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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24)+番外

感受到他的靠近,沈舟然闭了闭眼。

下一秒,柔软温凉的指尖克制又轻柔地划过他的耳朵,在头顶拍了拍,又揉了揉,像对待初生小动物的呵护:“爸妈不是圣人,没办法不闹脾气。”

沈舟然缩了下耳朵,缩到一半又不动了。

沈骆洲注意着他的表情,继续道:“但他们很爱你。如果你愿意对他们好,他们会抛弃过往所有的不愉快,重新拥抱你。”

沈舟然眼眶有酸涩的冲动,他拼命忍下这种冲动,声音里不小心带出异样:“我也很爱你们,很爱很爱。我只是没做好准备。”

心理预期跟实际看到的冲击,当然是后者比较大。就算从刚睁眼就开始做心理准备,他也无法忍受妈妈在他面前演戏。

沈骆洲当然注意到,他说的是“他们”,而沈舟然用的是“你们”,眼神柔和,“啧”了声:“胆小鬼。”

沈舟然瞪他。

他迎着沈舟然的目光补了句:“敏感还爱哭的胆小鬼。”

“我没哭。”沈舟然立马反驳。

“是么,但我怎么好像看到有人就差把自己团成一团,抱着脑袋在角落里委屈掉眼泪呢。”

“那只是哥哥的想象,我才没有掉眼泪。”沈舟然原本酝酿出的伤感瞬间消失无踪,很不服气地回他。

没有哪个男子汉能接受自己在别人口中是个动不动哭唧唧的小哭包。

哥哥说的也不行!

看他还有心思反驳自己,沈骆洲又揉了下他脑袋。这次力道重了些,柔软的发丝被他揉得凌乱支棱着。顶着一头乱毛的沈舟然看上去脸更小了。

这是哄好了。

沈骆洲满意放下手:“走吧,先把你的东西放回房间,一会吃饭。”

等沈舟然把东西都收拾好下楼吃饭时,才意识到沈骆洲又一次包容又沉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化解了他的不开心。

其实这种情况在小时候无意知道自己不是亲生后更常见,他生性敏感,加上不断生病无法正常上学,整个人更是到了神经质的地步,别人一点轻微的举动都能被他不断放大,衍生出各种意义,影响心情,自我内耗。

小时候的某段时间,对他而言真的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还在上初中的沈骆洲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一点点教他如何正确对待情绪,教他什么是钝感力,从学校宿舍搬出来走读,花费了很多时间陪他,纠正他的认知,用行动告诉他家人都很爱他。

后来沈舟然才知道,沈骆洲办走读受到了很大的阻碍,学校不想让有望中考得状元的沈骆洲把时间花陪病秧子弟弟身上,更是在得知别人挑灯夜读数学题,他专心攻读心理学时差点被气死。

不过话说回来,小时候的沈骆洲比现在温柔好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毒舌的呢。

沈舟然想着这些,给沈骆洲夹了一筷子菜:“哥,给你的。”

沈骆洲看着碗里的东坡肉,夹起放入口中。

“好吃吗?”沈舟然眼巴巴看着他。

沈舟然自己吃不了肥肉,但陈妈做的东坡肉实在无敌,光闻着味都让人垂涎三尺。更绝的是浇了点花雕酒,肉的香味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沈骆洲点头,看沈舟然的模样有些好笑,唇角上扬起弧度。随后碗里又多了好几道菜,满满盖住米饭。

他有些了然,这是某人在默默为自己刚才的事情表示歉意。

“好了,可以了,”他对还想夹的沈舟然说,“我先吃完。”

沈妈妈一直保持着舀汤的动作看两人互动,桌下面踹了沈爸爸一脚,跟他目光交流,两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要说全家谁对沈舟然最冷淡,沈骆洲绝对排第一,即便是两人面对面距离不到一米都能自然把对方当空气,严格过滤所有叫“沈舟然”的东西。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沈妈妈甚至震惊到狠狠掐了沈爸爸大腿一下。沈爸爸一下子面色扭曲,差点把喝到嘴里的汤呛进气管。

还没等想明白,沈妈妈的碗里也多了很多很多菜,还全是她爱吃的。

沈舟然正笑着看她:“妈妈,你多吃一点,不要总是减肥,你已经很瘦很漂亮了。”

谁听了这话不晕乎,更何况几乎跟自己断绝关系的小儿子还给她夹菜!

沈妈妈觉得掐一下根本不够。

沈爸爸也很震惊,但在震惊之余还有另一个想法。

这老婆孩子都夹了,下一个是不是该他了?

他在犹豫要不要盖住碗断然呵斥这种有目的讨好的行为。

可万一不给自己夹呢?那他岂不是自作多情。

作者有话说:

大哥的话改自《风险投资中独角兽企业的估值问题》,《完善独角兽企业价值评估方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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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沈爸爸还在左右为难,鱼汤里最嫩的一块鱼肉已然入碗,附带一句:“爸爸还是吃清淡些吧,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老是吃高油高盐的东西。”

“诶,好,”沈爸爸下意识应了,反应过来板着脸冷哼,“都敢管到我头上来了,有这功夫还是多管管你的那些破事。”

话一出口沈妈妈就急了。上次也是这样,父子俩在餐桌上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沈舟然一怒之下摔筷子走人,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儿子关心你是好事,快吃饭吧,一会菜都凉了。”

不想沈舟然没生气,而是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说:“爸爸,妈妈,我想今天跟你们道歉。”

他突然正经吓了两人一跳,沈妈妈说话都结巴:“啊?道歉?你又干什么了?”

她警觉起来。

沈舟然:……

他真的能时时刻刻感受到恋爱脑在每人心中留下的糟糕印象。

沈舟然说:“我是为之前的事情道歉,很抱歉过去的两年给你们带来了太多烦恼和气闷,让你们操了那么多心,还说出断绝关系这种话……”

他眼神暗了暗,几乎咬牙说出这四个字。

“我为我的行为感到非常抱歉,以后不会再做了。我也不求你们立马原谅我,但能不能别赶我出去,让我留在这个家里?”他抬起头,双眸凝视着沈爸沈妈,静静等他们回答,扬起的颈子像等待审判的天鹅。

他刚刚大病初愈,身体尚未好全,软下声音低声乞求时,连陈妈和孙叔都不忍心硬心肠。

更何况是养大他的沈爸沈妈。

沈爸爸一愣,继而大怒:“谁要赶你走?谁敢?”

沈骆洲看他这么生气,说:“别气着身子,这话可是你说的。”

沈爸爸好险一口气没上来噎死,气得瞪他的好大儿,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让沈舟然滚出家门别再回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