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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让我说爱你吗?(45)

“看不下去了。”他把书本推到地上,烦躁地坐起来爬头发。

“行行行你看你看,我不吱声还不行吗?”复习的是总统!

又没嫌她吵,他只是被那些条条款款惹得脑瓜子大。“哎?你说我给导员送两个钱他能不能把我全整过了?”

“导员哪有那么大权力?”就知道走歪门邪道!

翅膀不死心。“那系主任呢?”

“你估计哪科不能过去求哪科老师呗。”

“都悬。”

“……”

“要不去打点一下教法史那娘们儿?她说我出席率不够要抓我。”

“这个真行。”时蕾点头,把洗好的盘子放进碗柜里,“一般这么说的都是变相跟你要礼呢。”

“靠,我实在不愿意看她,大饼子脸还一脸芝麻,嗓门贼粗,长喉节,汗毛比我都重。”

脑中浮现如花形象,她皱着眉毛擦手。“你说那还是女的吗?”

“给她送点啥呢?”手撑欲裂的额头,眼看着时蕾,却是在自言自语,“送个刮胡刀?”

时蕾噗声一笑。“我看你是不想过了!”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课本,“你去自习室啊图书馆啊什么的去背这些,在家里能背进去吗?还趴在床上,一会儿就看困了。”

“早上想去了,你不来了吗?”他掐了烟,就势拉时蕾坐下躺到她腿上。

“你可得想去了,我不来你还不起来呢。”都九点多了还一扒拉一哼哼。

“晚上也不在这住,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你了。”

“我们这学期成绩单可是邮回家的,一科不过我妈都得跟我怒了。”

“你妈才不能怒呢,我们几个都说你妈脾气好。”放假去她家玩,猫妈又张罗菜又张罗酒的,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帮吃吃喝喝,从来没有大声说话的时候,“我要整一单红灯回家,宝儿啊,明年你就不定能不能见着完整的我了。我们老爷子,真的,年轻时候练过。打我这样的,早八点到晚八点不带歇气儿的。”

“那你还不抓紧看点题,真得瑟全挂了我看你咋回家过年!”

“不回去了。”他呵呵一笑,突发奇想地建议。“咱俩今年在S市过年吧。”

“你自己过吧,我回家陪我妈。”如愿看到他不悦的脸,“我会给你带酸菜馅儿饺子回来。”

“真没意思,我不是想跟你过二人世界吗?”

“仅止于想想,”就算她没问题,马家九代单传的独苗儿也得回去给祖宗上香啊。“对了翅膀,放寒假咱们回家飞石怎么办?”

“小大夫盯着。”反正放假了学生一走客源也就少了大半,几个服务员请假回老家过年他都给假了。说到这个挺愁人的,酒吧又不是学校食堂,总不能老指着学生吃饭,这么下去不是个事。

“人家不跟爸妈过年去啊给你盯着!”

“什么给我盯着?”食指点着身下的房产,“这里边有他一成干股呢。”

“那是投钱的红利又不是给你当服务员的工资。”

翅膀斜眯了眼。“不行替他说话!”

“说事实么,学法律的怎么不尊重客观事实!”

“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先生以为你说的是事实,而我以为你说的不对。”事实本身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她所辩护的当事人。

“什么啊?”她拿他的笔记看,翅膀的字写得还不错,虽然有点草,但笔锋有劲又不做作。“抄太慢了,我去给你印一份吧。”

“我抄一遍印象深,回头不用怎么太看了。磨刀不误砍柴功你懂不懂?”

“脑袋还真好使!”挺让人妒忌的,这些法条她看一会儿都得魔症。

他很得意。“那不是吹的。”

“快起来背题吧!”她托着他的头,“这么好的脑瓜不学习干啥!”

“学习真浪费我这脑瓜儿了!”他赖在她身上不肯起来,手执逻辑学放在眼前发出一声干呕,扬手撇开,“要不是牟老刀跟我爸说让我学政法将来安排在局里,我可得学这玩意儿。牟老刀你知道谁不?”

局里?“牟华胜啊?”M城公安局长,据说跟于一他爸他们都是老交情。“不是说现在调省厅去了吗?”

“照样好使,再说我要真能修着学位,不用他安排,回去检查院啊法院啊都抢着要。你知道咱家那公安局,破案出勤有的是人,主要是会写报告的不多,学历都不行,有点本事的就都出来了。牟老刀原来当兵时候是干参谋的,要不是报告写的好能爬这么快吗?反正他门子也硬,他哥好像是沈阳军区的首长,副司令还是什么的。”

“那你真打算毕业进公安局?”她倒觉得他生意经念得不错,回去走门子混机关吃皇粮,有点可惜了。

“你呢?”他不答反问,微微仰了脸,看她的眼睛。

“没想过。”

“就知道。”她那么懒,最多能想到提前几天买火车票回家。

“可能是留在S市吧。”家里那边儿不太好找专业对口的工作。

“我也不想回去!”

时蕾的目光从笔记转至他的脸上。为什么听她留下就这么快地下了决定?毕业还要两年半,从没跟人谈恋爱超过两个半月的人,又以什么心情说起这两年半以后的事。

他很奇怪地问:“你不说话色迷迷地看我干什么?”

被这种人说色迷迷实在是奇耻大辱,她阻止了心旌摇晃。“我也觉得你应该留这儿,你回去了飞石怎么办?这么好的买卖上哪找去。”

“这不是问题,我可以雇个店长,三两月过来看看情况就行。”

“啊?那多折腾啊,不嫌累得慌。”

“那生意遍世界的不也没累死。”

“你说那个不现实!人家什么买卖?酒吧一个月赚点儿钱不够你坐飞机的。”

翅膀叹气了,人家都是一点就透,这位可好,短刀都捅不透。以前他对小刺儿那种鬼精鬼灵的女孩挺怕的,后来却发现眼前这种反应慢半拍的更恐怖,而且气人。怎么她就是听不懂他说啥呢?问题是她啊,她若留下了他还回得去吗!一个大南边一个大北边的三两个月见一次面还得了。猫宝儿的脑筋是电路结构吗,怎么都一条一条闭合着?

以为挫到他的自尊了,时蕾放下本子,抬手抚平他眉心的竖纹。“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能在这边找到工作最好,酒吧也能照顾着,你做买卖还挺有一套的。”

“嘿,都这么说。”不扛夸的烂土豆马上露了笑脸。

给点阳光就灿烂!“除了我还谁说了?”

“飞石的大金主么,要不是知道我烧不了他的钱能这么痛快借我?”想了想又说,“还有咱班老唐。”

“谁?”她把认识的人滤了一遍没想起来有哪个老唐。

“三藏。”他们高一时候那个磨磨叽叽的班主任。

“人家姓佘。”他好像从不把注意力放在人的真实姓名上,见她们导员脸长就管人叫马导,长发哥叫着叫着就是长老板。

“啊,对。”他也笑了,唐僧唐僧叫太顺嘴了。“毕业咱高一同学聚会儿时候他专门跟我唠了一会儿,喝得大舌头啷叽的,‘翅膀还是有点歪才的,’靠,还管我叫翅膀。说我能说会道有眼利见儿,让将来考商科学学市场营销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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