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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让我说爱你吗?(6)

就这样吧,一脑袋怪念头的死丫头那会儿大概被星光软化了,设计出的理想听着还挺正常的,而且也足够她想要的简单,反正她也懒得再去想别的。房子家里有,接下来就是找公猫,得找个安分顾家的,她可没那闲情逸致一天到晚盯着他以防他去野猫身边打转儿。

3、关于纨绔子弟

时蕾看好的公猫就是他,被几个男生围在中间谈笑风声的这只,电工学院团委副书记敬敏航,软件工程专业,比她大一届。

去年甫一入学时的迎新联欢,电、法、人文三院共办篝火晚会,刚上大二已经当上团委一把手的敬敏航站在调音台的后方,游刃有余地应付每一个突发事件。火光映得他的五官清晰,一直挂着客气的笑容接物待人,温文有礼的样子。却在别人不察时轻轻松气,脚尖不耐烦地打着拍子,时蕾一看见他这副人笑眼不笑的模样马上想起于一来。总是戴着好脾气面具将自己与人隔离的于小锹,早早遇到了杨毅,自愿让她刺烂他的假面。时蕾觉得亲切,像是见到了故人,目光不觉在他身上多加投放。很快便换回同等的注意力。

时蕾选上礼仪部长的那天,敬敏航跟团委几个干部约学生会新上任的头头们出去吃饭。饭桌上团委宣传部长透露,刚开学那天,时蕾坐在电院新生前排最边上,穿着麻质的曳地长裙,举手投足愣是把中文系众多美女比得黯然失色,很给电院争气。难怪她明明参选学习部,却进了礼仪部,一个学院的礼仪部长,颇有院花的意味。敬敏航静静地坐在一边笑,像只优雅的猫,旁若无人。学生会和团委经常横向联合搞活动,彼此也都渐渐熟悉起来。

大一下半年,时蕾升官当了副主席,好几次两人去外院联系学生活动。单独相处的时候敬敏航话并不少,甚至有抱怨,不该受老乡哄骗参加竞选,做这种不打粮食的活实在不符他个性。“不过也有收获,比方说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师妹。”他会开这种玩笑,但学不来某只兽类那种邪门歪道的眼神看人。敬敏航是桂林人,青山秀水的玲珑地儿,不像她们家穷山恶水,只出得来翅膀这种刁民。想着他家乡甲天下的风景,再细端详他,竟也觉得有着眉目如画的清朗。这人挺好的,没什么个性,在时蕾看来,没个性的人才不会有缺点。所谓个性么,还不就是那些别人坚持不来的毛病。比方说一个人就习惯晚上写东西白天睡觉,个性吧?晚上老不睡觉是好事儿吗?时间长了不神经衰弱的!再比方说她们这一帮人的个性,季风冲动,于一冷漠,丛家家温吞,杨毅嘴损又爱惹事儿……听听,全是贬意词,而她的个性就是懒惰。杨毅早早发现她正经比一般人懒,管她叫懒猫。她说要见了时蕾之后才知道猫是多么勤劳的动物,猫饿了还知道抓耗子,时蕾饿的时候要是正赶上懒劲儿上来眼前没有现成的食物就宁可挺着。相处越久啊,对这个人个性品行的好与坏就成了习惯,失去了衡量的标尺。所以翅膀贪杯好色兼赖皮,也可以理解成为一种个性吧,没了这些还能叫翅膀吗?不喝酒,不泡妞,买苹果时不让人饶一个桔子,这样的翅膀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唉~明明眼前的人是她想圈养的公猫,为什么又想起那匹东西啊?刚开课第一天就这么头脑发昏。丁冬昨天下午才到校报道,看到屋里多了两个可以被呼来唤去的大一新鲜人乐够呛,三个越聊越投机的死丫头吃吃喝喝闹了大半夜。唉~困呵。

“叹什么气啊?”敬敏航放下餐盘,在她身边坐下。

“不是叹气,是打呵欠。”时蕾擦去眼角的泪珠,不意外他过来,“什么时候回的?”

“前天晚上。听张扬他们说你回来接新生了,”他不避讳地以纸巾摘掉她下巴上的饭粒,“很稀奇喔,这么积极。”

“赶鸭子上架。”她懒懒回答,没多解释。瞟了一眼餐巾纸上的米粒儿,她果然是在半清醒状态,竟然能把饭吃了满脸。

“怎么就一个人?”

“丁冬打汤呢。”受不了那南方人的精致生活,大清早起床就喝汤。“回来了。”

“嗯,等了半天才告诉我没有酸辣汤,可恶,打了蛋花汤回来。”胖乎乎的湘妹子把汤碗放到餐桌上,收回手在脸侧摇了摇,“嗨~敬哥哥。”

敬敏航也照样晃手,咧嘴打招呼:“嗨~蓉儿。”

“说了你叫人家冬儿嘛。”新学期,新气象,争取一定让敬哥哥叫对她的名字。“你第四节也没有课吗?”

“唔,上午只有一节大课。”他不客气地拿勺舀汤喝了一口,皱起了好看的眉,“怎么这么酸?”

“放了很多醋啊,因为我想喝酸辣汤嘛。”丁冬抿着小嘴乐,“好不好喝?”

他这是好喝的表情吗?敬敏航苦笑。

时蕾用勺在餐盘里把饭堆成小山,又按平,翻来翻去也不往嘴里送。

“你在挑什么?”丁冬好奇地瞅着她的饭。

“珍珠。”

“滥幽默。”送了她两颗珍珠白眼。

“没胃口?”敬敏航嚼着饭抬头,“晚上请你们出去吃点什么吧?”

“好啊。”

“嗯。”

从音量就可以判断出两个人对食物的感兴趣程度。

丁冬观察了她一会儿,小心地问:“你是不是怀孕了蕾蕾?一个暑假你跟非哥两个……”更过分的想像情节终止于时蕾射过来的嫌恶目光下。“不是就不是嘛。”呜~蕾蕾讨厌啦,怎么可以当着敬哥哥的面用看狗屎的眼神看她!

“你们吃吧,我回寝室补一觉去。”

“等等我,”敬敏航跟着站起来,“听一下你们学生会那边迎新生什么活动。拜拜蓉儿。”

“拜拜敬哥哥。”甜甜地回答,桌子呜呜直颤,“哎?蕾蕾,你手机。这丢三落四的女人……”眼见两人走出去,小冬拿起手机,来电:翅膀。“喂?非哥啊,是我。”

电话里愣了一下。“……谁啊?小冬?时蕾呢?”

“她回宿舍了,手机忘在食堂了。有急事吗?”

“咋不把脑子落了呢。”翅膀咬牙骂道,“没事儿,晚上去你们学校玩,请我吃饭哦。”

“好啊,来吧。”

“嗯,那我中午就不吃了,攒到晚上一起,挂了。”

“非哥拜拜。”嗳?不对,“喂?喂?”挂电话好快呀。晚上敬哥哥说请吃饭的,这可怎么办啊?王对王,不死棋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呀?”丁冬像个屁股着火的维尼小熊一样在寝室转来转去,“小邢你还描什么描啊?出大事了!刚答应敬哥哥了又答应非哥,蕾蕾一定会骂死我的。”

何香晋托着下巴看邢影化妆,听见丁冬的话扭头问,“那个敬哥哥是哪个嘛?”

“就是和蕾蕾最纠缠不清最似有若无最暧昧的那棵电院校草啊。”一口气说完差点没憋死,丁冬眼神因缺氧变得迷离,“快帮我想想要拒绝谁,非哥见了敬哥哥肯定要打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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