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爱上你不是我的错(67)

不会的,际军,我向你保证,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会把你当作我的好兄弟。

际军费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徐亮,其实……其实,我……我……我和你涛哥是同一种人,和他一想深深地爱……爱着你!所以,我才会……才会绝望……

际军说完这些话头一歪,就倒在了我的怀里,永远地闭上了他的双眼。

不!我哭叫一声,摇晃着际军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际军,你不要死呀,你告诉我,你告诉不是这样的!际军!……

我再一次感到我被世界愚弄了。

三个月后,也就是北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时节,我随雪域之旅采风团一同前往西域各大雪山进行采风。我们下榻的第一个宾馆离涛哥所在的部队只有几里之遥,我安置好一切后就决定去找涛哥。自豪要陪我一块去,我婉拒了,自豪还不知道涛哥的事,这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

涛哥的部队守卫森严,我还没有到门口就被一个门卫叫住了,我说找人也不行。他叫我去对面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把我要找的人叫下来,办妥手续后才能进去。于是我跑到电话亭,拿起话筒,插卡,拔号,心情也随着“嘟嘟”的声音紧张起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如此地紧张,我生怕那边的声音告诉我,涛哥不在,涛哥去美国了。传来了忙音,不通,再拔,仍然不通!拔拔拔!不通不通不通!天太冷了,我的手指都冻僵了,刺骨地寒风灌进我的脖颈,我不住的哆嗦。我拔了一个号码,哈一口气暖暖手,再拔一个号码,再哈一口气,我如此反反复复可就是打不通那个该死的电话!我急了,心往下坠,话筒也从我的手中滑落,靠着那一根弹簧无力的摇摆。我转过身,头靠在电话上,两眼迷茫。这下完了,这下涛哥真的走了!部队的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门卫不断地敬礼,我希望我能看见一个我熟悉的身影,可我望眼欲穿,仍然是两眼空空。我不死心,再一次抓住话筒,插卡!用力地插卡!拔号!仔细地拔号!通了!终于通了!我的心怦怦直跳。喂——李明涛在吗?对不起,你打错了,没这个人!对方冷淡地回答再一次浇灭了我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绝望!我要绝望了。

这时候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敏感而又迅速地回过头。

涛哥!竟然是涛哥!我惊呼了起来!

涛哥说,远远的我看见有一个非常像你的背影,但我不敢肯定,就走近了你,在你后面站了很久,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才敢断定一定是你!亮子,见到你我很高兴!

我扑进涛哥的怀抱,激动地说,涛哥,我很想你呀!是我不好,不应该那样对你!打电话的时候老打不通,我当时好怕,好怕你去了美国,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么说,你肯原谅涛哥了?我看见涛哥的眼里闪耀着喜悦的泪花。

我说,你又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原谅你呀?我应该要你原谅我才对,我踢你一脚,涛哥,你痛不痛呀?你不会怪我吧?

痛!当时确实很痛!是心痛,但现在不痛了,因为你来看我了。我不会怪你的,别说一脚,就算被你踢死我也不会怪你的!

涛哥,你现在是国家的栋梁,你不能轻言生死的。对了,我刚才打通了你的电话,可对方说没你这个人,这是什么一回事啊?

哦,是这样的。前不久我刚搬了宿舍,所以……

涛哥走过去和门卫说了一下就引领我进入了他的部队,感觉涛哥在部队里很受欢迎和尊敬,很多士兵,我不知道是不是士兵见了涛哥都要敬礼,不敬礼也都热情地打招呼或者握手,我也收到了一路的问候和祝福。时值傍晚,涛哥带我去洗澡,洗去一身的尘埃和疲劳,又请我在他们招待宾馆的餐厅里享用了一顿佳肴,然后我就随他来到了他的宿舍。涛哥要我留下,别回宾馆了,我正有此意,因为我确实也有很多话要对涛哥说。于是我打电话给系领导说明了情况。我懒洋洋地躺在涛哥宽大舒适的床上,心里感到一阵无法名状的愉悦和轻松,涛哥的床非常整洁,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像一块豆腐。可我一上来就给它弄乱了,我挪来被子做枕头,把头垫得高高的,开始对坐在书桌旁望着我微笑的涛哥讲述我最的发生的一些故事。我告诉涛哥,那个吹无名曲的男孩奇怪地死在了枫叶林里。说到际军的故事时,我有些迟疑,我怕刺痛涛哥内心深处的创伤,我看了一眼涛哥,他的眼神是哀婉而凄楚的,他的脸色是冷峻而凝重的。

我说,想不到际军和你是同一种人。我想天底下应该还有很多这样的人,涛哥,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可是你不懂,这个社会是容不下我们这种人的,我们最终的下场也不过是像际军一样,绝望地死去。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涛哥。

我能怎么样呢?我想按自己的意愿生活,可那样却又无法融入主流社会。所以我选择了军队,我想我这一辈子可能就要在军营里度过了。

涛哥,我想问你一个敏感的问题,你不会介意吧?

问吧。我对你,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你有没有想过结婚?

没有。像我们这种人没有爱情哪来婚姻?结婚对谁都是一种累赘,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也不想一辈子生活在自责和内疚当中。所以,我选择独身,一个人过,直到孤独终老。

可是,别人怎么看?还有你的父母呢?

所以我也很矛盾。有时候我真的很茫然,面对一个又一个生活的十字路口,我却不知道路在何方。但是不管怎样,我宁愿失去所有,也要拥有自由。尽管我知道外界压力很大,但我仍然会选择独身这条道路。

涛哥,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你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却要遭受非人的折磨?

也许是天意吧。亮子,你应该知道我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你可能不知道这种爱有多么痛苦,不像你们,虽然别人不能接受你,但至少你们还可以去表达,去追求。而我们,如果没有超人的勇气,连表达都不可能。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常常这样安慰自己,虽然不能表达,但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值得我牵挂的人,此生有这种痛,也是一种幸福。

涛哥的话把我置入了尴尬境地,我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缄默不语。到了午夜时分,我困了,不断地打哈欠。涛哥叫我先睡,我问涛哥,那你呢?涛哥说,他再看一会儿书,伏在桌子上睡一下就可以了。我不肯,硬要涛哥和我一起睡。涛哥说,这样不好吧。我把涛哥推上床,有什么好不好的,我们是兄弟嘛!你不记得啦,我们以前不是经常睡在一起的吗?可现在不用了,你应该知道我是怎样一种人。正是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才这么做,我对你有信心!涛哥,不要再说啦,再说我就要生气了。涛哥在我的逼迫之下,只好和衣在我的身边躺下。我知道穿着衣服睡觉一定很难受,于是我不由分说把涛哥的军装脱了。夜很静。我能听到涛哥的心跳声。我知道涛哥睡不着。如果换作是我,我身边躺了一个我爱的人,我也睡不着。其实我也无法入睡,我在想,要是涛哥对我怎样,我会怎样。要是涛哥要我,我拒不拒绝呢?我知道涛哥绝不是那样的人,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嘲笑自己的卑鄙。涛哥一直侧着身,不敢面对我,就这样坚持了一宿。一宿相安无事。我愈加钦佩涛哥的人格魅力,有人为欲望而活,而涛哥是为真爱而活。涛哥很早就醒了,我问涛哥,昨晚你是不是很难受呀?涛哥笑而不答。

上一篇:影息 下一篇: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