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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255)+番外

不过后半夜确实没怎么睡着,两床被子对沈骆洲而言还是太热了,睡着睡着就热醒了。

沈舟然倒是一夜安眠。

后来手脚渐渐暖过来就松开了抱着沈骆洲的手脚,只是脑袋还蹭在他胳膊上枕着,不让人收回去。

第二天醒来,外面果然降温了,断崖式降温,沈舟然拥着被子不想出来。

身边已经没人了,沈骆洲今天上学。他再请假班主任就要家访了。

待了会,郑保姆来敲门,问他有没有起床,说营养餐已经做好了。

“好的。”

沈舟然下了楼,沈妈妈已经在餐桌上用餐了,此时看到他下来笑着招招手:“小乖快过来,今天有你爱喝的胡萝卜汁。”

沈舟然走过去,推开椅子坐在餐桌旁,看着杯子里的胡萝卜汁发了几秒呆。

他想到了上次沈骆洲捉弄他的事,拿胡萝卜汁当酒骗他喝。

认真掰指头算起来,好像都过去两年了。

看他一直盯着杯子不喝,沈妈妈问:“是不合胃口?”

沈舟然摇摇头,端起来喝了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小奶音,软乎乎的喊“妈妈”。

“妈妈今天不上班吗?”

“妈妈这周只上四节课哦,剩下的时间都在家。”

其实沈妈妈除了必要的课程外,还要带研究生并兼顾自己的学术论文,真忙起来是非常忙的,但她最近重新调整了自己的时间,安排了很多的空余。

沈爸爸也是如此。他本来工作日和周末加班已经是常态,但最近渐渐丢掉了这个坏习惯,定时上下班回家,周末双休。带的整个公司也减少了这种不顾身体拚命卷的习惯,整体效率竟然还提高了。

沈妈妈问乖乖和胡萝卜汁的小儿子:“小乖今天想干什么呢?如果没有想干的,上完课陪妈妈收拾花房怎么样?”

沈舟然点头,说好。

没有人再提起过他走丢那天发生的事,但沈家人都在用爱告诉他不要担心。

“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不能只看血缘,有时候感情是比血缘还要重要的存在。”

某一天,沈骆洲在全家看完《我是山姆》那部电影后,轻声说。

他没有特意表示这句话是针对沈舟然说的,但沈舟然听到了,垂下眼若有所思。

后来被人贩子拐走,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会再有未来时,沈舟然想,他最大的遗憾就是只陪在家人身边短短几年,甚至二岁以前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当真正面临那个处境时,他才觉得哥哥的话是对的。

血缘真的不算什么。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不想浪费那么多的时间纠结自己该如何跟家人共处,而是好好拉着他们的手,问他们是不是四个人会一直在一起。

所以当沈舟然重新睁开眼睛后,他看着爸妈和哥哥焦急的脸,嘴角扬起了很微弱的笑。

因为他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了。

沈舟然在被抢救过来后,愈加孱弱的身子遭遇了第二重创伤。

他得了脑膜瘤。

这在他这个年龄段的人群中属实罕见,病发原因可能跟当初脑外伤有关,颅内细胞在修复损伤时发生了病变。

脑膜瘤前期是没有任何症状的,是年初的一次体检发现了病变。

“幸好发现及时,不然等瘤体增大压迫周围神经后,就会很麻烦。”医生指着片子中的病变部位,对沈爸沈妈说。

沈爸爸从口袋里拿出盒烟。

他其实不经常抽菸,更不会在家人面前抽,但此时却忍不住了。

医生及时制止:“医院禁止抽菸。”

沈爸爸默然放下,捂了下脸:“抱歉……我就是……”

他手在颤抖。

他就是觉得,怎么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让这个孩子罹受了。

老天爷未免太不公平。

后来医生又安慰了几句,说这个是良性肿瘤,基本不会发展成恶性,绝大部分患者通过切除手术就可痊愈。

沈爸爸听了,心情依旧没有好转,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跟沉默流眼泪的沈妈妈离开了医院。

医生看着他俩的背影叹了口气,也觉得那孩子可怜。

刚从死神手中抢救过来,还要受这一遭,身体这样折腾下去,哪怕是个健康人也遭不住。

沈爸沈妈回家的时候,沈舟然在花房里写生。

他小小年纪就展露了在艺术方面的天赋,夫妻俩依着他的喜好报了很多兴趣班。

最近几个月因为住院加恢复身体的原因,沈舟然落下了不少功课,他想补回来,老师们就让他适量着看情况来,不要太累。

沈妈妈远远看着坐在椅子上认真画画的小儿子,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沈爸爸搂着她肩膀,说:“走吧,先进屋。”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舟然觉得不太对劲。

他对情绪的感知力很强,能很敏感地察觉到别人对他的不喜或者亲近,同样也隐约感受到了沈爸沈妈掩藏在笑容下的忧伤。

“爸爸最近有在公司遇到很难解决的事情吗?”他想了想,放下筷子问。

沈爸爸说没事,看他不信,笑着夹了个剥好的虾放在他盘子里:“小孩子就不要操心大人的事了。放心吧,爸爸可是超人,所有问题都能解决。倒是你,多吃点好吃的补一补。”

沈舟然还是觉得不太对劲,等上高中的沈骆洲放学回家后,他提了一嘴。

“可能真有什么事吧,不过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再操心也帮不上忙。”沈骆洲按着签字笔,漫不经心地说。

沈舟然犹豫:“可是……”

“好了,别想那么多,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公司倒闭破产,咱俩一辈子给老爸打工还债。”

沈骆洲上了高中后有些叛逆,本就是个高傲的性子,此时压都不压了,明明白白露出来,语气轻佻,态度非常散漫地敷衍沈舟然。

沈舟然被气到了:“哥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沈骆洲还想再说几句“随口一说又不会成真”,结果看他真的生气了,怕他身子再气出个好歹来,赶紧放下笔连声表示自己胡说八道。

“啧,童言无忌知不知道?刚才就当我没说。”

沈舟然闻言,又气又好笑:“哥哥你都多大了,怎么好意思说这个的。”

沈骆洲看弟弟笑了,耸耸肩。

他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家里破产就是最大的困难。

但没想到,问题出在了沈舟然身上。

某一天,他打完篮球早回家,去二楼放运动包,路过沈爸沈妈房间时,未关严的门中飘出了几个字。

起初他并不在意,直到听到了“定期治疗”,“手术风险不高”,“切除”之类的字样,这些模糊的字眼跟“小乖”联系在了一起。

沈爸沈妈正在商量,屋内烟雾缭绕。沈骆洲推门时被呛得咳嗽了声。

听到声音的沈爸沈妈齐齐回头,二人面面相觑。

“骆洲,你怎么在这?”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