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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大四的日子(34)

祥善说,收废品的。

祝梅又一愣,继续问,那你母亲呢?

祥善说,扫大街的。

说道这,祝梅对祝愿俯过身去,耳语着什么。祝愿一边笑,一边点头。我以为是祝梅在说祥善的坏话,赶紧替祥善圆场。我说,收废品的怎么啦?天底下没有卑贱的职业只有卑贱的人,我小时候还捡过垃圾呢!也叹祥善不争气,一句话都不会说。扫大街的完全可以说是环保工作人员嘛!

果然,祝梅不再理祥善,喧宾夺主的问起我来。祝愿急了,说了祝梅一句,你怎么搞的?别搞错对象!

祝梅说,秦文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准你说不准我说啊。

祝愿噎住了,气得脸鼓胀鼓胀的,你——

我问祝愿,怎么啦,你?

祝愿大声说,她说她看上你了!

祝愿这一句话把我们弄得都很尴尬,我估摸着刚才祝梅向祝愿耳语的就是这样一句话?这祝愿也太无遮无拦了吧,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也不看看场合!简直和朕是一绝配!

祝梅羞红了脸,站了起来,说,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说着,扔下20块钱,这是我的那份。再见!说完,祝梅头也不回的走了。

祝梅走后,我问祝愿是怎么一回事。祝愿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五十四

这顿饭不欢而散。祝愿离开后,祥善低着头,很失落很无助的样子。他说,哥,我是不是太没用?

我说,怎么会呢?这不是有用没用的问题,这是一个人的性格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的一面,也许她不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吧。但你放心,你总会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女孩的!

祥善说,算了吧,我还是一个人过吧。

我开玩笑说,那也好!哥陪你吧,这样你就不会孤独。

哪知祥善竟然信以为真,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说,真的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好笑了笑,保持沉默。

朕一从学校电影院回来就来到我的宿舍大发牢骚。我靠,什么电影啊,这么次!早知道就不去了,浪费了我三块钱!一辈子也没有看过这么失败的电影!朕把他的大水杯随手扔在桌子上,细皮嫩肉的脸,胖乎乎的,一晃一晃,泛着红光。朕大喘一口气,见国民也在,继续发泄。你这家伙,要不是你这猫嘴,我怎么会去看那种电影,国民圆瞪着一双大眼,我操,你白痴啊,我喜欢还不行啊!朕说,我先大个便,回来再和你算账!

像朕和国民这种纯属玩笑式的互骂互贬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两个人见了面,不互相骂几句,嘴巴就痒痒的。我问国民是什么电影。国民说,韩国片《那小子真帅》。我笑道,这种小儿科的电影你也叫朕去看?国民说,他就配看这样的电影。

老远就听见朕唱着歌从厕所里出来,进了屋,国民又忍不住骂道,恶心,像个娘们似的。朕不理他,因为他知道他的声音确实像娘们。他说,他很小的时候他的扁桃体总是发炎,于是干脆就把他割掉了。

朕走到我身后,拍拍我的肩膀,阿文,在干嘛呢?阿文,明天去看电影吧。明天放《保镖》呢!我说,《保镖》?好看吗?朕说,好看,当然好看。在所有获得奥斯卡奖的电影中,除了《乱世佳人》外,我最喜欢的就是《保镖》了。怎么样?一起去吧?我说,你还去?你不是看过了吗?朕说,那当然,好片子百看不厌嘛!一起去吧?我随便应和了一句,好的,一起去。

用影迷来形容朕显然不够格,朕是一个很容易为电影而疯狂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哪里有电影哪里就有他”,“别人用看电影的钱来买衣服,我用买衣服的钱去看电影,就算赤裸裸的走进电影院也无所谓”。算一下,朕一周几乎要看七八部电影,在宿舍里看的影碟还不算。朕说,这还不算什么,要是放假,比如寒假,我睡了吃,吃了看,一个寒假就搞定100多部片子,当然很多不值得看,很烂,嘻嘻。

朕看电影时很专注,很动情。他说,我在这个世界上做任何事都可以不认真,但看电影一定要认真。或许朕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有着男人很少有的女性柔情,他的骨子里流着很容易沸腾的血,每一次看电影他总是热泪汪汪。

记得有一次,我和他相约去看《乱世佳人》,刚到售票处,他突然说有件东西忘记带了,于是急急忙忙的跑回去,又急急忙忙的跑回来。我问,忘记带什么了?他笑着,手绢,像这种片子我肯定会哭的。至于后来朕哭成什么样子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坐在第一排唯一的一个座位上,我坐在最后一排的唯一的一个空位上。

不过,我倒是真正目睹过朕为电影而痛哭流涕的样子。那是在学校的大礼堂,系主任为我们放关于九八抗洪的片子。看到激情处,朕的眼泪就哗啦啦的流出来了,像下雨似的,结果他带来的三块手绢被泪水浸湿得不成样子了。坐在朕旁边的我,虽然喉头哽咽,但始终没有流下泪来。我开玩笑式的说,你啊你,真不像个男人,不知道男人有泪不轻弹啊。他反驳,什么,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说了,这也不能怪我,我这人爱笑当然就爱哭了。哭的时候对电影里面的内容好有点感觉,哭过之后什么都忘记了。哈哈。

朕的性格里有很多女生的因子,除了爱流泪,还像女孩子一样喜欢购物。虽然谈不上购物狂,但他上超市的次数连女生都自叹不如。大大咧咧的朕在购物的时候心细得像女孩子一样,他买的的东西小到针线大到书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把整个家都买回来了”。朕经常跑超市,不是一个超市,是北京各地区大大小小的超市,而且每次去都要倒好几趟车。朕去超市,买的最多的还是零食。人生两件事,吃和睡嘛。朕经常这样说。  

五十五

这时候,朕听到一声踢门声,朕侧着身子探头一看,说道,我就猜想是汪风那傻逼,老用脚踢门。

说到这,朕突然拉着我,说,走,去阳台,我跟你说件事情。

国民也要去,朕把阳台的门关了,说,这是秘密。

国民骂了一句,去其他宿舍晃悠去了。

什么事,还非得到阳台上说啊!

当然。这是秘密。是风哥告诉我的,他说只告诉了我一个人,叫我一定别告诉其他的人。

什么秘密?说吧。

但你得向我保证不要告诉别人。

好,我向你保证,绝不告诉别人。

朕把声音压低了很多,说,风哥得了白血病。

我一听,还以为是什么秘密呢。我说,这也算秘密啊,我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朕一副很无知的样子,你知道这事?靠,风哥又骗人,说只告诉我一人。

我笑着说,你还不了解他啊。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我还知道他的病要四十年后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