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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境龙凤:凤舞京华(出书版)(50)

谈话不是十分愉快,每个人身上仿佛都压着块巨石,有些压抑。

疏桐走回自己房去,却见鸣一直走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与她保持三步的距离。送她回房吗?

他好像也没经过同意,也没说是送吧。

一路上,疏桐心中忐忑,思忖着鸣那样做的用意。

回房后依然展转难眠,她反复想着静见皇帝的刹那,是那样怨恨,反复想着鸣闪烁的言辞,越来越觉不安,她起身坐在窗前,拿笔醮了点墨,迟迟没有动笔。

二更的时候,疏桐悄悄打开了房门,她手里紧紧拽着一封信。

晚上很冷,她的脸被冻得通红,她在顾清的门外等了许久。

顾清对她反常的行为也不甚在意,只是仍然对她存有一点点妒意,所以他故意慢腾腾的让她好等,在等了一个时辰后,顾清以为她走了,开了门,没想到她居然还等着,见得他反而一脸歉意,她第一句话便是:“对不起,顾掌柜,这么迟了来打搅你!”

顾清极度不耐烦的神情在疏桐的话中给冻结了起来,他无法忘记那个晚上疏桐和他的对话。他不耐烦地道:“别以为你是老板便可以一直使唤我,这么迟了,难道你还嫌白天我们的工作不够繁重么?”

疏桐一怔,道:“顾清,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一个下属使唤,你道是为何?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你比我大,你对我有偏见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耿直的人,值得我去相信就够了!”

她将信给了顾清,继续道:“如果有一天我遇了什么不测,请将这封信给他!谢谢你!”

那晚,顾清捏着这封信在门外站了许久,他的脸有些松弛,这是一个女人对他说的话!她把他当成朋友?他把她当成什么?敌人?女人?

×××

夜,黑,冷瑟。

静透过雕花镂空的长廊壁,曾见得他二人的相隔甚近,窃窃低语,禁不住将食指聚紧,握了个结实,无处容手,竟然将拳头打在了雕刻细致的廊壁上,跌落层层粉灰。

他曾几次都扪心自问,难道他真的就不在乎鸣对她的感情么?鸣从来都不会去承认喜欢谁,可是他却分明几次从鸣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故作轻松的不在乎,那是一种欲盖弥彰的不在乎!

打一开始,鸣当着他的面,将疏桐从他眼皮底下带过的时候,他还在怀疑,鸣是否是在做戏?因为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耍心机,什么时候耍真心。而他现在对鸣的态度也吃不准了。

静看着自己的拳头,将手搁到了背后,深深呼出一口长气,在夜幕中呼出的热气格外刺目,他四下寻找着可以让眼睛有个支点的地方,明朗的双目隐约暗藏着一种伤痛,仿佛能够瞭望到最终的结局,而那个结局却深深刺伤了他。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离他十个步子的距离,他竟然此刻才发现,正想和她打个招呼,那女子便如幽灵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静的话如哽在喉,终是自言自语道:云煞,我有试过去爱你,可是我失败了。

他曾自认为自己已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如果说定要有什么缺点,那便是太过仁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始终相敬如宾,不忍去逼迫她,并且至始至终都跨越不了这道鸿沟。情不自禁地愿意将生命给她,这是为何?

静久久徘徊在金钩的房门外,眉头紧锁。

一道门,门里门外隔着两种情感,家仇的敌人异常强大,令他踌躇再三,他不可以冲动地去牺牲庄内兄弟的性命,儿女私情同样令他手足无措,面对鸣他竟然丧失了自信和从容,如果非要剩下点什么的话,那便是胸怀了,可是这个胸怀能宽敞到多久,他亦无把握。

×××

蓝苑,鸣独自饮着新丰陵兰,却不知是何味道,他的眼睛锐利地盯着一个方向,若不是静拦着他,那名黑衣人定是走不远,他也曾怀疑过另外一个人,可是见他安然在房中读书,丝毫没有外出的迹象,这令他松了口气,起码二哥还不至于背叛他,可又会是谁呢?

有时候往往一件不明了的小事可以完全扭转事态的发展,他伙同二哥杀害了东风宣,因为他是毒杀蓝妃的帮凶,可是却被萧然得知蛛丝马迹,她利用心然对他的爱慕之情,以及杀她父亲的仇恨,设计想将二哥一网打尽,所以他必须狠到一个也不留。

他的心有时候硬到麻木,为了二哥,为了自己能有机会报仇,他必须牺牲一些对他无关紧要的人,他至今都记得杀死心然那无情的一剑。那一刻,他的心曾经痛过,不是为她的死痛,而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杀人,他为自己心痛。直到最后他还是亲手扭断了她的脖子,后来他又拿着剑指着疏桐,其实那一刻他已再无心力再去杀掉她,他看着她,威胁她给出一个理由,他相信她一定能为他找一个理由的。

鸣放下酒杯,去密闭的“幽室”,见萧然在幽室外,灯火在风中猛烈地摇摆,那里刚进行过一场战斗,两扇坏了的门窗布满了细密的箭孔,活象被拔了刺的刺猬,千疮百孔。

鸣收敛了杀气,只是恭敬地道:“皇后不同皇上同住在‘幽室’么,夜气凉,有损身体!”鸣说罢自然给灯添了点油,又加了灯罩。

萧然合上书,仰起脸打量着鸣,巧笑嫣然:“你是哀家见过的最没规矩的手下!不过你的细心到是同一个人十分相像。”

萧然稍后了片刻,见丝毫没有提起鸣的好奇心自言道:“想当年,浩也是这样!只是哀家搞不懂的是浩的那个不成器的裂儿却似捉迷藏一般,体贴关心人又有什么错,偏藏头藏尾的!”

萧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分明洋溢着幸福,她不知道为何会说这些,大概是鸣默默为她添油加亮,让她想起了往事,心中顿生柔情。

鸣默不作声,东风裂的品性让他质疑,同样萧然的话也让她觉得是故作姿态。

萧然收起了笑容,一脸肃穆,她正色道:“哀家到是差点忘却了,你是对家!你以为你不说话,哀家就看不透你么?!”

鸣居高临下看了她片刻,转身便走!

萧然盯看着他的背脊,仿佛要在那里烧他个千百个窟窿,他居然可以这样轻蔑的离开?他这样一个没有地位的人居然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她是皇后!她想说什么,谁都要听她讲,她想要谁死,谁就不能活!

她一咬朱唇,怒不可遏,狠狠将书扔向灯罩,书击碎了灯罩,听得清脆得碎裂声,随后火花奔到了书页上,愤怒地燃烧了起来,将萧然的脸照耀在冲天的火光中。

书像一只火蝴蝶一般在冰冷的地面上跳跃着,渐渐熄灭,轮为黑夜,漆黑中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传来萧然轻轻地低泣。浩背叛了她,她忍了,她得不到爱便学会了从他身上夺取权利,儿子是她的筹码,也是她唯一感到安全和体面的事情,她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是却对一个小小的鸣奈何不得,她没有把握可以即刻取他性命,可她懂得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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