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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第九区(39)+番外

艾成林见状,他抱住了张蒙,诺丁抱住了王阳将他们扯开。

艾成林恳求道:“王阳,我的女儿还有那个黑人还在下面,请你再等一等,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把他们救出来的。”

王阳的精神高度紧绷,他指着艾成林的鼻子骂道:“不管是谁在下面,就算是我的儿子在下面我也不能放着那么多人的性命不顾,我们必须马上控制这里。要以大局为重!”

艾成林见王阳态度坚决,他觉得命运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非常无力,他无法控制,他再次恳求道:“我不能失去希望,求求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求求你,不要引爆,我们可以先点燃火把,将那些根须固定在一个范围之内!这个可行,它们怕火!”

张蒙也觉得这个拖延可行,他道:“王阳,虽然你是这里的最高层,但是有可以选择的方法,就不能轻易放弃我们招收进来的生命。”

王阳的神色缓了缓,这时,忽然几声尖叫声传来,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根须一下子穿透了三个人的身体,他们被高高卷起,他们尖叫着,紧接着慌乱的武装力量开始对着那些根须射击,子弹直接打死了被攻击的人。

王阳立刻坚决下令执行,他大声道:“点炸药,谁敢阻止,我就一枪崩了谁!诺丁去点炸药!”

诺丁吓得脸都白了,没想到王阳会让他去点炸药,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能。艾希望还在下面,牙膏也还在下面,牙膏他刚刚参加完宣誓,我们要以这里为家,我们都是兄弟,我们要誓死守护家园,我们不能自相残杀,我……我不能亲手炸死他。”

诺丁鼓起勇气说完了这些话,他是怯懦的,可是怯懦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意志。

王阳看了他一眼,举起枪,朝着诺丁砰一声,他必须用这种暴力来彻底掌控局面,所有阻碍他建立人类新社会的人都应该去死,为了更多的人,他当然不在乎那些不听从命令和他叫板的人。

诺丁难以置信地看见自己的身体上绽出一朵血花来。他倒了下去。

爱丽见状尖叫起来,她跪倒在诺丁的身边,精神崩溃。她将他的头抱在怀里,说着对不起。

诺丁却看着爱丽笑,他的笑容最后凝固在生命的尽头。

他不需要对不起,他一直都守护着他们的约定,他一直都在原地。

张蒙在诺丁倒地的刹那一枪打中了王阳的前额正中心,王阳也倒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冲动还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对还是错。

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只能有一个人来发号施令,一个人来肩负起这个对错。

在场的人瞠目结舌,这一切如疾风骤雨一般。

Chapter24

人们都被这场变故惊吓了,他们内心恐慌,六神无主。

张蒙举起了双臂,他宣布:“任何一个我们的同胞,只要还活着的,被埋在地下的,我们绝对不会袖手傍观,你们要记住自己的誓言,你们保卫着这个团队,同时团队也守护着你们!”

张蒙染血的脸此刻在灰烬中闪着光,那种光来自于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他被众人的目光包围着,很快,大家被他激励了,人们觉得自己不会被抛弃,自己属于这里!

张蒙指挥众人用湿布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将炸药包尽可能多地连接起来,用绳子传递下去,交给亨利。

张蒙又一次问他:“为什么要放弃?你可以割断它们上来,你也许还有救!”

亨利还硬撑着,他的一根烟已经快抽完了,他说:“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这里交给你了。”

张蒙不知道的是,亨利的双腿已经被压得血肉模糊,失去了知觉,他一直想要个像汤姆克斯那样健康的孩子,他不能生育,他的妻子很早以前就去世了,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亨利看着张蒙离开了,他碧蓝色的眼睛像极了从前湛蓝的天空,汤姆也有那样一双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值不值得,反正他已经做了,他当时想也没想。

张蒙让一部分人点燃火和那些根须对峙,接着有个人开来了铲车,和镇上的一辆小型的吊车,他们开始施工救人。

铁皮房子有两座断裂了,成熟的花苞从那里探了出来,它们张开了顶端,开始抓活人,爱丽呆呆坐在诺丁的身边,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她活着就和死了一样,人们在她身边奔逃,她就像一块悲伤的背景布。触须缠住了她,朝着她的脸庞喷射了孢子,然后很多武装队伍的人用刀砍断了触须救下了她,将她带了出去。现场一片混乱。

女孩和牙膏两个人挤在很小的空间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四周不断有粉尘落下来。

女孩觉得身体底下,屁股后面有一股很烫的热气,就好像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喷出炽热的火焰。

他们两个人满头大汗,心里充满着各种不可预知的害怕。

于是他们开始说话。

女孩说:“我觉得地球还在愤怒,它的岩浆马上就要冲出来了,我们会化成水汽吗?”

牙膏也惴惴不安,他说:“我可不想这种死法,这太可怕了。”

女孩说:“他们会来救我们吗?”

牙膏说:“我相信会,你应该相信你的父亲。”

女孩感觉自己要滑下去了,她稍稍往前趴了一点。

泥石子哗啦扑了下来,掉了他们满头都是。

牙膏急着说:“别,别动,我们两个只要谁一动,这里就会坍塌。”

女孩吓得一动不敢动。她担忧地说:“如果待会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谁先出去?”

牙膏说:“我不知道。”

女孩说:“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女孩悄悄捏紧了手里的刀。

牙膏也警觉地摸到了自己的手枪,防范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他们的手都没有动,他们距离很近,彼此看着对方。

如果有机会能出去的话,他们都希望自己是第一个被拉出去的。

女孩不了解牙膏,牙膏手里有枪,她害怕牙膏会杀了她。

她的手里紧紧握着匕首,如果他要杀她的话,她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女孩心想。

她无法信任这个黑人,她吞了吞口水,说:“我们现在不能动。否则两个人都会死。”

牙膏肌肉紧绷,他说:“是的,我们谁也不要动。否则都会死。”

牙膏很害怕女孩的眼神,有一种突然爆发的攻击性,这种神情让他很不安。

女孩说:“我相信爸爸,他一定不会让我们两个都死。他一定会想办法。”

牙膏说:“可我不相信他会在乎我。我没有什么亲人在上面,也没有朋友。”

女孩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如果牙膏在这个时候杀了她的话,到时候他们就只会拉活人上去。如果两个人只能救一个她知道爸爸一定会选她。

牙膏紧紧握着枪,只要他把手悄悄移动一下,女孩是不会发现的,因为他们两个都不能转身,甚至不能仰起头向后看。牙膏呼吸有些急促,他黑黝黝的皮肤上豆大的汗滴一颗颗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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