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柳楼一的身边,狠狠踢了他一脚,道:“懒鬼,该起来了!”
无缺一脸惊讶地看着左易。
左易一抬头正好看到了无缺疑惑的目光。脸上的笑是温暖的,他鼓励道:“柳楼一这么做是为了救你,普通的子弹伤不了羽田腾的。你看到了吗?南风的力道都打在了加菲身上。”
无缺心里一阵后怕传来,她的手冰冷冰冷,言下之意,倘若她开枪射中的是羽田腾,那么子弹就会打回她身上,或者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
无缺的双眼一直用难以言说地复杂神情看着左易,有些呆,她近距离接触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这一次她比以往都要深刻,她看着自己的枪,那把印有左易手笔的枪,心情越发复杂了。
柳楼一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了起来,他伸了伸懒腰,刚才那一觉睡得实在太舒服了。
无缺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是一脸莫名地看着柳楼一。
柳楼一懒洋洋地道:“丫头,你还不扶我起来?我还没睡够,你带我回去继续睡哦。”
他伸出手来。挺无赖的样子。
无缺摸了摸他的手,没错,是暖的!她扶起了他来,细细看了眼枪伤。
只见衣服破了,里头的肌肤完好无损??
“丫头,你怎么这么色啊?盯着大男人的胸肌看个不停?”
无缺脸腾得一下就红了起来。
她转身跟着左易他们走了,懒得理这个男人。她明明打中了他,他怎么会……
加菲和左易一左一右得搀着南风走在前头。
加菲担心地道:“南风他会不会死啊?”
“不会!他不过是断了根肋骨。”左易轻描淡写地道。
“哇,这么严重!那怎么办呢?”
“没事,断一根而已,他最严重的时候,断了四根!”
“不是吧!??这……”加菲差点没喊起来,“我……”
左易停下了脚步,一脸玩味地打量着加菲苦瓜的神情,说出了加菲很不愿意听到的话:“如果你不够强,你断的不止是肋骨,是性命!”
“那我……我……”加菲看着左易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了。
左易笃定地看着她,又说出了她很不愿意听到的事实。“你想退出已经太晚了,就在你见到我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走这一生的阴阳江湖之路。”
“我……”
“你还想说什么?”
“……没有了!”加菲长长吐出一口气。
“以后不许说黑吃黑这种黑社会的话!”
“知道了!”加菲委屈地撅着嘴。
“仁慈不仅可以救人,也能救你自己。”
“对敌人也要仁慈吗?”这话加菲她可不同意。
“方才你要是和南风两个人都拿着剑去刺他,会有什么结果?”
“结果就是我们相互被对方刺死了!”加菲低头道。
“明白了?”左易道。
“知道了!”加菲还是撅着嘴。
“你嘴上明白可不行,心里可要清楚,在不清楚敌人的本事之前,不要妄动杀机!”
加菲忽地抬起头来质问道:“有一点我不认同。”
左易一怔:“你说!”
“你为什么要到最后才出手?你要是早点出手,我和南风,还有诸葛冥英就不会被打得那么惨了,还有柳楼一!”
此刻南风已经醒了,他也插嘴道:“就是啊,每次非要等到我断了几根肋骨,才出来保我的命,你安的什么心?”
他们已经出了洞口,左易看着通阴山的上空,他的脸在火把的映衬之下有些泛黄,他的眼睛是清澈的,在火光之下如宇宙中的恒星一般明亮,这样一双聪慧深得见不到底的双眼此刻很严肃地看着加菲和南风。
突然他脸上挂起一抹窄窄的笑来,他戏谑道:“吃过人生果吗?”
加菲和南风莫名其妙地摇摇头。
加菲道:“吃人生果和这个问题有什么关系?”
南风也道:“那是天上才有的东西。”
无缺忍不住道:“你们太笨了,对于没吃过人生果的人,无论你怎么描绘它的味道,都不如让他亲自吃过来的印象深刻,就和对待敌人一样,没有一次次凶险的经验,你们就永远不能保护自己!”
无缺的眼中闪着坚毅的光芒,她完全可以理解左易的用意。
柳楼一也笑道:“皇甫南风,你断了那么多次肋骨,怎么一点都没长记性!”
南风一脸憋屈道:“你真是不了解状况。我们那行天天碰到稀奇古怪的事情,防不胜防啊!我能活到现在可不容易了!”
加菲心里那个汗啊,南风能活到现在还经常吃亏,那她怎么办?
左易看了无缺一眼,对她报以认可的眼神。
无缺收敛起了自己的情感,向左易伸出了手道:“这次真的谢谢你。”
左易并没有去回握,道:“不必客气。”
柳楼一看她伸着手挺尴尬的,就急忙抓过无缺的手在自己手中,在无缺耳边悄悄道:“这个山里人,不知道握手的,你别伸着了!”
无缺笑了笑,很坦荡,左易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呢,他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气度令人折服,可是现实中他又让人不知道如何去接近。
第48章 三十七 辞行
那天,无缺睡得很晚。
她第一次旷课,没想到这追踪了几年的大案竟然会在这里终结。
可结局也是离奇的,她不知道如何给这宗大案画上一个句点。
她总不能写罪魁祸首羽田腾最终被一双双来自地底下的血手给拉了下去吧?
她为了这个报告很是头疼。最终,她还是将事实一五一十写了进去,至于重案组总队信不信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电话响了,无缺接了起来:“小朱,那个连环神秘凶杀案已经五年了没什么线索,局里决定暂时封存,昨天归田镇的宁远村发生了命案,请你马上归队调查。”
“是!”无缺挂上电话迅速收拾东西。她看了眼这里的物品,和寝室里四个人的合影,她抹了抹上面的灰尘,依依不舍地又放回了窗台。
“再见了,大学生活!”无缺提着不多的行李,走出了宿舍。
柳楼一在门口等着她。
无缺看到他有些诧异:“你……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要走!”柳楼一困得眼皮直打架。
无缺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一天睡到晚还会很困的人呢?他到底是不是个人啊!
“谢谢你来送我!”无缺不知道说什么好,柳楼一其实挺照顾她的,这次若不是他,她恐怕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从通阴山出来。
柳楼一很自然地拿过无缺的行李道:“不能留下来吗?”
无缺很无奈地笑了笑:“恐怕不能,又有任务了!”
“你还真是不得闲!走吧!”
“我……我想……”无缺心里其实想和左易、加菲道个别的。可是见面也不知道说什么。
“想什么?”柳楼一问道。
“没什么!”无缺默默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