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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垃圾堆爬出来后(95)+番外

弃厌:「别放松。」

旁边的人长着一双三角眼,听到他们的对话,白眼一翻,嗤笑一声,「你们怕是没听说过这次领队的名号吧?」

季付丝毫不恼,笑嘻嘻的恭维道:「哦?这位大哥,这次的领队有什么了不得之处?让我们长长见识呗。」

三角眼拿乔半天才道:「领头的从荒川漠那边赶过来的,是荒川猎手组织的老大,叫印钊,七阶星控师,血脉图腾觉醒的是起源星的『蝮蛇』,他狩猎经验丰富,先前已经派人出去在这附近撒了驱兽粉。」

原来是这样,弃厌若有所思。

但是派出去的人恐怕是已经死了吧,这个印钊……

弃厌眯眼往前看了看,最前面的是一个配短刀的刚毅男人,半截披风,指挥间言辞果断,颇有领导风范。

不过这个人的血脉图腾竟然是蝮蛇。

血脉图腾是天生的,自溯源时代之后,大部分人类源骨觉醒的血脉图腾,来自于起源星的古老生物,少部分特殊的,也有据可查,蝮蛇属于蛇系的一种,攻击力强大,精神力会附加腐蚀性,腐蚀的强度随着等级的提高而增加。

老师的紫剑应该就是特殊系的一种,据说六阶和七阶是天堑之别,就是不知道这天堑究竟有多深。

弃厌回神。

踏骨沼的外围安全渡过,随着队伍的深入,那片光秃秃的枯树林近在咫尺。

前面的印钊站在一棵大石头上,朗声道:「前面就是踏骨沼的中围了,我不能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注意不要走散!」

灰扑扑的天色,将光线本就不强的枯林称的更加黯淡的,黑鸦乌泱泱的一片蹲在树枝上,生着倒钩一样的嘴,歪头看下面的人群,它们不会主动攻击活物,但是依靠腐肉生存,嘴尖有剧毒,一旦发现生物濒死,就会一拥而上。

进入踏骨沼的人类,只有活人和死人,没有人能重伤后逃出来。

季付皱了皱眉,忽道:「小五,」他悄悄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周围有点不太对劲,然后指了指四周树上的黑鸦。

弃厌顺着看过去,发现这些黑鸦暗黄色的眼睛全都盯着一个方向看。

那个方向是——印钊。

「能感应到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么?」

季付摊手吐槽:「我又不是探测仪,但他确实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忽的,他耳朵动了动,飞快拉住弃厌,「有东西过来了!」

与此同时,前方的印钊大喝一声:「全员警戒!」

气氛一下紧绷,所有人握紧武器,一股腥臭甜腻的味道飘了过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数百只体长两米左右的黏刺蜘蛛蜂拥而至。

黏刺蜘蛛,五阶星兽,群居,多出没于阴暗潮湿地带,腿生细密毒刺,吐丝攻击。

眨眼间,白色的毒丝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弃厌反应极快,拉着季付越上旁边的树枝,「小五,不用管我。」

弃厌:「别被咬着。」

疼的狠了又得哼哼唧唧半天,头疼。

「对付这些东西绰绰有余。」

两人一左一右默契分开,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就有将近二十个人身亡,黑鸦嘎嘎的冲下来撕咬尚且温热的尸体,不过几分钟时间,就成了一具森森白骨,而白骨刚一露出,接触到暗红的土地,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

弃厌收回视线。一年半的特训不是白白浪费的,这些五阶星兽对他和季付都造不成多大的影响,但是对队伍里一些实力不够运气又不好的人来说,不啻于一场灾难。

「救命——!!」

弃厌所在的树突然一震,他扶稳树干往下一看。

只见两只黏刺蜘蛛的前肢死死的抵在一名猎手的武器上,猎手紧紧靠住树干,面容扭曲,偏头尽全力往后躲。

是一开始搭讪他的那名猎手。生死攸关时刻还有心思哀嚎。

「救命啊,我未来对象是男是女我还不早知道啊!我不想死啊,来个人救救我,哇哇哇!!!」

弃厌眼睛耷拉着,噙着糖棍子懒得动弹。

这里本来就不是好来的地方,要是第一关都过不去,后面只会死的更惨。

「可怜我师父孤家寡人一个!没了我可怎么办?谁给他养老送终?呜呜……」

年轻猎手悲从中来,仰天长叹,手中抵抗的力道渐渐松了。

正欲闭眼之际,一把裹着布的刀状物破空而来,刺穿一只蜘蛛,紧接着一抹人影从树上跃下,横腿一扫,带着杀气的凌厉腿风直接把另一只击飞,狠狠的撞断了一棵枯树。

轰——!

猎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真的获救了,神色有些呆滞。

弃厌瞥他一眼,默不作声的抽出自己的刀,裹在刀上的布沾了蜘蛛的粘液和血的混合物,普通的布不具有防御性,已经被粘液腐蚀了。

他将布揭开,露出来切菜刀原本的面目,又撕下自己身上一截布,裹住了比较有辨识度的手柄,随后稍微变了下声线道:「保住自己的命,对你师父好些。」

猎手紧了紧手中的武器,眼神发亮的看着弃厌的侧颜,脸有些红,「谢谢你……姨。」

弃厌:「……」

他磨了磨牙,权当没听见。

初始有些慌乱,但这些猎手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娇花,尤其是有印钊坐镇,他一人就包揽了将近三分之二,数百头黏刺蜘蛛一只只减少,动乱很快平息下来。

他们进入踏骨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消灭完第一波星兽之后,天色已经黑了。

晚上的踏骨沼更危险,而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厮杀,有智慧的星兽一般不会选择靠近这里,虽然味道难闻了一点,但这里的确是最安全的。

队伍暂停出发,原地休息一晚。

弃厌和季付两个坐在一起,靠着树休息,「没受伤吧?」

弃厌:「没有。」

季付:「那就好,」他忽的咦了一声,扭头道:「谁啊,出来吧,再往这看也看不出花来。」

旁边磨磨蹭蹭出来一个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年轻猎手,眼神亮晶晶的往弃厌身上瞅,「是我。」

「呦,你来干嘛,还不死心?」季付认出来了,嘲讽的话说的无比顺溜,「不好意思,我们母子俩不是很欢迎你。」

说话的空档,他赶紧抚了抚自己的假胡子,生怕露馅。

年轻猎手丝毫不在意,往两人面前小媳妇似的一坐,扭扭捏捏的样子看的季付眼疼。

「我叫郑志明,27了,未婚配,有存款,两套房,孤儿,只有一个师父要孝敬,条件还不错……」

季付脑壳疼:「你到底想说什么?」

猎手一开始来搭讪的风流劲儿全没了,只憨的冒泡。

他眼神躲闪,不敢看弃厌的脸,冲季付道:「我问个问题,你父亲还健在吗?」

季付:「……啥?」

「你看,我可以吗?」猎手强行对着季付的中年脸,挤出慈爱的微笑,「我觉得我们两个长得有点像,这说不定就是天定的父子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