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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全校穿越(184)+番外

鲜血顺着手背的筋脉从指尖滴落,满手都是鲜血,看着比较吓人。

不然的话,谷梁幽刚才也不会突然和唐院士联络。

——他承认,自己是在迁怒。

易言的嘴角多了一丝笑意。

他其实压根儿没把这点伤放在心上,既没伤筋又没动骨,在他看来,不过是修养几天就能好的皮外伤罢了。

但在看到谷梁幽这副明明很在意,却一直冷着脸憋在心里不说、最后还是没忍住刺他两句的别扭模样时,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毛绒绒的猫尾巴搔过脚脖子一样,让人心痒痒的。

他没忍住,故意说道:“我怀疑他们在剑上抹了东西……”

谷梁幽霍然转头:“谁!?”

一个字,硬生生被他说出了杀气四溢的感觉。

易言在心里发誓,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一定要把人搂在怀里好好安抚一番,但表面上,他只是垂下眼眸,淡定地说道:“不知道,我就是感觉伤口有点发麻。”

发麻是正常的,高空风大,他在上面呆了半天,又受了伤流了血,身体都快被风吹成冰块了,能不发冷发麻吗。

但谷梁幽却当真了。

他一把拽住易言的肩膀,还小心避开了对方的伤口,连拉带推地把人往帐篷里带:“过来,我给你检查检查。”

临近帐篷前,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不是医生,黑着脸探头问道:“半天了,校医人呢?”

“这儿呢。”

心理医生·兼临时校医宫明懒洋洋地举手。

和关心则乱的谷梁幽不一样,他一眼就看出了易言是在装,所以半点也不慌。

真正的校医还在救治林宗主,所以谷梁幽虽然对他的医术水平有所怀疑,也只能暂且让他进帐篷帮忙看病了。

“他到底中了什么毒?”谷梁幽见他一直沉默,本来还算冷静的心态顿时有些坚持不住了,语气很不好地问道。

宫明背着他和易言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想要我怎么说?

易言同样用眼神回应:随便。

宫明了然,但他一向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于是直起身,长叹了一口气。

“说话啊!”谷梁幽瞪大了眼睛,难不成还真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他下意识开始列举起了各种解决办法:“既然是毒的话,修仙界就肯定有能解毒的药草或者丹药吧?实在不行就用精灵族给我们的净化药水,再不行的话就……”

“易同学,”宫明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口吻问道,“你签器官捐献协议了吗?”

易言点点头。

谷梁幽的脑袋“嗡”的一声,等反应过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把宫明推到了一遍,一把拎起了座位上易言的领子。

“你敢!”

他在易言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和脸上相较于平时主人格温和笑容来说,堪称恐怖的扭曲神情:“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从我给你烙印的那一刻起,不管是器官还是身体还是灵魂——你敢随随便便死掉试试看?”

易言缓缓睁大眼睛看着他。

就在一片死寂之中,身后传来一道“咔嚓”的快门声。

一道白色的亮光闪过,谷梁幽下意识闭上眼睛,然后猛地扭头看向身后。

宫明收回手机:“不好意思,我忘关闪光灯了,你们继续。”

谷梁幽:“…………”

就算是傻子,这时候也该反应过来了。

主人格在意识空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上一次他这样还是因为那次激动之下的告白事件。谷梁幽只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像是被一把火点燃了——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肯定全红了。

“我很高兴哦。”

然后,罪魁祸首还在他身下发出了带着满足笑意的喟叹声,甚至还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谷梁幽的脸颊:“虽然之前有幻想过,但是实在没想到能达到这种程度……”

谷梁幽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松开手里的衣领,然后绷紧身体转过身,一脚踢开碍事的医药箱,大步走出了帐篷。

——他怕自己再不出去的话,就要当场把某人从轻伤打成重伤不治了。

帐篷内,宫明看着易言,忽然问道:“故意的?你明知道我对谷梁只是单纯的医生对患者的兴趣而已,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

黑发青年离开后,易言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淡去了。

在其他人面前,他永远是这样冷淡又疏离的模样。

但易言注视着帐篷入口处的眼神深处,还藏着一抹很深的愉悦:“我知道像你这样以谷梁当做研究对象的心理医生不少,但我劝你们最好别太过分——你也可以在给指挥部的报告里写上这句话,就说是我说的。”

他抬头看着宫明,语气十分笃定。

宫明知道,易言已经察觉到了指挥部任命自己为二队队长的真实目的。

但他并没有避开与易言的对视,只是笑了笑:“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害你们。观察你和谷梁,以及你们的相处方式,也是出于维持你们之间关系的稳固和自身的心理健康考虑。”

“多谢了,”易言冷漠道,“但是不需要。我们两个的关系如何,不是其他人该考虑的事情。”

宫明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明白了,会帮你跟指挥部说的。”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今天表现得这么积极,不惜受伤也要展示自己的实力,也是因为想要向指挥部证明这个吧?不希望他们插手你们之间的感情?”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在来到林神宗后,尤其是在谷梁一的十七岁生日过后,易言和他的关系就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这一点指挥部当然会进行考量。

在以谷梁一的安全和心理健康为第一要素的前提下,恋爱这种会让当事人出现剧烈情绪波动的情感关系,其实是很不利于稳定的。

但是心理专家们也知道,棒打鸳鸯的事情更是干不得。

于是宫明只能接下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时刻关注谷梁和易言的关系,从相对来说更理智,或者说,是牺牲价值更低的易言这边下手,让易言成为束缚住谷梁的枷锁。

易言就是从他最近在谷梁身边出现的频率,和对自己明里暗里的打探中发现了不对,进而从宗秦远那里得知这个计划的。

“我不喜欢枷锁这个词,”易言坦诚道,“我想他们大概是搞错了什么,谷梁心里装着很多东西,朋友,同学,老师,长辈,还有责任,同理心,以及最重要的,身为人类的善良和正义。我只是其中分量稍微重的那一个。”

“所以,如果哪天我真的牺牲了,他也不会崩溃,最多就是难过失眠一段时间就会重新振作起来。”

他说:“其实硬要说起来,他是我的锚点才对。谷梁就算没有我,依然是全世界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救世主;但我如果没有他的话……”

易言想了想,很直接地对宫明说道:“我会失去活着的意义。”