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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出书版)(108)

季风眼里的笑意跟跟杨毅如出一辙。“瞅你五大三粗个男生是怎么打女生的。”

“真不好意思,你永远瞅不着这一幕了。”他咬牙切齿地问红岩,“你还不赶紧滚等死哪?”

“老四~”媚眼如丝瞥向季风,“那你想不想看柔柔弱弱的女生是怎么打男生的?”没等人消化这句话的含义,响亮的巴掌声强奸了高一6班每个同学的耳膜——柔弱个屁!

眼镜滑稽地挂在左耳上,翅膀石化在原地,元神俱散。

逃过课的人都知道,逃课这种事,过瘾的是逃课本身,而不是逃课去干什么。回忆起我们大多数的逃课经历……还是制造一些四人帮的逃课经历吧。这个下午,六高校园里又没了四人帮的身影。市二院二外科住院处318病房的门被人以踢馆的方式踹开,这已经是今天印有翅膀四十二号鞋印的第几道门板了?烧得通红的翅膀一路走一路踹,所到之处皆留下他愤怒的LOGO。

杨毅靠在于一身上,正在给怀里的郭富城编辫子,一匹又会飞又会喷火的大个儿骡子就这么进来了。

“这他妈了逼的到底咋回事儿!!”自打戴上眼镜后,翅膀自认是个斯文人,很久没骂得这么痛快淋漓了。

不过没人意外他的反应,杨毅问:“你想听谁的版本?”

翅膀伸着食指,于一小刺儿还有一个扇人嘴巴子的妖精,这屋好像没一个靠谱儿的人,指了一圈,停在季风身上。“你……”

季风歪挑着一眉。“大哥~我跟你一样来听段子的。”

“我知道,你给我整瓶水去。”

杨毅隐约看到他头顶冒起的青烟,至不至于这么激动?眼皮跳了一下。“咦?你走道撞电线杆子上啦?”脸怎么红成那副德性?好像都苍起来了。

“你别瞪我噢!”红岩警告地横他一眼,“还指我给你赔不是咋的?”

“干起来啦?”杨毅忙着向季风打听。

“动手啦?”于一对那半张乍红乍白的脸也很有兴趣。

“翅膀先伸手的。”不过没落下。

“哦——”整齐地点头,于一说:“烂人品。”

“靠,我要真想打她她还能好么应的跟这儿耀武扬威的。”翅膀头大无比,接过季风递来的矿泉水灌了一大口,“谁说都行,挑干的说。”

即使挑干的说,也要从于一生日的第二天,就是四人帮跟红岩出去喝酒那天说起。那天雷管砸刘长河在狼嚎一条街口的红灯笼串店,在罢手要走的时候被人叫号儿,回头露了脸,红岩和杨毅在包间里看清他。朱红岩一时激动扯掉了门帘,虽然门帘马上飘下来挡住了她的脸,但以雷管弹弓子打鸟的眼力还是只用一眼就足以认出她就是当年逃出M城的雷家四个小姑娘之一,对于以前时常出入老崽子游戏厅的杨毅也很脸熟,出门又看见了于一,直觉地认为红岩跟于一他们关系都不错,顺理成章地想到了刚出狱的雷满江有可能找于老歪当靠山。他派人在歌厅门口等着,看到翅膀和红岩出门,认出翅膀是市长公子,没敢冒然动手,只远远跟着。红岩让翅膀把她送回学校,等他走了之后又出门想打车回家,半道被雷管劫去。为了造成是朱红岩报案的假相,还特意查到杨毅的姓名,然后找人跟踪于一造成车祸。“上午刚让公安找去指证雷管,晚上放学就出事了,这可能是雷管干的吗?他想死啊这么明晃晃下手?”因为太明显,人们反倒不能相信是雷管下的手。借刀杀人后为了摆脱嫌疑又自使一招苦肉计,引于军把整件事串起来,往雷满江身上想。于军的确是没想太复杂,感觉雷管跟这事儿没关,要不然以他的性子又岂是一个牟老刀能劝住的?

唯一的失误是韩高赖来得太快。雷管为求真把伤伪装得太严重,而当时以李三子为首的东城打手们相比之下就伤得太轻了,这是不合常理的事。韩高赖在从他病房一出来就到于一那边打了个转,随口说着“雷管这个傻逼,什么时候都敢落单”,诡才如于军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中话,亲自到雷管病房套了遍口风。凡事只有想不到,没有查不到的,四路一跑八方来报摸清事情原委,于老歪怒了,连三张都没活到的黄毛小儿也敢跟他玩三十六计。一个电话打给牟老刀前后一表,只问衙门收不收人,上不得官道他就等天黑找个乱坟岗子动手埋人了。堂堂公安局长当然不能眼睁睁着着老战友以身试法,但毕竟御林军也得有圣渝才能出师,雷管犯的事儿死一百个来回儿都够了,谁逞想真到着急的时候却连个提他问话的正当理由都没找出来。刑警队大会议室点了半宿灯,天刚蒙蒙亮,雷满江上门了,小女儿雷红岩所在的M城旅游学校说孩子一周没去上课,有人证实雷红岩最后出现的时间地点刚好是雷管在元明街砸店的那天,雷满江怀疑女儿与仇家有关,请求警方协助。一纸搜查令下来,在东四条路雷管家的高级洋房里,没找到被非法拘禁的雷红岩,却意外搜出了三千多粒浅棕色药丸,经鉴为亚甲二氧基甲基苯丙胺的片剂,是受管制的精神药品。无心插柳的牟老刀喜出望外,明知道雷管玩这东西起码小两年了,但奈何怎么安桩下套,这个鬼头蛤蟆眼的从来就是溜着河边走,湿鞋不湿脚,放多长的线也只钓上来过几条小鱼小虾。真是做了亏心事,半夜怕门响,一个落势的雷满江就能搅乱他心智,竟把那么大一包东西塞在自己窝里等人翻。三千多颗药丸足有二斤多沉,《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条:非法持有鸦片一千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或者无期徒刑。若利用教唆未成年人贩运毒品的罪名成立,做为集团的首要分子,雷管可以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翅膀点了根烟一口没抽,就听两个丫头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评书,烟烧到手了才慌慌掐灭。“那你到底被他关在哪了?”

“歌厅。他跟我说让我在那儿待着,只要我不坏他事儿他就不为难我。”红岩把抽了一半的烟顺门弹到走廊去,“这一点上他还算是个人,当年祸害我爸我老叔他们进去,也没动我们家女的。”

“靠,”翅膀可不会因为这种事对人产生敬佩之意,“依着你,他没把你奸了还挺够意思呗?”

“可见着比我说话损的了。”杨毅瞪他一眼。

“他现在算是完了,我们家人也都松口气儿。”红岩晃着两只脚,脚上巨大的松糕鞋不时发出碰撞声,她低头对鞋尖说,“其实这人以前也不这样,后来他看上我大姐了,我妈不同意……”

“为了女人能干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儿,人品还是不咋地。”翅膀下了结论。

越院

“那为了啥事儿欺师灭祖算是好人品的?”杨毅挑他的语病。

对红岩的误会解开了,两个丫头更加黏乎,坐在一块嘻嘻哈哈埋汰翅膀。大人们都去忙,剩下一帮小的在医院看于一,反正他只等明天早上检查结果都正常的话就可以办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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