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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夏晴深(109)

“我跟你,一直都没完过!”他笑着说,伸手刮刮我的鼻子,“为了你,我退了岑家的婚事,一直拒绝皇室再给我指婚,皇后娘娘下赐丫鬟权作表示关心,盛情难却,我才让那丫头到王府里来的。我,没有碰过她。这下,你可放心了?”

我还是心有不甘,嘀咕着说:“以前不会,现在不会,谁担保将来不会?”

梅继尧气极,一把抱起我,大步走到书房里的软榻前,“是不是我平日太宠你了?或许你更需要小惩大戒?”

我吓了一跳,他不是想……我一想到这里,脸上有如火烧,连忙挣扎。

谁知道他坐在软榻上就是朝着我的屁股一巴掌打下去,一边说: “言而无信,偷跑离府,该不该打?”

力气不大,但已经痛得我轻呼一声了。

“拿心上人的血去救他的仇敌,该不该打?”又是重重的一下子。

“不相信我,没心没肺,该不该打?”这一下子打下来,我差点要哭了。该死的,在青林山时也极少被这样打过屁股!

“你真不知道为什么我把思婉留下?”他抱正我,我生气地侧过脸不看他,他轻叹一句: “宫里不在我身边留一个眼线,怎么放心我这个宣阳王手握军政大权呢?晴儿,这种事情我本不想让你沾染,所以才瞒着你。现在东庭朝廷内外格局基本已定,而我手上的东西两营大军对朝廷反而是一个威胁……”

“你的意思是说,宣阳王府的事情,包括我的事情,宫里的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吗?”

他点头,“当然,我不想让宫里知道的,他们一定不会知道;只是,除了你……”他省略了后半句,我心下了然,只怕我没半点闺秀样子的种种行为都已经进了某些人的耳朵,我发怔的时候,他低头吻过我的嘴角,手放到我的腰下,略带写心疼地问: “是不是很痛?”

“不信我打打你看?!”我怒目而视。

他反而笑了,看着我愉悦而甜蜜,俯下头在我耳边悄声说: “最好痛得走不了,这样,你就不会想着偷偷跑去长信侯府了!”

我脸一红,他怎么知道的?

“你不要再去见他了。”

“为什么?”

“你再继续对他好,那才是真正的残忍。”他拥紧了我,“既然不爱,就不要给人虚妄的希望。”

我默然,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他的眼睛我根本没把握治好,梅继尧的血并不是完全的解药,再多用几次也不再会有效果。我抬起头看他,说: “当初在青林山我也没有给过你虚妄的希望啊!你还不是坚持了那么久?”

“是啊,想来都有些后悔了,”他看着我,凤目流光暗转笑意重重,“重来一次的话,我就不等那么久了,直接的偷骗拐抢,只要你是我的就好了。”

“从明天起,你要到宫里的掖庭学习内命妇的礼仪。”

从宫里出来,我坐在马车上,身子酸软不堪。那些宫廷礼节如此的繁琐扰人,长跪时身子要挺直,喝水用饭时又要大方得体,笑不露齿……还有许多许多,光是走路要走得斯文淡定,光是这个我就练习了一天头上顶书,掉了不知多少回了……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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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里的老嬷嬷眼神凌厉之极,我半点懒都偷不成,几天下来,体力都透支了,还是有许多毛病被挑。挑开车帘往外看,忽然一个鹅黄衣裙的身影跃入眼帘,我颇感意外,只见那身影走进了一处府第,我连忙问赶车的方鸿那是哪里,方鸿道: “姑娘,那是长信侯府。”

“停车!”我跳下马车就往向侯府走去,小乔去长信侯府干什么呢?侯府的仆人拦住我,方鸿对那人亮出宣阳王府的令牌,那仆人一愣,我径直就走了进去。长信侯府很大,幸好那抹鹅黄的身影还没有在视线内消失,只见小乔走进了东面一个院子,我跟着走进去,只听得一个声音生气地道: “你怎么又来了?上次若非章太医带着你,我早就把你……”

“我上次说过了,我叫小乔,有名字给你叫的!”小乔一点也不恼。

“你来干什么?”司马承中语气冷得似二月寒流。

“来看看你心情好不好呀?当然,顺便来给你换药!”

“我心情好得很,只要你不出现!”

“我会走的,换完药,讲完故事,我就走。”

“我不要听!”

“可是我要讲啊,这是我的言论自由!”

“喂!”

“我不叫‘喂’,你可以叫我小乔。不是三国那一个,当然了,我觉得自己长得比她要漂亮。”

司马承中嗤之以鼻,“女孩儿家不知羞。”

“我只是比较坦白而已。”小乔笑嘻嘻地说,“你不喜欢?那你对我笑一个,我就改了好不好?”

司马承中无言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原来是这样……

走出长信侯府,我的心情忽然轻松了许多。

这一天,在掖庭熟习礼仪时,忽然有宫女来传,说是皇后娘娘要见我,把我带到了永福宫。永福宫里宫女太监各自恭敬的垂首站好,正中的凤椅上坐着一妇人,身穿金色百鸟朝凤绡衣,头戴凤冠,身量丰腴,姣好的脸容上一派慈祥。

“民女夏晴深见过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我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你就是继尧要娶的王妃?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我抬起头,她仔细端详了一下,不由得点头说: “模样还算秀气,听说你是本朝大儒夏泓的女儿?”

“禀皇后娘娘,夏泓正是民女的父亲。”

“按说你应该也是深懂礼节知道规行矩步的大家闺秀,可是哀家却听说你的性子随意得很,不爱在闺中看书刺绣那些,倒是经常以男子装束示人,在外间抛头露面,这可属实?”

“皇后娘娘,民女惶恐,一时少年心性未泯才有此举,民女已经知错,今后定当改过。”我的额上已经有细细密密的汗,不要妄想否认,老老实实地交待便好了,最起码我不必为了撒一个小谎而接着要撒许许多多的弥天大谎。

皇后微微点头,接着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说: “作为人妻,自当要相夫教子。继尧从小没了父王母妃,一个人在外流落了这许多年,性子自是有些不羁,你日后定要好生关心伺候……”很冗长的一段话,回环往复,我都听得昏昏欲睡了,在我膝盖半麻差点支持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她说: “我赐予继尧的那个丫头跟了我多年,一直乖巧伶俐的,等你跟继尧大婚之后,便让继尧立她为侧室吧,也不一定要为妃……”

我一惊,说道:“回禀皇后娘娘,这个民女独独不能应承。”我不知道皇后会如何发怒,我只知道她虽为一国之母,可是肃王颢王都非她所出,她只是已故的王丞相之女,大概,她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怎么?为人妻者自然要隐忍大度,为夫家开枝散叶,若连这样的容人之量都没有,如何能当王妃?继尧为了你多年不娶,而今你为了他连这一点小事都不应允?眼里还有我这个皇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