”他从来打狠不打人,手一收连人长什么样都能忘。

“我操!”刘卓手一撑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于小锹。”

季风和叫叫儿面面相觑,都指望从对方眼里看出点苗头,结果只看到和自己一样的诧异,又同时转向于一。

“你是东城的?”于一比他们更蒙,东城的混子认识小锹不怪,知道于一的应该不多。

“我是西城的爷。”刘卓扯着嘴角冲他眨眼,“你没见过我爸?他可常说起你们爷儿俩。”

叫叫儿指着他,樱桃小嘴张成个O型。

季风满头雾水地看着她。

“你是刘长河的儿子。”叫叫儿惊道。

他妈的!季风在心里骂,好大一只马蜂。

战后危机

刘卓一劲儿解释,今天的事纯属意外,那些人都是小不点儿带来看热闹的,见着季风和小不点儿动了手才沉不住气的。

他说他根本没想来硬的。

叫叫儿理都不理他。

于一本来就没什么话。

季风则是越听越觉得这仗打得冤。

几个人没多谈,事情说开了各自散去。

“靠,还他妈没上课呢就弄成这样。”在站牌下等公交车,叫叫拍着新书上的灰土抱怨。“要知道他是道上的早报于叔的万儿好了。”

“早报出来就没事儿了?”季风嘟囔着,“姓刘的小王八说的话没一句能信的,说是那小姑娘来看热闹,看热闹带刀?”

“可能人就这生活习惯。”于一倒觉得刘卓没有撒谎的理由。

“逼养!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季风想到花头巾就有气,一脚踢开脚边的小石子,闪了下腰。“哎哟。”刚才好像叫人拿脚踹了。

“伤着了?”叫叫儿扭头问。

“没啥大事儿!”他揉着腰,只是回家又有得交待了。

叫叫儿略带点歉意地看他,正想说什么车来了,她摆摆手匆匆上了车。

“红颜祸水。”季风有了超龄的领悟。

于一失笑,牵动了被打青的嘴角。“走吧。”他搭上季风的肩,“这仗干得有点憋屈。”

“你他妈太长时间没干仗拳头锈了吧?!”

“操,十来号人少啊?刘卓那个犊子奸得很,根本不上前儿。够不着他光打别人,累也累死我了。”于一不怕一个打多个,打仗总有挑头的,撂倒了头头其它助拳的肯定麻爪。

季风哼声一笑。“总算摆平了,先上你家洗个脸去。”

“你回家能不能挨揍?”羽绒服坏了脱下来拿着就行了,脸上那些伤怎么办?他担心地瞅着季风,可能家里比外头打得还狠。

“哈哈没事。我爸出车到乌苏里江了,半拉月回不来。”只是老妈见了又得血淋一阵。

“我不是说他。”于一搓搓脸,血干在上边儿,粘得皮肤难受。“放学时候你让丛家领小刺儿先走,这德性回家她见了不得炸庙!”

“我靠,忘了。”季风心里咯登一下,扭头看旁边那张脏兮兮的脸。“你明天上学怎么说?”

“从二楼掉下来摔的。”他顺嘴就接。

“她信你我把脑瓜子给你。”

“那我明天不上学了。”躲到伤好再说。

“亏你想得出!开学头一天就旷课,陈守峰不找你爹叙旧的。”

于一没话说了。

“实话实说吧。”季风瞥了一眼于一又说。“干脆就说你在追叫叫儿,那些人也追叫叫儿……”

“不行!”

“怎么不行啊?她一有别的事就忘了打仗这事儿了,就这么说,说你事先也不知道那些人等你,我是半道遇上的。”

“不行,你二百五啊?这么说我就废了。”

“她能把你怎么地……”

“你要么就从头到尾实话实说,要么就再编别的借口。”

“从头到尾……”他现在说的这个模板也没多离谱啊,“不行,她要知道我打仗不带她还是得跟我爸告状。”

“那我不管。你妈的你今天回家要敢跟她说我追叫叫儿啥的,不用等你爸回来,我明天就让你死到班级。”

“为啥呀?”

“你要说你自己追她,我是半道上……”

“不行!”那还不如让爸揍一顿。

丛家一放学就拉着她走,说有好事儿,结果就是矿小门口那个卖大米糖的老太太又回来了,搞什么鬼?害她没跟住于一,季风那小鬼也不知道趁机溜哪去了,一下午没回家。想到上午叫叫还来找过于一,他们三个会不会去东城玩了?不可能!于一会带着她。杨毅嚼着大米糖发呆,应该会带着她吧?于一现在有传呼了,那叫叫儿来找于一就是个人的事儿了,是什么事?拿起电话正要拨号,老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杨毅给妈买袋味精去。”

“吃味精掉头发。”

“钱在我裤子兜里呢。赶紧回来啊,菜快好了。”

她不情不愿地换上鞋,披了件大衣去商店,刚一拐过胡同,看见季风抱着膀儿从远处磨蹭着走过来。

“你羽绒服呢?”她好奇地问。记得早上出门他穿大衣了。

季风噙个脑袋正在编扒儿,听见她说话吓了一跳。“啊,这儿呢。”他把手里揉成一团的衣服举起,挡住半边脸快速与她擦肩而过。

“冻得哆哆嗦嗦整件衣服搁手捧着,有病!”杨毅骂了一句刚要往商店拐,脚步停住了,疑惑地回头瞪着那个脚步慌乱的人。“季风你下午见着于一了吗?”她大声问。

“没有。”头也不回地回答。

这家伙见鬼了不成,呜呜跑什么?

买了味精回家拿给妈妈,连鞋也没换直接去了隔壁。孙少华一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打毛衣,见她进来问:“吃了没有?”

“我妈做呢。四儿呢?”

“洗手呢,笨车车地跑卡了,造埋了咕汰儿进屋的。”

“越活越回去了。”杨毅笑道,直接朝卫生间走去,门一推没推开,里面水龙头哗哗响。“你洗脸锁门干啥?”

“尿尿。”

靠,这种流量,恐龙啊?杨毅狐疑地瞪着门板。过了半分钟。“完事儿没?”

“干啥?”里面没好气地问。

“你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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