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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佛,薄情赋(97)+番外

阿云愣住当场,连挣扎都忘记了。阿一,他认识阿一

这时王府侍卫手持火把迅速围过来,那片暗影顿时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之下,司马烨大步上前一手拉开阿云一拳击中景渊面门,景渊猝不及防跌倒在地,司马烨上前俯身揪起他的衣襟盯着他怒道:“我还错以为今日的景渊不再是以前那个荒唐的纨绔子弟,谁知你不知长进还变本加厉,连我司马烨的女人都敢碰!你信不信现在我敢一刀杀了你,明日建业的百姓只会拍手叫好!”

景渊湛湛的桃花眼瞪着司马烨,似乎要冒出火来,一字一句地回道:“司马烨,你不是很大方的吗?你能随便把姬妾送给殷峻,不如也把那小尼姑送给我”

话音刚落,腹部又挨了几拳,司马烨气得煞白了脸,道:“小尼姑那也是你叫的景渊,看来你今天真是不想活了!”

景渊一手抵住他挥下的拳头,喘着气道:“司马烨,你最好打死我,不然她一定是我的!你心里有家有国但从不曾把女人放心上,我景渊不是好人.我承认,但是,难道你就是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司马烨,我和你半斤八两而已!”

司马烨怔忡了一瞬,拳头的力气也消了一半,这时景勉匆匆赶到跪在司马烨身前大声请罪道:“王爷息怒,我家侯爷饮少辄醉,醉后疯言疯语冒犯了夫人和王爷,明日定当负荆请罪,还请王爷大人大量,饶恕了我家侯爷的不敬之罪。”

司马烨一手推开景渊,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景勉连忙扶起景渊,景渊还想说什么,景勉急了,连忙在他耳边说:“侯爷认错人了,你看清楚点,她是七王府的云夫人,根本不是那个人。侯爷,你醉了,我们回府吧。”

景渊这才看到,灯下的女子长着一张与那人迥然不同的脸,明眸皓齿,雅致动人,鬓发如云,宛如水中莲,亭亭而王。

他的双眼瞬间失神,心忽然像被什么掏空了一般,浑身的力气一瞬间都被抽去,脸上顿现灰败的神色,喃喃道:“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景勉,你说,她究竟在哪里”

马车里的阿一怔怔地听着,一时涌上心头的不知是痛是恨还是别的什么。

景勉扶住他摇晃着就要倒下的身体,忙不迭地向一脸愠怒的司马烨请罪告辞,司马烨看着颓然失神的景渊,再望了一眼不知所措一片茫然的阿云,开始相信他真的是酒后失态认错了人,道:“既然如此,好走不送!”说罢牵过阿云的手向履霜园方向走去。

欢喜佛,薄情赋 第七十九章 花田错 1

景勉扶住他摇晃着就要倒下的身体,忙不迭地向一脸愠怒的司马烨请罪告辞,司马烨看着额然失神的景渊,再望了一眼不知所措一片茫然的阿云,开始相信他真的是酒后失态认错了人,道:

“既然如此,好走不送!”说罢牵过阿云的手向履霜园方向走去。

“对不起,王爷。”阿云的手腕被握得发痛,她皱皱眉,见司马烨脸色不虞不禁腹诽了两句,但是表情仍是怯弱不胜。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哪里做得不对了。”

“妾身晚了回府,扰了王爷宴会的雅兴。”

“还有吗?”

呃?不是被人非礼了也要算在自己头上吧?阿云的脑筋转了几个弯,小心翼翼的答道:“妾身刚才应该誓死反抗大声呼救的。”呼救的话还轮到你英雄救美她很懂事地把这句话吞回腹中。

司马烨顿住脚步侧身对她一笑,像是看破了她的伪装读懂了她的潜台词,让她平添几分恼恨;却又如春山带笑,眉目都随着这一笑朗润开阔起来,让人不得不赞叹这人的五官怎可生得这般好看。

于是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两拍。

她暗暗骂了自己一句:阿云,你的禅定白修了么?不过就是三年才总共见三次的人,名义上的丈夫而已,你不是一直当他是发俸银给你,你帮他带小孩的东主吗?他又没有加你俸银,你的心胡乱蹦跳做什么?!

“他知道你来自庵堂,也知道你叫阿伊,你却不认得他,这也来免太巧合了吧”

阿一,阿伊……当初那个谎言里,她确实叫阿一,可是后来他问她究竟姓什么她只能说她姓云,叫阿一。他在纸上给她写了这个伊字,还笑这说了一句什么“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听得她云里雾里的,但是出于尊重对方她还是在脸上挂上了甜甜的微笑,一副听懂了的模样。

“王爷既说是巧合,那便没有‘太’和‘不太’之分,阿云来自广陵,长期居于王府,从来见过此人,更不知他是谁。”

“他是建业无人不知的公子渊,世袭兰陵侯。”

阿云的眼睛转了转,她此刻想的是,阿一究竟是不是他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呢?手腕上忽然猛的一阵痛楚传来,抬眼便见司马烨脸上隐隐的怒气。

“怎么,你也如建业的女子见了景渊就如丢了魂魄一般。”

“王爷怎会这样想,”阿云笑得温柔贤淑,“王爷是阿云的夫君,也是阿云的天,就算那景渊是在世潘安阿云也断不会去肖想半分。”这笑容,可是她很努力地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跟栖梅苑的梅夫人、长鹤轩的贺夫人辛苦学来的,有那么一段日子笑到几乎嘴都抽筋了,才练就了这样永远不会出错的笑容。

司马烨冷笑一声,放开她的手。

她自知撞板,却又不知错在何处,于是又说:“王爷镇守边关威名赫赫,如此英雄人物岂会是那种浪荡风流之辈可比……”

“够了,”司马烨打断她的话,“闵立,送云夫人回水榭歇息。”

阿云松了一口气,恭敬地福了福身告退。司马烨没有错过她低头时嘴角那丝慧黠的笑意,心里的气闷无处发作,只得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个女人,三年前见到她时,她身上穿着洁净的缁衣,戴着同色比丘尼帽,身子瘦得厉害,弱不禁风,坐在王府佛堂前的大盆旱莲花旁仰着头看天光云影。淡青的莲叶风中轻晃,中间抽出了一枝粉色的莲花,将开未开,亭亭而立,诉尽生命的繁华和喧闹。然而她却是那般寂寂,疏淡纤长的眉,澹澹然如秋水深潭的眼,尖削的下巴,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素淡雅致的一张脸,寂寞消瘦得让人心痛。

是的,心痛。她当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心便像被什么猛敲了一下那样痛。

所以,明知她不是当初他在兰陵遇到的那个阿一,也无须任何的解释,无须她用任何劣拙的言语掩盖些什么,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治她的病,安置她的师父,不去触碰她的自由。

对她,有求必应。

却千回百转,不让她看懂自己的喜怒,把司马念交给她教养,是为了让她在府中拥有别的女人争不来的地位,也是为了牵绊她。去边关任职,也有过别的女人偶尔暖床,可是半夜醒来总还是会想到初见的那一日,她看自己的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