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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江湖(60)+番外

加菲的鼻子一阵酸楚涌上来,怎么会呢?诸葛冥英好好的,怎么会时日无多呢?他没有病。加菲抱着脑袋踱来踱去。

诸葛冥英拿将双腿放到了地上,他想尝试着站起来,可是痛楚让他无法起身,他伸手拿到了酒,开始喝了起来:“加菲,陪我喝酒吧。这样的时间不多了。”

加菲像个孩子一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你怎么会死呢?这怎么可能呢。”

诸葛冥英呆呆地看着加菲,他突然觉得加菲很可爱,他忍不住想笑,她这哪里是在哭一个将死之人啊,他道:“喂,有你为我哭丧,那我诸葛冥英这辈子也没白活,至少还有过女朋友了。”

“你还开玩笑。你说你好端端的,死什么呀?”

“因为,他中了咒!”左易清朗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他的影子在门外阳光的照射之下,一直延伸到了加菲的脚下。

“门柱!”加菲忘记了哭,她吃惊地看着左易站在门外。

左易的神情是凝重的,他的眼睛直直看着诸葛冥英。

诸葛冥英仿佛被看穿了一般,心里打了个颤,他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还是来了。他想躲回床里去,可是左易像鬼魅一般早已靠近了他。

左易搭住了诸葛冥英的肩膀,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衫。

他的神情从未如此严肃过,他的气势从未如此强硬过,他撕开了诸葛冥英的衣服,将他所中的咒暴露了出来。

冥英清瘦光滑的脊背露在眼前,加菲惊骇地看到,一条如蛇般粗的黑线已经延伸到了诸葛冥英的后颈,即将钻入脑干。

加菲指着那条黑线说不出话来:“这……这……是什么东西?”

左易手中金光一闪,出现一枚牡丹花形的金针,他一把按住诸葛冥英的头,将这枚金针狠狠刺入了他的脖颈。

只见诸葛冥英背上的那条黑线仿佛活了一般挣扎了起来,它几乎冲散他的脊椎,冲破他的皮肉,诸葛冥英昏死过去。

片刻之后,那黑线仿佛知道了厉害,慢慢退缩了回去,回到了脊椎的中部停了下来。

左易拿掌心一按将那枚针完全没入,随后消失在他的皮肉之中。

他将诸葛冥英安置好,对着空气说了句:“腾蛇,好好照看你的主人。”

然后他抓住加菲的手腕,飞速离开了诸葛冥英的府邸,出了外面,他才放开加菲的手。

“腾蛇?这屋里还有别人?”加菲道。

“不错,腾蛇是他的守护者,上次背后打你一掌的就是他。他一直想取你性命,但是因为诸葛冥英的缘故,一直没有对你下手。”

“刚才我们这么急着离开,是防止他对我下手吗?”

“没错,主人有难,而你切好能够阻止这场灾难,所以他一定会对你出手!”

“这是为什么?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都要杀我!为什么诸葛冥英会因我而死!?请你告诉我!”加菲爆发了,她忍了很久,她不能再装聋作哑,那么多人保护她,她有权知道自己是谁。

左易看着激动的加菲,此刻她的情绪有些失控,看来诸葛冥英对她的影响还是颇大的,他淡淡地问道:“你告诉我,诸葛冥英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他是我男朋友,你说重不重要?”加菲赤裸裸地回答,她也没说错啊,她郝加菲说出的话从不反悔。

“……”左易看着加菲,他的心仿佛被击打了一下。他不自觉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奇怪,那种感觉太奇怪了,那种疼痛会瞬间传递到整个身体,整个感官,令他不能呼吸。他不自觉后退了几步。看任何东西都仿佛失去了颜色,失去了光彩。

甚至,他活着也仿佛失去了意义,为什么?他问自己。

就因为诸葛冥英是她男朋友吗?

左易独自一人向前走着。他的身体散发出来的气息越发的孤独,比这寒冬还要冷上十分。

第54章 四十二 前因

加菲突然很后悔说出那句话来。

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刃伤到了她真正在乎的人,不不不,她也在乎诸葛冥英,因为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的那种朋友!

她坐在左易的对面,她都记不清楚她第几次坐在他的面前了。

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他桌上的清茶,他仿佛忘了一般直到凉了,他都没喝上一口。

左易握住了加菲的手,示意她闭上双眼。

故事就从处于人界和神族的人神族开始了。

左易闭上了双眼让这段经历重现。

那个地方叫无极,强大的上古魔物的拘押之地。

无极的荒原连绵万里,无边无际,黑云压顶,如湍急的海浪在天边奔腾东去,天地间充斥着亮紫色的雷电,如灯,如柱,撑着这似乎将要咬合的昏暗天地。遍地枯藤、老树、不知名的兽骨,在尘土中半遮半掩,风如蝉翼的折射,带着若隐若现的彩。地面上到处林立着碑石,残剑,上面镌刻着怪异的铭文;巨石浮游在天际,仿佛鲜活的,时而蜿蜒成曲,时而笔直成道,时而消散在半空,时而又凝集成了巨石。古色古香的房屋坐落在巨石之上,人去楼空,残墙断垣。

远处黑紫袅绕之气浓重,铺天盖地,滚滚而来,所及之处一片焦黑,似被吸尽了生气,然而,一阵悠扬的笛声带着七彩的风轻轻一扫这个旷野,便如生花的妙笔,再次描绘出了这片土地的生机。

无极之颠,一人缓缓停止了按动笛眼的手指,那笛为妖魔之遗骨炼制而成,亦正亦邪,他的双唇紧紧闭合,似肃穆又似挂着那一抹窄窄的笑意,窄得几乎无法觉察。衣袂在无极彩风的鼓动之下膨胀乱舞,居然悄无声息。他在那一抹暗色的荒野之中如同一朵点缀着星光的白菊,格格不入又相得益彰。他闭着双眼,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他的鼻子是有味觉的,他尝到了带着咸味而又腥香的鲜血的味道,又尝到了带着苦味而又冰凉的杀戮的味道。蓦得张开双目,星光之色为之黯然,黑紫之气为之退避千里。他又缓缓举起了玉笛,透明似有还无,萦绕着金缕之气,他吹奏了一曲无与伦比的镇魂调。

远处一缕黑气似乎拥簇着什么东西滚滚前来,势不可挡,在遥远的无极尽头,一抹火光映烧了半边天空。黑气在他半丈之处停顿了下来,一抹艳红的身影从团簇的黑气之中喷射而出,她浑身溃破,暗红色的鲜血洒了一地,长发遮盖了她容颜,半边青丝已经被咬去,女子满口鲜血,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口不能言,她匍匐着爬到他的脚下,颤巍巍伸出手,艰难地吐出两字:“救……我!”

黑气昂首而立,似是从天而降的龙挂,它调转头向重伤的女子奔扑而来。他的凝视变得如利刃一般,仿佛可以刺破那团黑气,他金白色的随风摇曳的长衣顷刻间停止了飞舞,风静止了,他一扬手,骨笛破空而出,牢牢插立在黑气跟前,如柱顶天,巨大的笛孔飘出杀气腾腾的镇魂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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