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住五星级酒店,我有点受宠若惊,心想,廖主任也太财大气粗了吧。
吃饭的时候,我手有点颤抖,这么多菜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点什么好。
廖主任说,点,随便点!我公司报销呢!怕什么。
于是我就随便点了几个菜,也没觉得咋的,还不如辛巴蜀里的红烧狮子头好吃。
吃完饭,我上楼休息。廖主任出去办事。
我一个人在酒店里的套房里,疯狂的打长途,呵呵,不打白不打。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廖主任回来了。
一进屋廖主任就问,小文,你在老黄那个编辑室做得怎么样?
我也不瞒他,实话实说,发了一通牢骚。
廖主任对黄主任不给我发工资的事情很是气愤,说,哪有这样的领导?他不给你发我给你发。你说多少?
我着实吓了一跳,天下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而且还轮到我的头上?该不是廖主任喝醉了吧?但看他的脸色不像是喝过酒。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多耳朵,于是赶紧婉言谢绝。
廖主任又说,既然你干得不顺心,想不想换一个地方?
我说,去哪?
廖主任说,你一定要呆在北京吗?
我说,不一定。
那好。你跟我去贵州吧。一来有个业务可以做,二来可以去散散心。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很大程度上我对一个人的信任来自于直觉。
廖主任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飞广州,后天飞贵阳,和那边联系好后,我就打电话给你,然后你就坐飞机过来。飞机票给你报销。
我郑重的点点头,说,好!
八十九
第七章 去贵阳了
1
五一前夕我收到了廖主任的确切通知,那边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就等着我过去了。廖主任一再强调要我坐飞机过去,说五一期间火车人太多,坐飞机比较快捷方便。只是我最近花销太大,没有多余的钱,这时候飞机票都不打折,北京飞往贵阳的要1500多块。我想了想,这样太奢侈了吧,我又不是七老八老了非坐飞机不可,也就是一天一夜的事情,忍忍就过去了。于是我凌晨一点去排队,挤破头颅总算抢到了一张卧铺票。
走之前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的同事小盛和陈姐,她们都羡慕得不得了。小盛说她再跟着黄主任干一个月,如果还是老样子她铁定走人,她又不是没地方去。而陈姐却有着与小盛截然不同的态度,她说已经没有了年轻的资本,她现在年纪也大了找一份满意的工作太难了,她打算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这一次国民、祥善和朕都来送我。我交待了国民两件事:一件是柳奇快要出院了,麻烦他有空替我去照看柳奇一下;第二件是祥善还没有找到工作,他这方面经验不足,让国民多给他参谋参谋。我之所以对国民这样说,因为他现在基本上没有事情了,就等着毕业然后去西藏了。而朕仍然没有和父母达成共识,我真替他担忧,担心他最后不但西藏去不成还把其它的工作机会给错过了。
凌宇要工作没有时间来送我,在短信上给我祝福。风哥也给我发来短信,说他也要去贵州,跟领导去开一个税务方面的会议,他强调说他可不是坐火车,是坐飞机去的。到时候去看看我。风哥这个人,什么都好,就这一点不好,连祝福问候一句都要损别人一下,都要把别人比下去。你说坐个飞机有什么了不起的,即使你自己认为很了不起,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在别人面前显摆?于是我给他回短信,呵呵,风哥,你要坐飞机啊,我真羡慕你啊!
我去贵阳的事情没有告诉夏天,她拍戏忙得焦头烂额,我不忍心打扰她。再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她拍戏,从一个地方拍到另外一个地方,她也从来没有告诉我。我总感觉,夏天是一只高高在上的飞鸟,我只能抬头仰望,我抓不住她,也把握不了她。她愿意在我视野范围内飞翔我就看着她,她不愿意在我的视野范围内飞翔,我就默默的走开。
月台注定是一个悲伤的地方,即使再乐观再坚强的人也在这样一个地方把内心的柔软展现出来。我向火车走去,眼中是慌乱的人群,耳边是嘈杂的脚步,回头望望,我看见一只只挥舞的手和一张张悲伤的脸。
卧铺车厢相对来说比硬座车厢人要少得多,我不得不相信,钱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本来我的是下铺,一个女孩说,她爬不上上铺,还有恐高症,恳求我跟她换一换。我的心总是太软,何况又是一个女孩子,我想也没有想就三下五除二的爬到了上铺。上铺果真不好受,虽然有安全带系着,但总担心睡着的时候会掉下去。这跟杞人忧天本质上没啥区别,于是尽量别睡着。但我终于抵抗不了瞌睡对我没完没了的侵袭,我很快就进入了混沌世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窗外的世界一片繁华,闪烁的灯光摇曳着城市的纸醉金迷。
我喝了一口水,看见一个游客在推销她的袜子。
来来来,铁打的袜子啊,穿不破的袜子啊,厂价直销啦,10块钱一双啊!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年头,啥都厂价直销。
下铺的有一个老汉,长得很像刘老根,操一口东北话说,这袜子咋就是铁打呢?
游客说,老伯,你不信,任你怎么扯怎么撕都弄不破它!
当真?那我试试。
于是游客自信满满的把一双袜子交给老汉。老汉两只手各拧一头,一拉,嘶啦一声,袜子破成了两截。老汉神气的说,小样,你给我多少我撕多少!乘客哄堂大笑,那个推销的游客见骗术被识破,灰溜溜的走了。
乘客为老汉鼓掌,有人起哄让他唱唱火遍中国的二人转。老汉笑得合不拢嘴,说,一人唱不了二人转,就给大伙来个单出头吧。还别说,老汉唱得还像模像样,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的笑声和掌声。
午夜时分,乘客们都笑够了,渐渐睡去,我也再一次进入梦乡。
九十
由于火车晚点,到达贵阳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九点钟了。我一出火车站就看见廖主任微笑着向我挥手,并叫着我的名字,秦文,这边!
廖主任身边还站着另外两个人,都称呼廖主任为廖总,我估摸着应该是廖主任的手下。廖主任向我介绍,一个叫华昆,贵州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现在中国国际航空公司工作,马上辞职跟着廖总干,一个超级影迷,家里收藏了5000多张影碟,有自己的家庭影院,想看啥就看啥。另外一个叫吴忠升,贵州民族学院毕业的,以前在学校附近开了一个照相馆,现在廖总的手下做行政助理。我看他们左一个廖总右一个廖总,我也就入乡随俗,改口叫廖主任为廖总了。
华昆和吴忠升都很热情,都争着和我握手,说,贵阳人民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