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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偶男友他活了[无限](306)

这是一部欧洲古堡,血族题材的电影。

情节蛮俗套的,美丽的大小姐爱上了服侍她左右,英俊体贴的佣人少年,可是她早已被许配给了与自己门当户对的世家少爷,于是大小姐试图和佣人少年私奔。他们甚至逃出了庄园,来到了隔壁的城市,本以为可以就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然而,与大小姐有婚约的世家少爷不是普通人,而是盘踞在庄园里已经有上千年的血族。

世家少爷虽然有温文尔雅的外表,性情却极残忍冷酷,看了一半宿月已经发现,这部《失爱蔷薇》根本不是什么爱情片,是披着爱情皮的惊悚片,最后的结局更是残忍,大小姐被血族少爷亲手杀死,少年佣人死得更惨,被开膛破肚,画面极其血腥。

就算宿月是见多识广的神明,如此真实残忍的画面还是让他触目惊心。他甚至怀疑这如果是一部真实存在的电影,拍摄过程中可能真的杀了人。

电影最后在血泊的特写中结束,下一刻,影院的灯光开启,宿月正准备站起来,整个人却突然僵在座位上,手脚冰冷。

他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放映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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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的位置,前后的位置,整个放映厅里一个空位都没有,人们正拿起自己随身的包包,和随行的观众心有余悸地讨论着。

“妈啊,我后悔来看这电影了。”

“跟看犯罪记录一样。”

“还好这世界上没有真的血族。”

观众说说笑笑,纷纷起身准备离开,宿月却呆呆地留在原地,一动没动。

这怎么回事?刚刚放映厅里不是没有人吗?怎么现在已经坐满了?

这绝不可能是电影放映时偷偷进来的观众,宿月全程至少有30%的注意力在场外,这么多人进入放映厅,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随着灯光亮起,宿月视线落在银幕上,他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的大银幕,看起来像是一张巨大的、扎平的幕布,有风吹过时还会微微晃动,那是旧式的电影院荧幕。

宿月猛然反应过来,他低头看自己的座位。

墨绿的硬把手椅子,椅背上是白色的数字座位号,用红圈圈起来,很显然这也不是他进入放映厅时的座椅。

这种硬质座椅,和面前面积小了一半多的大银幕一样,都是几十年前电影院刚刚兴起时的配置。

宿月手指紧紧握着把手,手心冰凉,他眼看着自己旁边的女人拿出手机。

那是一只砖块般的长方体手机,最老式的“大哥大”。

现在根本没人还在用这种东西。

昏黄的光线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宿月眼看着人们纷纷走出放映厅,顶灯的照射下有几缕灰尘飘飘落地,放映厅四面的墙被漆成很有年代感的浅绿,灯光映在上面如同蒙了一层褪色的纱。

宿月虽然难以置信,可也不得不相信,这个放映厅里,时间好像回放到了几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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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和苍咫的通话在电影开始播放那一刻就断了,他们已经不在同一个时空,自然没法再联络。

这样的场面对于神明非常不利,因为神明唯一无法掌控的东西就是“时间”。

就算他是宿月上神,也没办法利用神力穿越过自己被困住的过去,回到“现在”。

“你怎么还不走?”突然有人问道。

偌大的放映厅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宿月浑身肌肉都绷紧了,他飞快地起身,同一时间抽出了手中的宝剑,望向和他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站在银幕下方右侧的“安全出口”门那里,穿着身旧款式的制服,明显也是检票员。

她冲宿月笑了笑:“怎么还不走?身体不舒服吗?你要去哪儿?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谢谢。”宿月客气地拒绝了。他继续呆在放映厅里好像确实不是个事儿,于是准备按照检票员的说法出去看看。他顺着往下走到安全出口的门边,检票员笑盈盈地为他拉开门。

宿月正要出去,一眼瞥见门外的景象,一步退了回来,脸色苍白。

门打开,外面是截露天的铁台阶,北风呼呼地刮着,只开个门缝都吹得脸疼。

但宿月退回来不是怕冷,是他清楚知道,现在的电影院完全建在商场里,不管从哪个门出去,都不可能走到露天的平台上。

何况,外面的天气很热,热得连长袖都穿不住,可现在的门外明明是寒冬。

这不是他进去看电影时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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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环依然没动静,不知道是换时空失灵了,还是这里依旧没威胁。

宿月试着运了下神力,还在,而且宝剑也听他使唤,那应该不是失灵,眼前这场景,确实没威胁。

……只是把他带到了走投无路的另一个时空而已。

检票员指着门外,笑盈盈地看着宿月。

宿月思绪电转,顷刻间他至少已经确定了一件事,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先不出去。”

时间在放映厅里发生变化,宿月如果留在这里还有可能找到关键,如果离开放映厅,走进那片寒冬里,可就真的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就算他想回来,也许这道门再打开根本不是放映厅了,那他可真就永远被困在“过去”里了。

检票员听见宿月不肯出去,脸色立刻变得很不情愿,她语气不怎么好地说:“可我们马上要打扫了,你不能留在这里。”

宿月心念一转,“那我从这边出去呢?”

他指的是自己进来时那个放映厅的门。

“不行。”检票员立刻说道,“你只能从这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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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不论宿月的直觉亦或判断,都在这么警告着他,但眼前这个情况,好像也很难继续呆在放映厅里了。

因为放映厅的光线正在逐渐变暗,不但变暗,还在变得模糊,浅绿的墙壁缓缓融化,透出墙内触目惊心的血色。

检票员从门边拿起清扫工具,那是一根大拖把没错,但是拖把的布条怎么看怎么像乱糟糟的头发。

宿月腕上,等同于护身符的手环温度迅速升高,一跳一跳地烫手。

“我就从那边走吧。”宿月客气地说道,说话同时他已经站了起来,警觉地避开座椅,从过道一路向上,他移动的速度很快,顷刻间已经到了放映厅的入口。

“你从这边走!”检票员尖叫一声,就在这一声吼叫里她的形态飞快的变化,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长发遮脸的白衣女鬼。

“你去哪儿!”女鬼尖吼道,“从出口走!”

宿月要是还往她那边去就是傻子,他毫不犹豫,夺门而出,身后的放映厅里传来凄厉的鬼叫声。

迈出放映厅,宿月无比庆幸地确定,这里还是原来那条过道,漆黑的过道,没有任何灯,脚下是地毯,连楼道里的香味都是一样的。

手腕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烧感,手环已经烧得通体殷红,宿月怔了半秒,立刻拿起已经只剩下照明效果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