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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你不是我的错(58)

常曼说完,愤怒的把那一束鲜艳的玫瑰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又跺了几脚,玫瑰花立刻被常曼蹂躏得血肉模糊,像是常曼自己那一颗伤心欲绝的心碎了,流出殷红的血来。常曼哭哭啼啼的跑开了。我愣在那里,像是被常曼掴了一耳光,我彻底醒悟了。常曼的言语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的剖进了我的胸膛,刺中了我内心深处最敏感最脆弱最阴暗的一面。我突然发觉自己太卑鄙了!是的,我是一个伪君子,我是一个懦夫!我不爱常曼,却连跟她说分手的勇气都没有!在爱情面前,我不敢爱不敢恨,我还算什么男人!常曼提醒了我,我心中升腾起一股决绝的勇气,我决定和常曼彻底分手。当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一直压在我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安稳落地,我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从未有过的轻松。我又一次逃课,我告诉牧原,我和常曼发生了一点误会,我要去处理一下,叫他把我的书带回去。牧原说,你尽管去吧!点名有我呢!

于是我一个人跑到雕刻时光大醉了一场,我从来没有喝得如此痛快,喝得我五脏六肺都要炸裂了,我的勇气也急剧的膨胀起来。坐在我对面的一位阴郁的中年男人对我胡言乱语,小兄弟,你也配到这里来喝酒么?你告诉我你是否和我一样倒霉,如果你和我一样倒霉,我就不会寂寞,你就有资格坐在这里和我痛痛快快的一醉方休。你知道么?小兄弟。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我今天上班迟到被老板炒了鱿鱼,我开车回家却发现我车库里的车被盗了,我搭出租车却把我的手提包忘在车上了,我两只手空空的回家去发现我的老婆和别的男人躺在我的床上……你说,你有我这么倒霉么?没有你就,你就不配在这里喝酒。哈哈,你说,我这种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说完这些话,就倒在了桌子上,口吐白沫,死了。

中年男人在他的酒里放了毒药。

我跌跌撞撞的出了雕刻时光,我一脚踢飞一个易拉罐,易拉罐飞到一个女人的脸上,女人朝我的身上啐了一口,疯子,简直是疯子!骂骂咧咧的走了。一辆本田从我的身边疾驰而过,我弱不禁风的身体立刻被带起的风刮倒在地……

我醒来的时候,守在我床边的竟然是碧云。碧云说我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这是在哪呢?

在医院里。

我竟然没有死,我以为我死了。我为什么没有死呢?我清楚地记得我和一个男人喝酒,那个男人喝死了,我为什么没有喝死呢?碧云,你告诉我啊!

徐亮,你冷静一点,你没死,你只是喝得太多了。中午我去超市购物发现你躺在街上我就把你送进了医院。

哦。那,太谢谢你啦,碧云。

徐亮,你为什么要如此的摧残你自己呢?

不知道。我只是想喝酒。

就这么简单?

也许吧。也许是我这几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尽管这样,你也不应该随便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啊!况且我们还年轻,有什么事不可以重新开始呢?

生命在我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块易碎的玻璃。年轻也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借口。

碧云不说话了,转过身去,拿出一个苹果削起来。碧云忍不住把一滴泪水滴在光洁的苹果上,然后又被碧云用水果刀迅速地把它削去。碧云削苹果的技巧并不好,一个漂亮的苹果被她弄得满目疮痍。碧云不好意思地笑笑,把苹果递给我,我不太会,你将就着吃吧。我咬了一口苹果,听到苹果在无声的哭泣,于是我就不忍心再咬它了。

我说,碧云,吴主任交给我们的书你弄得怎么样了?

碧云说,你放心吧,我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碧云,不知道你可不可帮我一个忙?

说吧,我乐意效劳。

我在一家摄影杂志当了一个栏目主持人,所负责的工作和你现在帮吴主任做的一样。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栏目接过去自己干?

那你呢?

我不先干了,因为我在很多家这样的杂志社做兼职,忙不过来。

我能行么?杂志社会同意吗?

碧云,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杂志社那边我会去说的。

徐亮,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你三番五次的给我制造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干,不让你失望!

碧云走后不久,自豪他们来看我了。自豪激动地握着我的手,亮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干爹交待啊!我看自豪那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说,没事的,我啊,福大命大!牧原开玩笑似的说,徐亮,你真不够兄弟,喝酒也不叫上我!有我牧原在啊,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躺在大街上!就算躺在大街上也有我牧原给你垫背!哈哈!我说,牧原,说真的,以后你喝酒啊,可要悠着点儿,万一倒在酒桌上再也起不来了,那太不值啦!这次我在雕刻时光就看见一个男人喝死在了酒桌上。牧原换了一副脸色,真有这回事?我操他大爷!那个男人肯定疯了,要么就是酒里有毒!想想也是,其实那个男人也没喝多少酒,在怎么样也不至于口吐白沫而死吧。

走的时候,际军叫自豪、牧原他们先走,他想和我单独聊聊。

怎么样,躺着比站着好受吧?际军说。

我说,要不,你也来试试。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一个人。

谁?

涛哥。

你怎么知道?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我点了点头。我惊讶于际军非凡的洞察力,想不到我的心事一样也瞒不过他。际军太厉害了,我甚至有点害怕他起来。是的,我刚才是在想涛哥。或许这是一种习惯吧,十六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在涛哥的呵护中长大,每一次委屈,每一次受挫,我都习惯于在涛哥面前倾诉,都习惯于接受涛哥的抚慰和治疗。在我的生命历程当中,从来没有谁像涛哥一样充当了我如此之多的角色,涛哥可以是我的父母,可以是我的手足,可以是我的师长,可以是我的知己,甚至是爱人只是我没有感觉到而已。所以,每当我病倒或者伤心的时候,我都非常想念涛哥,渴望他在我的身边,在他的肩膀上靠一靠。事实上,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从来没有怪罪过涛哥,无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我都深爱着涛哥。这种爱是不掺一点杂质的爱。只是我不曾想到涛哥对我的爱是那样一种爱。上次我在枫叶林之所以丧失理智并不是因为涛哥欺骗了我,而是因为我接受不了上帝对涛哥的如此不公,为什么涛哥这么一个优秀的人,上帝竟然连他最起码的爱的权利也给剥夺了!我为涛哥鸣不平,我是为涛哥叫屈!我痛苦,是因为涛哥痛苦而痛苦!

所以你至今对你在枫叶林对涛哥踢的那一脚懊悔不已?

你怎么知道我踢了涛哥一脚?

那天晚上我碰巧也在枫叶林。

是的。我非常后悔。不知道涛哥受伤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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